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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
自江宁从安陆回来,几乎闭门不出,对外宣称也只是身体不适,在府中休养生息。
安陆这一战,不仅仅让曹军震怖,就连江陵城的百姓对江宁也带有一些别样的感情在。
就连府内的下人,看见江宁时,眼神也在不住地躲闪。
庞统已经带兵去了益州,临走前倒是和江宁见过一面。
那时候,江宁刚刚转醒,身子还很虚弱,就听见庞统要出发前去益州,他连忙吩咐魏延去把庞统请来。
当庞统看见眼前躺在床上的人时,内心也不住的唏嘘。
他来到江宁床边,开口关怀道:“子奕如今...可好些了?”
江宁点了点头,“一路颠簸,也就是这几日方见好些,不过却是没法跟士元一起出征益州了!”
庞统来到了江宁床边坐下,握着他的手,沉声道:“子奕且安心养病,某虽不才,定为主公拿下益州!”
说到这,庞统话锋一转,开口问道:“子奕此番找统前来,却不知有何要事?”
听到庞统说到这事,江宁凝视着庞统,表情颇为慎重。“确实有几件事需要士元知晓!”
“哦?!”
“子奕有何事,但讲无妨!”
江宁艰难地坐了起来,挪动了身子,似乎接下来的事情颇为耗费力气,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才看着庞统,开口问道:“士元此次出征,打算带多少兵?多少将?”
庞统略一思索,开口道:“此次出征益州,并非统领兵,乃是主公亲征,某乃是作为军师协同前往!”
“翼德旧伤未愈,却是难以继续征战,云长亦有箭伤,留在江夏休养生息,所以主公大概率会带着黄忠、赵云、关平诸将,至于人数嘛,应该有着一万控弦之士!”
听到这话,江宁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言语。
“子奕莫非觉得哪里有问题?”
江宁犹豫了半响,看着庞统道:“此去益州,主公带的兵有些少了啊!”
“少?”庞统解释道,“子奕莫非不知,我等出兵益州,借口乃是助刘璋拿下汉中张鲁,若是带的兵多了,刘璋那边难道不会生疑?”
江宁摇了摇头,反驳道:“士元所说甚善,宁深以为然!”
“那子奕为何...”
江宁抿了抿嘴,眼睛紧紧的看着庞统,开口道:“士元应当知晓,张鲁在汉中实行的是****的神权政治,其五斗米教众凝聚力很强!”
“再加上曹操在打败关中诸将后,马超、程银、侯选等关中军阀都率残兵逃到了张鲁处。”
“而马超和曹操双方交战正酣之时,还有数万户的关中百姓从子午谷逃亡汉中。此时汉中的户口已经超过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保守估计...张鲁的兵马至少在五万以上,甚至还有战斗力极强的凉州铁骑助战!”
“并且我等刚经历数次大战,兵民俱疲,以一万兵马就要拿下汉中,恐...绝非易事!”
江宁一口气把敌我的实力对比都跟庞统说了一遍,而听了江宁的分析,庞统此刻也陷入了沉思。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庞统似乎有些犹豫的说道:“我等此去益州,并非真的按照计划攻取汉中,只待曹操大军拿下汉中,将欲谋夺益州之时...”
“届时汉中、益州豪强走投无路,相比于军事能力、执政能力都不足的刘璋,他们自然会选择吾主!”
看着一脸自信的庞统,江宁苦笑了一下,开口道:“士元莫非还没看出来曹操的谋划吗?”
“哦?!曹操的...谋划?”
江宁颔首,开口道:“是的啊...哪怕在赤壁之战大败,他曹操依旧要发动战争,去夺取雍、凉二州,开疆扩土乃是其一,其二就是因为...汉中!”
“拿下雍、凉之后,虽然明面上他曹操需要安抚百姓,止戈战事,但是...这不代表他不能继续打汉中!”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宁猜测...他的计划必然是打算坐山观虎斗,所以才故意留着汉中不打,想把整个益州和汉中搅成一团浆糊,逼得我们不得不持续投入人力、物力,他才好趁机恢复民生!”
“相比于我们荆州一郡之地,坐拥九郡的曹操,很明显比我们实力和底蕴要雄厚的多!”
“也更能...拖得起!”
江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有些累了,但是他依旧强撑着跟庞统解释,他相信以庞统之能不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关系罢了,但是早一些知道,就可以早一些应对。
庞统刚想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子奕所言颇有道理,却不知备此去益州带多少兵马合适?”
听见这个声音,江宁和庞统同时扭过头去,看往了门外。
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外,那人便是——刘备。
“见过主公!”
只见刘备迈步来到了江宁房间,看到起身欲给自己行礼的江宁,他连忙快走两步,来到床边制止了他。
“子奕这是作甚?”
“往日你不曾病时,却也从未如此拘谨,为何这大病一场,反而生分了些?”
江宁刚欲解释,刘备拍了拍他的手,继续说道:“罢了罢了,子奕勿要多言,好生躺着便是,备不请自来,倒是怕子奕责怪于某!”
“刚刚子奕提到我等带兵一事,却是作何解释?”
见刘备如此说法,江宁无奈的笑了笑,抱拳拱手道:“主公明鉴,当今局势波谲诡异,每家都打着自己的算盘,绝不可轻敌大意!”
“多带些兵总是好的!”
“姑且不论是否打的赢汉中张鲁,倘若...”
说到这,江宁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道:“倘若就连张松此行,都是刘璋的陷阱呢?”
“什么?!”
庞统此刻惊得都站了起身,他惊讶的看着江宁,开口道:“子奕所说,可有凭据?”
“士元莫要激动!”江宁摆了摆手,示意庞统冷静一下。“宁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不过,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主公前去益州,此行亦是凶险万分,所以桩桩件件,必须都要考虑到,倘若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么他给我等提供的地图,可能就是一个催命符!”
“所以...留些兵马防备总是没错的!”
“当然...”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