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徽娖一阵无语。
有时候,这浑人就是这般可恶。
说着漫天的言语,听着就教人狂躁。
好像动手揍他一顿啊!
“什么狗屁保证书,不行!”
她干脆道:“你不能去,我也不想你去,你若去的话……你先征得范叔叔的同意,若不然,你休想离开!”
她很强硬,甚至带着些许顽固。
“你在管我?”
范旭眉目低沉,嘴角却扯着几分笑容:“你以什么身份管我?你……又能算作我的什么人?”
朱徽娖愣了一下:“不行,我就不允许你去,除非你跨过我的尸体!”
范旭哼的一下笑了出来:“如此严重,我若不偏要去,你便自刎与我跟前?”
唰!
朱徽娖直接是自案前抽出一把长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试试吗?”
范旭愣了愣,缓慢起身,抬起双手向后退:“别闹,先放下刀子,另外,你怎么知道我这桌子下面有一把长刀?”
朱徽娖瞪眼:“你就说去不去吧?”
范旭微微一顿:“我终究还是要去的,刘宗敏此人很不简单,我去会他一会!”
朱徽娖越发气愤:“可你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啊!”
范旭笑了:“不危险的,真的,我有保证的,我……”
“你怎地?”
朱徽娖打断:“你若死了,我哪里还有安身地了?除非……除非……你与我立一个婚书!”
哈?
范旭一阵愣神。
婚书?
这……
他想了想,大抵明白过来。
他之所以敢去赴约,是笃定那刘宗敏不敢动他。
因为,在他背后,是整个文安县。
他若一去不回,那刘宗敏等人莫说打到霸州,能否过得了文安这个砍还不好说。
而这朱兴宁所想的什么?
一旦他这边出事了,她如何驱动文安县这股力量,以什么身份驱动!
“好,我这就给你写个婚书!”
范旭重新坐下,寥寥几笔,两姓联姻,一堂缔约什么尔耳的,一份婚书算作完毕。
跟着,他将婚书递给朱徽娖:“喏,你先看看。”
朱徽娖仔细观瞧一番,又小心将婚书折叠,收了起来:“好,你去吧。”
范旭当即抱拳:“多谢!”
可谢谢您这不骚乱之恩了!
天色渐暗,吃了些许东西后,范旭准备出发。
结果,刚出来县衙,便见县衙外一片红色。
一贯男子装扮的朱徽娖换了一身大红袍,凤冠霞帔,浓妆淡抹,唇角胭脂红,活脱脱的新娘装扮,美若方物!
范旭定了定,心底一阵狂跳。
这妮子……好美!
褪去往日间那些许男子气,温柔若水,女儿气十足。
他不禁喉咙涌动,傻傻道:“你……这是……作甚?”
朱徽娖没有作声,自身后取出一块一尺长左右的石碑,横立范旭跟前。
其上书几个大字,触目惊心——未亡人朱氏!
范旭:“……”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未亡人是什么狗屁玩意?
这是……诚心诅咒老子死吗?
老子死了你就成了未亡人了?
要不要这样啊!
“范……范九阳!”
朱徽娖高声道:“今晚,你,无论何时,你必须回来,今晚,城门不得关!”
“我等你!”
“你若不回来……我便以你范家未婚妻之身份,带领兄弟姐妹们造反了。”
“你……一定要回来!”
言语间,已是泪流满面。
范旭上翻白眼,一阵无语。
这……神经病吧?
不过是出去走一圈而已,而且还是在文安县内,至于吗?
他忙是摆手:“得得得,你说了算,我先走了!”
说着,忙是带着数十名衙役离开。
一路离开县城,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老老的,见个敌人而已,他本还满不在意,却是被这妮子的行径搞的一阵紧张。
“呼呼……”
他长长呼吸,平复心绪,跟着率领众多衙役一路向南,直抵五官淀。
是夜!
星光惨淡!
五官淀上,一只小船轻轻晃荡着,上面燃着烛火。
不多时,一堆人马赶至,乘坐事先准备好的小船,来到中间处,上了另一只小船。
船坞间,两名中年男子坐在对面,见了范旭二话不说,将刚煮沸的开水淋在茶几上。
“客人是要喝茶,还是喝酒?”
“有酒,当要喝酒!”
范旭笑着坐下:“客人若无酒,便喝点茶凑合一下吧!”
李宗敏哈哈大笑:“痛快,是个人物,那就喝酒!”
言语间,直接是将上面的茶盘丢入水里。
茶盘下,刚好摆放着两盘小菜,两壶酒!
“两壶酒,三个人,不大对等啊!”
刘宗敏说道:“不若这样,范兄弟,你我各自一壶酒,喝了再说?”
范旭点头:“可!”
刘宗敏又道:“这两壶酒里面有一壶是下了毒药的,我也不知是哪一个,我来选,还是翻兄弟你来选?”
范旭轻轻一笑,随意挑选了近身的一壶酒,与另外一壶酒碰了碰,径直喝了起来。
咕咚咚!
一壶酒,不过三两个呼吸,已是见底。
刘宗敏见状,提起另外一壶酒,痛饮而尽!
“老子最恨天下那些读书人!”
刘宗明说道:“但,范兄弟你是例外,今日,咱们就不谈那些狗屁正事了,只喝酒,可好?”
范旭摊出一只手:“只怕酒不够!”
刘宗敏大笑:“简直玩笑,兄弟见面,酒岂有不够之理?”
说着,他双手拍击,啪啪两声,很快有两只小船赶至,将一坛又一坛酒放到船尾处。
“范兄弟,酒,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