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英国公张之极本是担忧不已的!
无他,那贼人……实在是太强了!
在这短短数日内,直接攻破了诸多城池,再向北,那可就是京城了。
此等情况下,京营这边虽然还有十余万大军,却还要固守城池,不可轻易出动。
故,面对这等贼人,朝廷唯一的办法便是……忍着、看着!
这……说是朝廷是耻辱都不差!
就是如此,太子殿下“奉命”带领万人兵马出击,一路回收了新城、固安等地,到眼前,更是将霸州都收了回来,足足给朝廷涨了脸面啦!
太子殿下厉害,那么……岂不就意味着,自家儿子也有一定的功劳?
“哈哈,老夫就说,太子殿下,天纵神姿,定可还我北方一片安宁!”张之极止不住的笑。
美滋滋啊!
朝廷危险了,自家儿子却在南边立了功。
如何不喜?
跟着,不多时便有小太监前来,将其叫到了养心殿。
“臣恭贺陛下,陛下万岁,大明万岁!”张之极高声道。
“你……”
崇祯皇帝拉长声调:“你都知道了?”
张之极点头:“陛下千秋万岁,太子殿下泽被四方,一举取回霸州,定我北方安定!”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所以呢,你觉得如何?”
哈?
突然间,张之极有点懵。
如何?
什么如何?
当下这形式不是很明显了吗,大明的京城危险了,太子殿下与自家儿子出马,稳定了京城,这……岂不就是好事?还有什么可想的?
崇祯皇帝看了看,暗自摇头。
任丘以北虽是暂时稳定了,可长期来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任丘至冀州,已然被这人占据。
说句不好听的,那孙传庭与左良玉的后方……不大安稳了啊!
也就是说,整个大明的危患,就要看那河南开封能否守得住了!
若守不住……
他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不禁哼笑出来:“太子于张世泽都是很不错的,只是……”
说着,拉长了声调:“英国公,你可知那贼人为何会撤退固守任丘?”
张之极微微错愕。
为何撤退?
崇祯皇帝一声叹息:“是因为那……文安县,贼人打文安……没打下来,甚至……都不敢打,不得已,也就只好撤离了。”
“再直白来说,那文安而今已经成为了京城以南第一城池了。”
“若文安守得住,则京城无虞。”
“若文安丢了,这京城……也就危险了。”
“所以,你以为应该怎么做?”
崇祯皇帝顿了顿,干脆道:“明日,你便去守文安吧!”
哈?
张之极突然有点懵。
去守文安?
他一个公爵,英国公,竟要固守一个小小的县城?
“文安,事关重大啊……”
崇祯皇帝叹息着,想到了许多。
此一番,太子贸然率领大军出击,看似攻取了新城等地,实际呢?
实际是那贼人……不敢守霸州城了。
霸州城池易守难攻,若贼人一直守着,就算有万余兵力,怕也无济于事。
但因为文安的存在,那霸州,也相对安全了几分。
贼人,不敢打文安,亦或者说……未必打得过!
在此基础上,如若固守霸州,就可能面临文安的压力。
于是,那诸多贼人在试着攻打文安之后,才一路撤离。
原因也简单,因为守不住霸州,就会失去所有,包括当下所拥有的兵力,将会瞬间崩塌。
所以,贼人或是为了保留力量,只能退守任丘。
你不守,很可能会直接崩塌,失去所有战力啊!
跟着,便有了眼前这个局面。
任丘以南至冀州,被贼人窃取。
或者说,京城南边被贼人给阻断了,多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守住文安,守住开封,阻挡贼人前进,方可阻阻拦叛贼!
“去吧,去看看,去学学。”
崇祯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挥手。
原本,京城这边已经十分的危险了,可因为太子贸然出征,因为文安的存在,北边……突然就多了几分安全感。
仔细想来,令人惊心与惊惧。
下侧的张之极看了看,仍旧有些懵。
隔着,退下后,他一路打探,越想越是背脊发凉!
可怕!
太可怕了!
表面来看,那文安似是没什么,可归根结底,这诸多事宜……又与那文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太子殿下能夺回新城、固安等地,与文安有关系,那贼人退守任丘,也与那文安有关系啊!
可以说,整个文安看似无关紧要,却是在其中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文安可怕……那知县范九阳……”
张之极喃喃着,却是不敢再多想。
而今大明,内忧外患,外面有女真不断向南扣关,内,又有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不断向北攻伐。
一如那六七天王大军与闯王大军的联合势力,差一点就打到京城了,却是出现了变故。
文安县!
一个多次以空城计示人的县城,眼下,却是安安稳稳,即便贼人势力再强,也未敢动。
又一日,张之极离开了京城。
紧跟着,一则又一则消息在朝堂之间传播开来。
当朝百官大震!
谁人都没想到,那一个无关紧要的县城,竟是……有着如此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贼人,何其的可怕?
险些就要攻打京城了!
结果呢?
非但没敢向北,向南……仍旧没敢,只得一路绕行,最终固守了任丘!
“区区一个县城……竟间接阻挡了贼人?”
“太不可思议!”
“要命啊……”
“听说了没有,那文安至今为止,仍旧没有防御,且……还敢招募诸多行商收购土豆……怕不是疯了吧?”
“要知道,贼人大军,只是在几十里外,一旦攻来,防都来不及……”
一些人言语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