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
挣扎无果，忍者下意识的身体有些颤栗的他愣了几秒后，连忙果断地抬头问道，声音很自觉的压低。
他很清楚，在这种距离下，但凡他表现出来一点点想要引起其他人警觉或者大叫的趋势，那几条蛇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他的性命夺走——
倒是满冷静的。
乌雪扬见心里嘀咕一声，反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往往冷静的人，要不就是见多识广，经历多了，要不就是已经将生死度之于外。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一个有利的信号。
将这一闪而逝的想法丢到脑后，乌雪扬耐心的将窗户关严，回过头笑了一下，从昏暗中走出。
“你似乎也是个流浪忍者，那么你知道你是在为谁服务吗？”
“为谁服务？”
可能是还算年轻的模样，乌雪扬能察觉到对方在看到自己时，一瞬间微微愣了一下。
也可能是因为问题。
紧接着，他露出了极为疑惑的神情道：“那肯定是为自己，那买卖不为了自己，难不成还……”
话没说完，他就感觉到右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嘶”的一声吸了口气，转头一看，只见一条蛇已经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撕扯下了一块肉。
他惊恐的抬头，就看到了乌雪扬那笑容之上，却又毫无感情的眼眸。
阴冷感，传遍了四肢。
“我没工夫在这里跟你纠结身份问题，干这一行久了，也应该知道一旦有忍者来找你，代表着什么吧？”
乌雪扬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商人。”
“……”这话让对方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和不断游动的毒蛇，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身份一旦暴露，往往选择就只有配合或者死亡。
“您想让我说什么？”
“很好，你这话就意味着愿意配合对吧……那就简单了。”
乌雪扬随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他面前一米远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给予心理压力。
同时道：“来，自我介绍一遍。”
“……自我介绍？”
疼痛渐弱，他原本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脸上又一次挂满了疑惑，只不过相比起前面几次伪装的，这次是真的……彻底搞不懂这个忍者想干嘛了。
“对，自我介绍。”乌雪扬歪着头：“名字啊，年龄啊……之类的，越详细越好。”
“……好吧，我叫山中良太——”
闻言，他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缓缓道来，然而，他才刚说了一个名字，就看到乌雪扬轻点了下手指。
旁边的一条蛇猛然落下血盆大口，斯拉一口！
一块血肉被撤下！
“啊——”
他猛然想要发出一声惨叫，却又立即紧紧止住即将发出声音的音带，闭上嘴咬着牙疼的喘起了粗气。
“不行喔，第一条就错了。”
乌雪扬笑着翘起二郎腿，眯起眼睛：“你叫生山，可不叫什么山中良太，记住咯，我只提醒你一遍。”
他竖起一只手指轻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把我想知道，用最真实的说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是诚心愿意配合的哟。”
“一旦你说出的情报跟我知道的不一样，那么这些蛇呢，就会吃你一口。”
“吃完四肢吃身子，吃完了表皮，那就吃内脏。”
“还是说，你愿意为了你所谓的忠诚，眼睁睁看自己被吃掉呢？”
乌雪扬的声音幽幽，少年的声线并非大蛇丸那般沙哑，阴冷，但还是让忍者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整个人感到一阵惊悚。
魔鬼吧？这个家伙……
别说是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吃掉了，就光是刚才那种被拽着一块肉硬生生撕下来的剧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胳膊上的鲜血伴随着血腥的气味滴落在地板上。
乌雪扬掂了掂脚尖，轻声道：“也不用担心你会失去意识或者大出血而死，我精通医疗忍术，保证能帮你拖到最后一刻，直到看到自己的内脏被吃干净，最后心脏停止跳动为止。”
“好了，开始吧。”
乌雪扬轻笑一声，抬手示意。
他哪里精通什么医疗忍术，只是目前正在跟千鹤浅仓学习，已经掌握了一点皮毛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他给对方施加心理压力。
尤其是看到对方额头上因为疼痛而倾泻而下的冷汗，以及那宛如看魔鬼一般看待自己的眼神后。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才行啊。
这种最下级，通过收养或者给予恩惠培养的普通暗桩，本就属于一种消耗品，自己也知道这一点的他们，哪里又会有什么忠诚可言——
报恩？生死别在裤腰带上，要报的恩情早就报了。
之所以一直做下去，除了少量是真的归类了村子，有了归属感之外，更多的不也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不做了就会死！
当然，他也没忘了承诺好处：“反过来哟，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想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对吧？”
幽幽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遇到这种情况，忍者的内心却越来越绝望。
是啊，如果他愿意配合，对方不但不会杀掉他，说不定还会给予好处，为的是源源不断的获取情报。
而他呢？也不能回去告密，因为经过这么一出，他要是能活着回去，那妥妥的就说明是说了实话，吐露了不少消息，他就算是为了表达忠诚，回去立即出卖乌雪扬，最终也会因为泄露了情报而罪罚。
将功补过？不存在的。
又不是什么高级人员，暗部……换而言之，他如果真想要活下去，那么能走的路就只有一条。
双面间谍，往往就是这么逼出来的。
“……”半晌，他麻木的抬起头来道：“我说，我都说，但是大人……我有个请求。”
“哦？你在跟我讲条件？”
乌雪扬笑了笑，眼看对方脸色化为惊恐，又轻笑道：“可以，有要求那才叫好事，这说明我们有了初步合作的基础，对吧？”
“不过……请求嘛，还是等你通过这份考验再说吧。”
“那么，为了节省时间，这次换个方式，我来问，你来回答……规矩一样，错了的话……就要喂蛇，懂吗？”
“……”
对方麻木点头，乌雪扬眼神垂落，勾起嘴角：“那么，名字？”
“山……升山。”
“很好，年龄？”
“三十三。”
“三个月前，你哪个国家行商？分别去了哪几个村子？”
问题一出，忍者微微一愣，闪过了几分迟疑，但最终还是默默的闭上眼道：“雷之国，御雷府，布前留村和……云隐村。”
“嗯？”乌雪扬眼皮一挑：“小聪明……你确定？”
这话一出，忍者头上的冷汗迅速变得更密了一层，连忙道：“等……等下，三个月前……我记得有点记不清了，让我想想，我想想……是布后留！布后留村！！”
“下不为例哟。”乌雪扬冷笑一声，抬起手指，忍者能清晰的感觉到原本紧紧缠绕的蛇松开了几分。
他满身冷汗，内心惊颤不已，但也再次让他明白了，对方已经是已经详细掌握了他大部分的信息。
当下，他彻底收起了小心思，打算老老实实了。
毕竟，如果对方已经知道了他全部的信息，还在这里不断的调教，测试他的服从性和配合……那么多半，就是对方图谋的是日后某些信息，需要他去探查，亦或者有些事情要交给他办。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先过这一关，活着才行。
乌雪扬又问了三四个问题，大多数都是关于对方某些机密的问题，对方一一回答后，乌雪扬才轻笑道：“很好，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你为谁服务？”
这让忍者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乌雪扬。
他有些拿不准，对方这个问题是在测试，还是真的想要询问。
但这么多问题的回答早已形成了惯性，他还是很快就开口回答道：“这个……我并不清楚。”
“嗯？”乌雪扬眼睛一眯，对方却又很快马上飞快道：“但是……但是我有猜测。”
他抬起头，看着乌雪扬的眼睛：“这些年来，我真的不清楚我为谁工作，也从来不敢去打听，但是……虽然上面委派我的频率很低，有时候一年都不一定有一次，但这么多年了，我大大小小，整个世界的大部分村子都去过。”
“却唯独很少在土之国境内行动，甚至岩忍村一次都没去过——”
“而且，这战争时期，我的任务频率明显高起来了，尤其是前不久，还派我去云隐村，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觉得是岩忍村？好吧，这题算你过关了。”
乌雪扬托着腮，淡淡的放下腿。
没想到还真是岩忍村吗？
“下一个问题，除了商人，你另一个身份是什么？”
乌雪扬盯着他道：“是什么？”
“另一个身份？嗯……信鸽。”
“信鸽？”
乌雪扬饶有兴趣的抬头，这个反应让对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显然是对方的信息盲区。
被诈出来了！
不过，忍者干脆咬紧牙根，既然已经打算表现表现了——也无所谓了。
“是这样的，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行商，至今为止保持商人的身份已经十八年了，这让我商人的身份在大部分地区都有一定的信誉和通行能力。”
他深吸了口气，语气中有几分自豪：“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情报收集，也证实了我的能力和可信任，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有时候也会成为情报流通的一环，负责情报和一些东西的收集，转移和运输。”
“但是……”
可能是为了防止乌雪扬误会，看到乌雪扬那顿时眼前一亮的神情，他连忙又开口道：“我虽然可以接触大多数情报，但凡是让我带口信的往往不会有多么重要，一般都是通知某些人撤离，或者散布一些无意义的暗号。”
“真正重要的情报，都会由封印卷轴进行封存，都是一次性不说，解封方式不对也会自动损毁，所以我并不知道多少重要信息！！”
“我知道我知道……”
对方那着急的样子把乌雪扬逗乐了，他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只是觉得你这个身份，反倒是让你的价值变得更大了。”
“那么继续吧……”
乌雪扬又问了几个问题，其中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关于对方上下级，以及背后势力的。
当对方都如实回答以后，乌雪扬才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道：“行，表现不错。”
他抬了抬手，升山顿时感觉浑身一轻，几条蛇幽幽的从他身上爬了下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做完之后，乌雪扬转过身走向窗边，看向夜色声音幽幽。
“你通过了，也就代表着我们的合作有了最基本的基础，说说的你要求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后背仿佛毫无防范的完全暴露给了对方。
忍者幽幽的抱着胳膊站起来，看着背影低下了头：“嗨。”
他很清楚，这是对方的另一种测试。
“在此之前，大人能透露一下您的身份吗？”
“哦？”乌雪扬猛然回头。
却只见对方半惶恐的单漆跪地，解释道：“不瞒您讲，我曾经也产生过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生活的这种想法。”
“而实际上，我也曾经反应过这种愿望，我已经三十三了，能活到现在，哪怕就算是被清算也不亏了。”
这倒是的确。
乌雪扬没有说话，火影世界中的忍者人均寿命也就只有三四十岁，能以弱小的实力活到三十三，那是真的算是有本事了。
“那你上面的回复呢？”
乌雪扬感兴趣的问道。
“三十五岁，相关人员贡献满了以后，就可以返回村子，给予正式忍者的身份——”
他半跪在地上，淡淡道：“只是……如今战争已经开始，恐怕这份所谓安排，也要延期到战争顺利结束才行了。”
“嗯……那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乌雪扬笑着摇头道：“你要是想现在就退休，我也不可能同意不是吗？”
“你的价值，就恰恰是在这场战争之中。”
“就算我答应只是临时用你，那也一样是在战争结束之后。”
“在我看来，你倒不如把我当成一条退路，都好过提出这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