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也震惊于主子重伤的消息,刚想问真假,反应过来秦家人的消息应该不是假的。
秦偃并不希望秦绾绾与宋宸在一起,绝不可能送假消息让秦绾绾担心。
“有的。”夜兰郑重点头:“暗卫是独立的组织,是可以靠近主子的,而且主子为了给小姐写信,有专门的渠道,一直都是避开旁人耳目的,带小姐去见主子并不难,小姐要去吗?”
要去吗?
“自然是去。”
秦绾绾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般坚定的决定了,不用特别收拾,带上路上需要的东西,即刻动身。
银妆本来要安排马车的,最后秦绾绾选择了骑马。
她虽然懒散,但骑射还是可以的,偶尔也会在家中骑马。
不过虽然会骑,但骑马赶路还是有点儿考验她。
只骑了一天,秦绾绾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痛苦得在床上打滚,只能让她们帮着按摩热敷,还上了药才舒服些。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痛是没那么痛了,骨头的酸胀却要了命。
“小姐,还是坐马车吧,这太遭罪了,还有四天呢,这样下去你身体也受不住啊。”
无奈,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选择了坐回马车。
马车若是跑得快,也是很颠簸,但好歹腿没那么受罪。
被马车颠得全身都快散架,秦绾绾还有心情调侃自己,果然,为爱奔波无惧风雨什么的不适合她。
难得冲动一次,结果刚刚出门就想打退堂鼓了,看来还是爱得不够。
再想想自己,冷淡、娇气,无欲无求一般,谈情说爱一点儿都不适合她。
就这一次了,不管宋宸最后能否活下来,她为他千里奔波一回,至少证明自己也是动过心的。
加上骑马那一天,足足四天半,等看到凤阳城门的时候,秦绾绾差点儿命都交代了。
浑浑噩噩回到侯府,洗漱之后顾不上去看宋宸,实在是眼皮都睁不开,躺在床上睡了三个时辰才终于找回一点儿精神。
银妆侍候穿上利落的骑装,黑色的,跟夜兰经常穿的差不多。
夜兰早就去走了一圈回来,该打听的也打听得差不多:“小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从南门进去,走密道,直达乾元殿。”
暗卫走的路和寻常侍卫自然是不一样的,在这种时候能避免不少麻烦。
当然,这是因为秦绾绾身份特殊,若是换了旁人,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些透露给她的。
银妆想要跟去都被阻拦,夜兰一脸为难:“小姐,奴婢只能带您一人,其他的人若是过去了,只有尸体。”
这些密道可以直达皇帝寝殿,容不得半点马虎,秦绾绾能去,那是因为她是主子认定的主母,应该说是唯一的例外,但银妆可不在此例。
银妆急了:“那怎么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姐。”
这皇宫凶险重重,夜兰又只认皇帝当主子,小姐去了,这不是羊入虎口。
怎么看都觉得像是阴谋,专门谋害性命一样。
夜兰神色一凛,郑重道:“奴婢以性命起誓,绝对护小姐周全,若是小姐有丝毫差池,我愿以死谢罪。”
银妆一点儿不领情:“小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死又有何用?”
“银妆。”秦绾绾阻止了她的话:“没事的。”
她没多眼,只是看着银妆,浅浅一笑:“没事的。”
“小姐.”银妆还是担心,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秦绾绾离开。
她家小姐会骑射,会剑术,但都是为了强身健体,若是遇上敌手,那等同于无,可她看着娇滴滴,却并非真的无害懦弱
秦绾绾第一次入宫,这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进去的地方,可自从遇上宋宸那一刻,似乎有些缘分就已经注定。
进了宫门,直接从宫墙的暗道走,现在整个皇宫戒严,就算是面对忠心于宋宸的人,也不好解释秦绾绾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地下通道并不高,刚好容人通过,虽然通风,但味道实在是不太好闻,而且阴暗潮湿,还看到老鼠窜过去。
夜兰仔细的护着秦绾绾,虽然她忠心的是宋宸,可与秦绾绾也是将近三年的朝夕相处,并非没有感情,她说护着秦绾绾也是真的。
只要不是宋宸下令让她对秦绾绾拔剑,她绝对可以拿命护她。
是宋宸的命令,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七拐八拐,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从一个衣柜后面出来,赫然已经到了乾元殿。
浓郁的药味都压过了熏香,衣柜不远处就是龙床。
龙床旁边两个太监跪地守着,太医和侍卫则是在外间。
夜兰快速的将两人打晕,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秦绾绾提着一口气轻轻走向床边,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宋宸。
盖着被子,脸色苍白,双唇没有一丝血色。
轻轻掀开被子,里面只着寝衣,很清楚能看到心口缠绕的绷带,药味浓郁到熏人。
“宋宸.”她喊他,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前不久她还收到他的信件,一切安好,还寄来了他在御花园中摘到的第一朵花。
记得上次相见,他精神极好,总是黏着她,还偷偷占她便宜。
没想过下次相见会在何时,可也没想过会是这样见到。
凝视着他的容颜,没瘦,就是看着真的虚弱,仿佛耀眼的宝石褪去了光华,不好看了。
轻抚他的容颜,眼里有水光打转,哭是不会哭的。
轻轻附身靠近,听到他的呼吸,那熟悉的气息,靠近他的额头亲亲一吻。
靠近他耳边低声语:“我以为这辈子这般不顾一切的奔袭一定是因为秦偃战死,没想到竟是为了你。”
“你不是一直想我来凤阳?我来了,不过你要是醒不来,也就看不见了。”
轻轻蹭一蹭他的脸颊,在夜兰看不见的地方,她手中不断涌出白色的花朵,全都没入宋宸的身体。
她不知道这些花朵为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能力,但本能告诉她,这似乎是能救人的,只是不知道对宋宸是否有用。
怕外面的人有所察觉,秦绾绾没待多久就原路离开,留下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次之后下次怕是没那么容易进来,一切只能等宋宸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