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赐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种时候有些事做了也打死都不能承认,他觉得自己儿子学到了自己的精髓。
不过从心里来说,他还是认为自己儿子做了。
“阁下,我儿子做错了可以交给官府处理,我绝不偏帮。可你们也触犯了大秦的律法,是不是也得送到官府啊?”
陈天赐心中冷笑,他到了官府之中一切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刚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门外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之声。听到这些声音,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知道是他要等的人来了。
到了现在他也再不需要担心赵奇狗急跳墙,最后两方人马拼个你死我活从而发生什么意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更加何况还是在数量如此之多的军队面前。
“公子,应该是这里的守军来了。”
封力也在赵奇耳边低语道,不过赵奇对此并没有太在意,淡淡一笑。
“来得正好,刚好一起处理了。”
嗯?
看到赵奇如此表情,陈天赐的眉头又再一次皱了皱。
他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赵奇还能够如此镇定,甚至还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难道是他错了,赵奇的身份是他得罪不起的?
又或者对方只是在装模作样。
想到最后,陈天赐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累着了,差点就被这样的货色给唬住。都要了这个地方,也没有收手的余地。
“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绑我儿子,爷爷我要拿他的人头祭天。”
还未见着人。门外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喝。
话音落下,随后便有一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看到他亲自来了,陈天赐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两人加起来,在整个河东说是土皇帝也绝对不为过。
“郡尉大人,你终于来了。”
陈天赐换上了一副笑脸,拱了拱手之后继续道。而陈鹏看到来人之后也是十分激动,嘴里大喊着。
“杨伯伯救我,森兄也被他们这群人抓起来了。”
这人是杨森的父亲,也是河东郡尉杨武虎,掌管着整片河东的军队。
跟随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似乎这还不是全部,还有一大半站在门外待命。
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全部冲进来。
这杨武虎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真正的行伍之人,是真真切切上过战场的存在,满脸带着杀气。
“就是你们是吧?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我的儿子,全部给我抓起来。”
面对陈天赐的招呼声,杨武虎没有回答,可见他此时此刻心中的火气有多大。
他在入伍当兵之前不过是一个屠夫,没什么文化最后靠着在战场上的拼杀才混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而他的儿子却全然和他不一样,从小就酷爱读书也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天赋,在河东这一片地上,可是有名的神童。
得到这样一个儿子,杨武虎只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的礼物,从小就十分疼爱惯着,现在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被绑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
得知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他就亲自带着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一群士兵将赵奇等人团团围住,正准备动手之际,暗卫等人包括严伯跟封力在内都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器。
“怎么?胆子不小,想要造反啊?”
杨武虎再次喝道,可赵奇没有搭理他,而是笑着看向陈天赐道。
“郡守大人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报官吗?”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因为令公子劫的,毁坏的是朝廷的货物,是秦王的货物。”
哐当!
听到这话,陈天赐一愣,内心之中早就已经是翻江倒海。
这...
这怎么可能。
“这批东西要运出秦国,凡事一切阻碍者格杀勿论。”
赵奇说出格杀勿论这四个字的时候,陈天赐脸色煞白。他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非寻常之事或者说非常重要的事才会用到格杀勿论这四个字,而在这个时代这四个字绝对就是字面意思。
这就像是手持尚方宝剑一般。
只不过陈天赐还是快速的冷静了下来,他在想赵奇会不会是在诓他,毕竟这么倒霉的事怎么就让他给碰上了。
只不过他还没有说话,又听见赵奇继续说道。
“李斯,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看。”
李斯?
听到这个名字,陈天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一块印有王字的漆黑色铜牌。
他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秦王的令牌,一般都在秦王自己手中,见到令牌就如同见到本人一般。
寻常是绝对不可能交到其他人手中的,除非有什么特别紧急以及重要的事。
李斯...
陈天赐想起来了,他想起李斯到底是谁了。
忽然之间他只感觉到了一阵晕头转向,旁边若不是有下人扶着,估计都要晕倒了过去。
一旁杨武虎也是镇住了,看着那块牌子他再熟悉不过。不说别的,光是这块牌子就可以调动各地的所有兵马。
这块牌子比他杨武虎都要之尊贵。
“这位大人,以及李大人,误会,都是误会。”
陈天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其实说起来,他好歹是一方要员,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都没必要如此害怕。可现在朝廷上的时局不同,若还是吕不韦时代,他只要坚定站在吕不韦一党之中,其他人根本就拿他没办法,包括秦王在内。
可现在不一样了,朝堂由秦王一人掌控,他这样的一方大员别说罢免,杀不杀都得看秦王高不高兴。
“郡尉大人,赶紧让他们都出去,别惊扰到了两位大人。”
杨武虎的反应慢了半拍,好在陈天赐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此时杨武虎也在反应过来,连忙道。
“赶紧出去,放下武器。”
此时他的语气跟刚才想必都带着心虚,再也没有那样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