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博尔伯爵的固执令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内心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哪怕他们费尽心思的想要将眼前的君主抬入法兰西王宫,可是尚博尔伯爵思考没有任何领情的意思。
他和他的爷爷一样,总是一厢情愿的活在自己编制的梦幻之中。
此时的布罗伊公爵由衷的赞同当初波利尼亚克亲王对他说过的话,他们的君主亨利五世就是一个不懂得变通的君主。
上帝啊!你为什么要将他降生在这个不幸的家族!难道您已经不在眷顾它了吗?
布罗伊公爵第一次觉得上帝似乎已经不在眷顾波旁,否则他们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君主。
哪怕是当初的路易十六陛下也比这位固执的国王要好!
正当布罗伊公爵的内心陷入迷茫与沮丧之际,尚博尔伯爵的下一句话彻底将布罗伊公爵推下了深渊。
“布罗伊公爵,朕要向法兰西发布一道敕令!”尚博尔伯爵语气庄重地对布罗伊伯爵说道:“朕绝对不会同弑君者的后代进行合作……凡是愿意支持朕的法兰西议员不允许同弑君者合作……”
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的脸上惊变,上一次尚博尔伯爵的拒绝合作命令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他们尚且能够糊弄过去;这一次尚博尔伯爵竟然想要昭告整个法兰西!
布罗伊公爵有理由相信,尚博尔伯爵的命令一旦经由报纸传播到法兰西,许多希望破灭的正统派贵族议员很有可能会因为理想破灭转而投奔波拿巴,那些奥尔良派的议员同样也会因为不堪忍受尚博尔伯爵的“侮辱”断绝同正统派的联系。
“陛下,万万不可!”布罗伊公爵脸色大变他慌忙喊了一句。
“为何!”尚博尔伯爵脸上流露出一抹厌烦,这一刻他有些讨厌眼前这个“爱管闲事”的布罗伊公爵。
面对尚博尔伯爵厌恶的表情,布罗伊公爵的内心如同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里面一样。
饶是尚博尔伯爵用这样的姿态对他,为了报答波旁王朝几百年恩养的布罗伊公爵还是耐着性子向尚博尔伯爵陈述利害:“您的敕令一旦打出,我们同弑君者所组建的联盟必然会遭受到重创,躲在暗处的波拿巴恐怕就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然而布罗伊公爵苦口婆心的劝告并没有使尚博尔伯爵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是激发起了他身为君主的“逆反”心理。
好!你们不愿意做是吧!那么我就自己来!
内心感觉到“屈辱”的尚博尔伯爵决定饶过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向法兰西传话,不过在他的敕令传到巴黎的之前,尚博尔伯爵必须要麻痹住他们。
想到这里,尚博尔伯爵掩饰了不满,脸上重新露出和颜悦色的神情,看样子似乎是理解了布罗伊公爵的良苦用心。
“朕明白了!”尚博尔伯爵依旧不改傲慢的本色,他挥了挥手下达逐客令道:“布罗伊公爵、贝利耶先生,朕要出去走走了!”
尚博尔伯爵的伪装顺利骗过了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如释负重。
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相继向尚博尔伯爵辞行,两位鞠躬尽瘁的正统派议员离开后,尚博尔伯爵表情由原本的波澜不惊变得阴沉起来,嘴里还咕哝着:“逆贼、判贼”之类的话。
独自无人的客厅发泄一通后,黎塞留公爵再次被尚博尔伯爵召见。
“陛下!”黎塞留公爵谦卑地躬身对尚博尔公爵回应。
“公爵阁下!”尚博尔伯爵用亲切且尊敬的口吻对黎塞留公爵说明了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的“僭越”。
“他们真是大胆包天!”心中窃喜的黎塞留公爵用义正言辞的口吻怒斥布罗伊公爵。
“没错!所以我要你代我向法兰西传达一旦命令!”尚博尔伯爵将刚刚在布罗伊公爵面前说出的话,再次说给了黎塞留公爵听。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黎塞留公爵向尚博尔公爵保证。
“我的朋友!”尚博尔公爵看着眼前这位已经生出了些许皱纹的老公爵,他叹了口气道:“只有您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黎塞留公爵同样也露出了感动的神色,他再次尚博尔伯爵保证一定会将这个命令忠实的传达到法兰西。
此时的尚博尔伯爵与黎塞留公爵并不知道,他们的命令会给法兰西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9月20日,从埃姆斯返回的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假穿尚博尔伯爵的命令进行融合的时候,一封尚博尔公爵的“公开信”经由报社传遍了整个巴黎。
一时间整个巴黎再次炸开了锅,正统派惊愕地看着尚博尔伯爵的“公开信”内容,他们感觉到了一阵屈辱与背叛。
而背叛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所效忠的君主。
“我们完了!”普瓦尔蒂街的梯也尔在看到刊登在报社上的“公开信”之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梯也尔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这两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我真没想到!我的队友中会出现一头蠢猪!”梯也尔忍不住对尚博尔伯爵恶语相向。
哪怕他已经思考到奥尔良派与正统派的合并可能会受到影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正统派的君主会用这种方式断绝了他们合并的可能性。
这样伤敌为零,自损一万的招数到底是谁交给他的。
就在梯也尔思考着如何尽可能保留元气的时候,以杜班议长为首的奥尔良议员慌慌张张的来到了普尔瓦蒂街。
“梯也尔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对啊!梯也尔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梯也尔先生,快想想办法!”
奥尔良派议员你一句我一句地对梯也尔说着,他们俨然已经将梯也尔当做他们的主心骨。
梯也尔同样也不负众望,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一样。
“各位不用担心,这一点困难无法将我们打倒!”梯也尔对奥尔良派议员进行安抚,他可不想奥尔良派就此崩溃,“现在我要做的是询问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梯也尔向惶恐中的奥尔良派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奥尔良派议员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缓解紧张的目标。
“没错!问个清楚!”
“说的对!”
……
在奥尔良派议员的簇拥下,梯也尔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布罗伊公爵的公馆。
此时的布罗伊公馆也热闹非凡,看到公开信且停留在巴黎的正统派议员纷纷前往布罗伊公爵的公馆,他们想想布罗伊公爵讨一个说法。
“公爵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君主到底想干嘛?”
“布罗伊公爵,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
许多正统派贵族议员开始对布罗伊公爵文诛笔伐,他们认为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布罗伊公爵忤逆尚博尔伯爵导致的情况。
布罗伊公爵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他的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脑海里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初要求自己永远效忠波旁王朝的场景。
我就是一个可悲的小丑!
当布罗伊公爵再次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就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一样。
不仅没有得到君主的认同,昔日的同僚也对他口诛笔伐。
布罗伊公爵的口诛笔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位仆人慌忙闯了进来向布罗伊公爵回报道:“公爵阁下,梯也尔先生来了!”
正统派议员停止了口诛笔伐,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布罗伊公爵。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布罗伊公爵询问仆人。
“他后面还有一群人,像是……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仆从对布罗伊公爵回应道。
“将他们都带进来了!”布罗伊公爵对仆从回应了一句。
仆从离去后没多久,梯也尔与奥尔良派议员来到了布罗伊等人的面前。
奥尔良派议员冲正统派议员怒目而视,正统派议员同样也不甘示弱以眼神反击。
“公爵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梯也尔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仿佛一切都不能够动摇他想要了解真相的心。
“如果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布罗伊公爵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回答。
梯也尔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阅人无数的他相信了布罗伊公爵的话。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梯也尔再次询问布罗伊公爵的态度,只要布罗伊公爵没有说出拒绝,他们还有机会。
这一次梯也尔误判了布罗伊公爵,布罗伊公爵用疲惫的眼神看着梯也尔道:“梯也尔先生,我们将遵从君主的意志!君主的权威不容置疑!”
此言一出,整个客厅一片哗然,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布罗伊公爵的口中说出来。
奥尔良派与正统派在布罗伊公爵说出这句话之后,彻底陷入了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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