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次。

第一步，试探。

一步踏出的路非脚下延展开来，天空大日降下降下万丈光芒勾勒出半穹窿状的广阔擂台。

在擂台的另一侧，有双翼精致、面容妖美的鹰身女相之妖于光芒中寸寸显露：

【异神·鹰身之神·哈尔莱】

【生命：850万/1000万】

【攻击：150万/175万】

【防御：80万/105万】

【魔力：无限】

【位阶：下位神】

【天赋技能：鹰身之击，领域·暴风雪】

【种族魔法：翼盾、飞刃、扑杀、震击、漩涡、乱流】

【状态：轻伤】

哗啦…！

在光芒中迅速完成显现的哈尔莱，第一时间是振翅高飞，狠狠撞在上空的透明半圆穹顶上，在上面印出完整的身体形状，可不论祂怎样煽动翅膀，双翼上的羽毛利刃又如何的一柄刺出，都无法奈何这屏障半分。

待到冲力渐消，后劲不足之时透明屏障开始迅速回弹——咚！！！

被屏障弹开的哈尔莱，以比来时更快、更猛，更强烈的速度狠狠撞击在地面上，带起落羽漫天。

这些落下的羽毛，每片都镌刻着不同魔纹，有莫名神韵，每一枚都能用来当做精美书签收藏…唰唰唰！

似是察觉路非的不敬想法，纷乱落羽齐齐一竖，带着点点寒芒…飞了寸许距离，便纷纷坠落在地，留下满地狼藉。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一切领域、魔法、强横的身体都将失去原有威力…你我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身技艺而已。”

“狂妄的凡人！”

“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来，你我今天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压低身体的路非抬起左手，一面能够遮蔽半个身体的狰狞骨盾浮现，右手轻握骨刀凝聚…如果有阿克在此，怕是要歪歪脑袋，要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亲兄弟”。

唳——！

话不投机半句多，振翅而来的哈尔莱变发动鹰身之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后羽翼凝聚成刃，刺穿敌人的身体。

“嘿…”

犹如未卜先知的路非下压盾牌，恰到好处的抵住刺来的羽刃，带起耀目火花迸溅开来，同时整个身体向下前压，将所有力量一并用出，逼迫敌人用全力反推——砰！

在纠缠的力量来到顶点那一刻，路非扬起盾牌错开羽翼，右手利刃干净利落的完成斜斩，在敌人身上留下一道狰狞伤口。

咦——哗啦！

痛呼的哈尔莱振翅逃开，流出的血液霎时间布满身躯，将祂染得…神圣异常。

因为那些鲜血带着淡淡金色，醉人芳香，带给路非一种最原始的生命悸动。

这一刻，哈尔莱在路非眼中变成“唐僧肉”，恨不得马上拿出盐巴、油瓶、烤架来上一顿美味。

“这该死的蝼蚁——竟然觊觎我的神躯！”

仿佛踩中尾巴的毛，身上伤口迅速愈合的哈尔莱猛的煽动羽翼，无需魔法，翅膀所自带的巨力就令那些如艺术品般的羽毛们疾驰飞来。

“来得好…”

举起盾牌的路非斜着避过，放下盾牌的瞬间却不见那沐浴着金血的敌人。

天上——呼啦！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路非架起盾牌，俯冲而来的哈尔莱双爪压上，一对羽翼一左一右刺来，让只余右手可用的路非无暇他顾。

那便不顾，攻敌所必救…唰！

直刺敌人脑袋的路非露出森然笑意，不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哈尔莱迅速合拢双翼挡在前方，他丢开盾牌就地一滚，敌人顺势扫向前方。

“嘶…”

哪怕尽力躲避，还是被剐蹭到小半个肩膀的路非痛呼着又召出一面骨盾。

这要是在外面，光这一下就已经让他死上几十遍了。

“打败战神的凡人，不过如此。”

展开羽翼的哈尔莱悬浮半空，看着血染身体的路非，外红内黑的神骏鹰目透出几分快意。

“那只是个分身而已，那也不是打败，是勉强挡住攻击后才活了下来。”

出言解释的路非伤口愈合，抬起骨盾向前一步，哈尔莱故技重施的甩出诸多羽翼，顺势一滚的路非避让开来，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注意着敌人的动作…展开双翼，猛然斜振！

呼——！

疾驰而来的狂风化作乱流，吹得正要起身的路非摇摇欲坠，于是鹰身之击再次到来。

失去平衡的路非随手甩出骨盾，然后缩成一团，再被羽翼弹回来的盾牌一撞，咕噜噜的滚出敌人攻击范围，十分狼狈但还是无损的避过这致命一击。

“不错的逃命本领，怪不得能逃过战神的杀戮…来，多亏了你，让我回想起以前的战斗时光，便赐你痛快的死亡吧。”

并不吝啬称赞的哈尔莱张开双翼完成凌空，居高临下的甩出飞刃漫天。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爆踩地面的路非后跃躲开，振翅而来的哈尔莱羽翼如刀，带出两记弯月。

他再滚，敌人再冲，一连数次过后哈尔莱突然变阵，从俯冲变成直降！

“13次，终于…看见了。”

这一瞬路非的眼神变了，从天而降的哈尔莱瞳孔暮然扩张开来。

在躲避中退至战场边缘的路非撞入透明屏障，在擂台自带的反弹力帮助下，“咚”一下后发先至闪过哈尔莱的身体，将她整个人一刀两断！

“第一步，结束…第二步，噩梦。”

斩杀过哈尔莱的路非一甩骨刃，天空高悬的煌煌大日淡淡几分，嵌在其中的弯月绽放出皎洁光辉，将周边场景变成一处荧光植物遍布，四周道路纵横交错的地下世界。

在这个地下世界尽头有一座鸟巢状的巨大城市，城市上方有诸多蜂窝般倒悬的房屋，有许多鹰身女妖从鸟巢里出来，也有从里面倒飞而出前往下方城市。

这城市里火光通明，牛头人、矮人、黑暗精灵组成商贩、摊位，鹰身女妖的巡逻卫队飞来飞去，有了安稳秩序产生贸易环境，以至于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但下一刻，这份热闹就被打破…那是一柄从天而降的如峰之枪。

这一枪直奔城市中央，引来凄厉尖啸。

呼啸而出的是一位散放着凌厉气势的鹰身女妖，祂的双翼层层叠叠，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点点微光，犹如星光将羽翼构成浩瀚星河。

哗啦！

这位鹰身女妖只是一挥羽翼，坠落的巨枪便迅速崩裂开来，化为漫天飞灰——唳！

尖啸着的鹰身女妖冲向巨枪坠落前的漆黑裂缝，两道闪光疾驰而过，祂那对犹如星辰的羽翼便带着金色血液漫天散落。

离开身体的羽翼，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神血落入鸟巢城市。

许多被神血淋到的生灵，身躯、气势、生命层次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开来。

在这种天降诱惑下，杀戮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为了抢夺那些散落各处的神血，绝大多数人都对身边之人展开杀戮，负责守卫城市的鹰身女妖们也在收集神血，还有羽毛。

哪怕那些羽毛在下落的过程中，就失去光芒，变得灰扑扑的，祂们也没有停下，哪怕这个过程中脸上的表情异常惶恐，甚至是绝望。

安静看着这一幕的路非，目光来到做了这场“噩梦”的主角身上…作为巡逻小队长，统领着上百个鹰身女妖的哈尔莱。

她声嘶力竭喊着、叫着，催促着同伴们去收集神血、羽毛，然而一切都晚了。

鹰身女妖一族的神，迅速的陨落了。

失去了引以为豪羽翼的女王，就那么“噗通”一声落在她的面前，在濒死之际从胸膛中取出闪着荧光的神格，交给了她。

几滴神血就能引得世间生灵为此亡命搏杀，更何况是能让人一步登天的神格。

得到神格的哈尔莱，将手下收集而来的神血一饮而尽，将神格置入体内，借助城市的地下通道完成逃离，但还是被同族循着有她气味的羽毛找到。

来势汹汹的追踪者们要她交出神格，并且要渎神的罪名将哈尔莱处死。

结果她语气一转，变成神格的主人“翠娜特”，谎称身体的主人哈尔莱奉献出了自己的灵魂，并要求族人们对这件事保密，以防敌人进行追杀。

而哈尔莱也用三天成圣，五天成半神，七日登神，成为了统领鹰身女妖一族的新任、也是唯一神明，并且以“侍奉”之名，将当年那些外出寻找她的族人全部抹杀，让“翠娜特”这个名字彻底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这即使噩梦也是机遇…第三步，弱点。”

路非抬起头，头上的日、月在这一刻共辉并旋转起来，周边环境再次变回半穹窿似的擂台。

而他则是变成毛发茂密，通体银白、生有金色竖瞳的人形态狼王。

在光芒流转中，哈尔莱再次出现在擂台另一头。

祂的反应和第一步时一样，选择振翅向上，然而这次祂飞到一半就僵住，因为看到那双极具代表性的金色竖瞳。

然后是本能的——恐惧，以及愤怒。

唳——！

挥动羽翼的哈尔莱释放魔力，带起占满擂台上下的狂涌乱流席卷而来。

化身战神·哈鲁巴的路非却躲也不躲，闲庭漫步般向前一迈，主动迎接乱流…然后在里面闲庭漫步。

他的每一步，都在能量循环转换的那个瞬间，颇有种随波逐流的感觉。

“我的攻击…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一幕让哈尔莱变得异常惊恐，她再次振动羽翼甩来漫天流光飞刃。

走出乱流的路非依旧不做任何防御，只是迈步…那些羽刃就像是送到脚下的那样，载着节节升高，因此躲过所有攻击不说，还带着他不断的靠近空中的哈尔莱。

“我刚才不是故意挡你攻击的，只是没及时避开，不要杀我…”

振翅便逃的哈尔莱说出自己有“轻伤”的理由，化身战神的路非脚下依旧不停。

“不，你不要过来啊…”

狠狠撞在透明屏障上的哈尔莱，以别来时更快的速度弹了回去。

路非抬起双手，两处利爪，脑海中闪过当初战神攻击他时的动作、神态，“唰、唰”两下完美复原了这一攻击，将哈尔莱的双翼斩落。

霎时间羽翼飘零，金血迸溅，惹人疯狂。

“哈哈哈、哈哈…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是幻觉！”

就在路非准备进行“第四步·胜机”时，本该重伤濒死的哈尔莱站了起来，羽翼、金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周围的环境也同样如此，回到被迷雾所包围，只有他们两人的传送广场之上。

这也印证了哈尔莱所说的话…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幻觉。

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噩梦中，哈尔莱作为意外的继承者，又与对方是同族，却还是用了七天才成为神明。

没道理他光是凭一个只有10分钟有效的无主神格，就能借此一跃成为真正的神明。

但借此与神明掰掰手腕还是可以的。

于是一切基于幻觉而生的五子棋诞生了。

第一步，试探。

是为了查探、熟悉敌人的能力、性格，光是这一步他就重复进行了13次才成功。

第二步，噩梦。

激起敌人心中最可怕的噩梦，并重现那个场景，从中找到其弱点。

第三步，弱点。

利用敌人的弱点进行针对性幻觉重现，越是逼真，就越有可能摧毁敌人的心智。

第四步，胜机。

趁着敌人心智混乱，精神不稳定时发动进攻，制造胜利的机会。

第五部，掌控。

激活临时神格的所有力量，将前四步的成果结合起来，对敌人进行全方面的分析，根据对方每一个动作、神态、眼神来进行反击。

嗡——！

失败在第四步最后关头的路非，激活掌控能力，堪比神明的强大力量涌入四肢百骸，对面敌人却懒得再看他一眼，反倒将目光投向天空。

“万神使者·路非，是你让我明白了…再强大的武器，也不如有一颗所向披靡的心，哈鲁巴——来战！”

投来目光的哈尔莱，妖美的脸庞充满着无畏，祂很快又移开目光，尔后振翅高飞。

咔擦——！！！

回应哈莱尔的是将整个天穹一分为二的巨大动静，断裂开来的巨大漆黑裂缝中，一对竖着金眸亮了起来，如巨大的太阳，倒映出哈尔莱振翅而飞的模样。

“这不是飞蛾扑火吗…为什么？”

有着神格加持的路非，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战神·哈鲁巴究竟有多么强横，哈尔莱振翅高飞的举动有多么的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