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才刚刚诞生，灵智更近乎于懵懂的动力装甲不同。

从上古时期就存在，一直到如今，灵智已远超常人，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如今让祂献祭自身，自然会悲伤难过。

但风语者没有选择反抗，因为答应了莎夏, 他如今才是拥有者。

只是这样也未必能胜过对方。

天时、地利、人和对方全占，而他这里…有燕哥！

唰！

就在路非惊咦自己为何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之时，一抹黑色流光自上而下，气贯长虹！

“燕施主，老夫等候多时了。”

另一只手张开，化作五指山的彼岸, 未卜先知的迎上了黑光。

“原来如此…”

只有先骗了自己, 才能骗过敌人…这个瞬间大量的记忆力涌上路非脑海。

“连算无遗策的刘兄，都没算到这一幕吧…”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来之前也没想到彼岸会如此强大的路非笑了，“风来！”

咚！砰然而起的狂风加持在了黑光之上，在敌人的五指大手合拢的瞬间横移开来。

“路施主，浮生皆梦。”

握向燕荆的大手聚拢成握，一杆覆满金蝶的柴火棍凭空而现被投掷…彼岸那原本持有武器的手掌同样也有一根烧火棍，但它却在此时扭曲着消失不见！

“竟然佯装攻击燕哥，然后将计就计对我出手…彼岸大师，连这个未来你都看见了吗？”

避无可避的路非一帮燕荆，自己就露出了破绽，哪怕只有一瞬，便注定他的失败。

“虚无之道。”

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燕荆来到路非身侧打开异空间，在虚无的空间中竟是出现一座巨龟岛屿，只是它正被一股强烈的空间乱流所覆盖而无法脱身，只能随波逐流。

这一击固然可以杀了他们两人，但也会波及到整个联军所在的岛屿，将所有人一同杀死。

“万事如戏，外像宛然，内心坦然…南无！”

双手合十的彼岸如一尊金色大佛盘膝而坐, 任由那柄夺命的柴火棍，带着金蝶漫天砸向路非两人。

“为万界众生，为万世和平…原来所谓的彼岸，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这法子果然不行啊，刘兄！我们只能用最后办法开溜…不过路小子你看来一点也不想溜，一瞬。”

“够了。”

目光交错之间两人达成共识，“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啊～啊！”轻歌而语的燕荆一飞冲天，手中双刀汇聚成一线，将沿途的空气、空间、时间悉数劈开，末了化作一记弧形闪光重重撞在柴火棍上，让它停滞了有那么一瞬。

“呼…”

这一口气便呼出山雨欲来，骤起的狂风自下方的混乱之海一拥而上，得到天时的路非抽出风语者，随之而来的劲风荡起万千涟漪，吹得柴火棍上的金色火蝶散了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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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使用了循环法则的路非将金色火蝶转化成风，扩大的风又从柴火棍上吹出更多火蝶，如此反复, 片刻呼吸便将其规模削弱近半。

然而, 这并不能阻止柴火棍带着惊天伟力向路非砸来。

“看到了…开天。”

主动上前的路非，通过循环找到烧火棍上最薄弱的那一点，斩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这一击势如破竹的穿过烧火棍。

附着其上的无数金色火蝶崩散成了漫天烟花，如盛大的落幕那般，载着路非一往无前的姿态奔向快速缩小的彼岸。

生死关头，彼岸无喜无悲，也不见丝毫抵抗，低声轻语道：“吾生已尽，梵行已立…南无。”

“不会吧…”

最后关头，路非的剑稳稳落在彼岸肩头，暮然回首只见燕荆打开的异空间内，金色火蝶一一凝聚，向是飞蛾扑火那样将巨龟岛屿外围的空间乱流一一湮灭。

原来从一开始，彼岸所要攻击的目标就不是他，而是为了巨龟岛屿之上数以万计的联军势力。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彼岸大师，请受我一拜。”

收起武器的路非后撤一步，当真便拜了下去…枯瘦如骨，气若游丝的彼岸眸子越发深邃，“路施主…若不观自己，则道心无所出；若不观众生，则悲心无所出。”

言毕，彼岸便油尽灯枯失去所有气息，加持在身的不死鸟悲悯着飞往天际，哀声久久，环霄不绝。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彼岸依旧在试图劝他回头是岸。

肃然动容的路非这一次没有反驳，而是陷入沉思，他开始思考，为了抵达至高…全然不顾一切，不死不休的行为是否妥当。

然而这注定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彼岸，真圣人也。”

不知何时到来的燕荆，看着渐渐随风消散的彼岸身体叹息又叹服，后知后觉望过来的路非想到了什么，他点点头道：“没错，这也是刘兄所考虑到的计划。”

“既然是刘兄的计划，那就断然没有让敌人逃走的可能性。”深知刘云为人的路非，恍惚间看到敌人汇聚而成的尸山血海，到处在燃烧的熊熊大火与喊杀声，配合着绝望的哭喊，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脏。

“当然，路小子…你脸色有点难看，没事吧，还能继续战斗吗？”

燕荆投来关切的目光，换做以前路非绝对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然后对敌人赶尽杀绝。

但现在，他迟疑了。

不是对敌人起了同情心，也非受彼岸影响而同情有了悲天悯人的大度，这是一种更加接近本质的，莫名的情绪。

这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才是战胜彼岸后最大的收获。

“想不通。”

“说说看。”

“战斗到了这一地步，敌人能出的底牌已经用的差不多了，高端力量上绝对弱于我们，如果没有其他大势力插手，联军的败北是必然…如果让燕哥做主来处置敌人，你打算怎么做？”

面对路非的问题，燕荆楞了一下，很快他又一脸诧异道：“路小子，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

又重复了一遍的路非遭到无情嘲笑，“哈哈哈…”捧腹大笑的燕荆突然又止住笑声，因为在彼岸坐化的地方，露出了一颗五色琉璃的明亮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