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夜间亥时。
没有人会在之前想到五仙教教主之位会由名不见经传的蝎菱夺得,并且她还是五仙教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教主。
以前历届教主大选之后都会有隆重的庆祝仪式,但如今五仙教内忧外患,蝎菱便让一切从简。不过即便再从简,蝎菱的教主服还是由五仙教内负责衣饰的教众加紧赶工了出来。
山脚下蝎仙一脉的大殿外,五仙教各脉仙者长老汇聚于此。他们都收到教主传令,说在亥时一刻于蝎仙一脉大殿议事。
说起来这里最尴尬的要数彩炼君和代表蛇仙一脉过来的蛇奴了。彩炼君是因为以前每一任教主皆是每一脉的仙者,现在他这堂堂蝎仙要对手下小辈行礼叩首,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蛇奴其实根本不想来此,由于永蜦君的缘故,现在的蛇仙一脉在其他四脉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可肖蜕君如今身份敏感,蛇仙一脉其余长老都不想来这丢人,最后只好委托他代为出席了。
其他几脉的人见了蛇奴都是避而远之,甚至以前跟他关系交好的那些长老都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蛇奴心中悲凉,但想着这是为了蛇仙一脉,也就只得忍着。
靠在一旁石柱上的石武见丁羽闷闷不乐的样子,逗他道:“怎么了?怕五仙教再把你关起来?”
丁羽勉强挤出笑容道:“上仙您就别取笑我了。现在蝎菱成了五仙教教主,这些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敬畏的,如何还敢把我关起来?”
石武好奇道:“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丁羽看了看蝎仙一脉大殿道:“蝎菱姑娘成了五仙教教主,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事忙吧。”
石武走过去丁羽旁边,悄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蝎菱啊?”
丁羽顿时窘迫道:“上仙您别乱说啊,她现在是五仙教教主,我配不上她的。”
石武听到这话心里就有底了,他拍着丁羽的肩膀道:“五仙教教主就不是人吗?前任教主永蜦君不是还有个儿子么。就是你如果真要跟蝎菱在一起,怕是要入赘给五仙教啊,这点倒是有些委屈你了。”
“啊?”丁羽见石武帮他想得那么长远,忍不住惊呼了一下,惹得外面那些五仙教仙者长老都看了过来。
不过他们看到丁羽旁边的石武,就立刻赔笑着撤回了眼神。强者为尊的道理在很多地方都是适用的。
丁羽小声对石武道:“上仙,您说真的?”
石武道:“自然是真的,我也觉得你和蝎菱挺般配的。不过这也要看蝎菱的意思,毕竟两情相悦才是关键,我等等帮你问一下。”
“多谢上仙。”丁羽对石武抱拳道。
这一路过来,石武早已将丁羽当成了朋友,他笑着道:“你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只是你们成亲的时候可别灌我喜酒啊,你知道我酒量不好的。”
丁羽被石武说得一阵脸红道:“嗯,我记住了。”
就在外面的人各自说着话的时候,一传令老者出来说道:“蝎菱君有请诸位仙者长老。”
众人闻言便纷纷走向了蝎仙一脉大殿,等石武和丁羽想进去的时候,那传令老者歉意道:“风暖君,这是五仙教内部会议,您可以进去,但您这位朋友只能在外面等候。”
丁羽其实也有些怕见到现在的蝎菱,他对要帮自己说话的石武道:“上仙,我在外面等你。”
石武只好道:“那等等会议结束你就进来啊。”
“嗯。”丁羽回道。
那传令老者见丁羽没有借石武为难自己,对他行礼表示了感谢。
待众人进去之后,那传令老者便将殿门关上。
蝎仙一脉大殿内灯火通明,坐于殿内主座上的蝎菱头戴双凤朝阳银冠,颈配蓝玉藤花项链,其身穿的教主服饰以绣着的金玉灵焰蝎为中心,其余四圣物拥护环绕。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挂着的那块中品灵石,灵石后面隐隐泛着赤芒,正是那只金玉灵焰蝎吸附其上。
众人进入后纷纷以右手并指按在左肩上,对蝎菱行礼道:“参见蝎菱君。”
主座上的蝎菱庄重而威严道:“诸位不必多礼,先请就座。”
五脉之人按着次序坐下,蝎仙一脉和蛛仙一脉中来人较多,将大部分位置都占了,剩下的蟾仙一脉和蜈仙一脉就刚好将位置坐满。最后只剩下蛇仙一脉的蛇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其他四脉的人看着站在那儿的蛇奴,有的露出了嘲笑神色,有的现出同情之意,更多的是觉得蛇仙一脉咎由自取。
主座上的蝎菱知道现在不能再内乱了,她对着那传令老者道:“去搬一张座位给蛇奴长老。”
那传令老者立刻于后殿搬了座位过来,放在了蛇奴的身边。
蛇奴感激涕零道:“多谢蝎菱君。”
蝎菱道:“蛇奴长老莫要如此,说起来本君还是蛇奴长老看着长大的。”
蝎菱这句话一下子就让殿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蝎菱继续道:“本君召集诸位长辈同仁过来,是想与诸位商讨与秦国战争一事。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蝎菱说完之后,下面无一人敢说话,他们的目光都落在石武身上,仿佛石武才是这里的主人。
石武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可现在怎么说都是蝎菱当家做主,他可不能夺了蝎菱的势。
石武当先站起,以右手并指按在左肩上,对蝎菱行礼道:“蝎菱君,我觉得此事应当由您全权决断。我相信不管您做任何决定,我们五仙教都会与您共进退。”
石武此言一出,千丝君等人都看出他是要为蝎菱造势,他们也不好不给石武面子。
千丝君站起道:“风暖君所言甚是,有蝎菱君带领我们五仙教,魏国必定能走上一条辉煌之路。”
疥驭君先前没插上话,现在他可不想再落于人后了,他起身行礼道:“我等定与蝎菱君共进退。”
随后,殿内所有人都起身对蝎菱行礼道:“吾等与蝎菱君共进退。”
蝎菱在这些人表态后耳边响起了石武的传音,她心中大定后神情庄重道:“诸位的信念本君知晓了。那我们明日出发,举全教之力奔赴雷山关。再于次日在魏秦边境与开元帝谈判。盛德帝之死确实错在永蜦君,是故本君欲在交出永蜦君后以五十株百年药材赔偿给秦国。若开元帝愿意息事宁人,那就是两国百姓之福。若开元帝执意要进攻魏国,那我们五仙教誓死守护魏国,不让分寸!”
蝎菱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这是她在石武给她提议后,第一次表现出一国之主的威信与怀柔。
众人见蝎菱并没有一味退缩,倒是颇感意外。毕竟秦国上一任国君被魏国上一任国君杀害,这怎么看都是魏国理亏的事情。不过蝎菱既然这般说了,那他们只要拥护蝎菱看她到时如何去做就行。于是众人尽皆行礼附议道:“谨遵蝎菱君之命。”
蝎菱对他们道:“那诸位都退下休息吧。明日辰时启程,众仙者带领门下主要教众与本君一同前往雷山关。”
“是!”众人闻言依次从蝎仙一脉大殿离去。
蛇奴留在最后,他在人走得差不多时对蝎菱行礼道:“蝎菱君,不知我蛇仙一脉可否一同前往。”
蝎菱点头道:“蛇仙一脉乃是五仙教的一部分,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蛇奴长老,本君相信蛇仙一脉在这件事解决之后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蝎菱这话等于是给了蛇仙一脉大赦,蛇奴泣不成声道:“多谢蝎菱君!多谢蝎菱君!”
蝎菱道:“蛇奴长老还请回去通知蛇仙一脉早做准备。”
“是!”蛇奴恭敬退下道。
待所有人都散去后,蝎菱这才将紧绷的面庞松了下来。
这时候蝎奴和石武丁羽他们正好从外面进来。
蝎菱问道:“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蝎奴笑着道:“已经很好了。”
蝎菱又看向了石武,期待石武肯定的回答。不过石武却是道:“对这里的人你尚且镇得住。但开元帝不同于他们,当日我以他之生死威逼于他他都面不改色,我怕你遇上他时会临场露怯。”
蝎菱想起开元帝那副帝皇威严,顿时就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石武见她气馁的表情,鼓励她道:“开元帝生下来就是皇子,又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那一身用几十年蕴养出来的龙威并非你一朝一夕可以比的。不过你也有你的优势。”
在蝎菱疑惑不解的时候,石武指了指蝎菱腰间中品灵石后面的金玉灵焰蝎道:“金玉灵焰蝎现在一心一意守护你,你还有自己的棕冷蝎和大叔的青箫蝎。实在不行你到时直接坐在赤王蝎海诀的巨蝎蝎首上,这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被你那气势所慑的。”
蝎菱一听喜悦道:“这主意好,少主不愧是少主!”
蝎奴一听蝎菱对石武的称呼,刚想出言纠正,石武先说道:“你现在可是五仙教教主了,直接叫我风暖君就行。”
蝎菱摇头道:“就算我现在是五仙教教主,但您永远是我的少主。”
石武听后只好作罢。他看到丁羽瞅了瞅自己,就笑着问蝎奴道:“大叔,五仙教教主可以成亲么?”
蝎奴不知道石武为何会有此一问,想了想道:“菱儿是第一任女教主,教中还没有这方面的规矩。不过按照永蜦君等人可以娶妻生子的例子来看,菱儿应该是可以成亲的。”
石武嗯了一声道:“那就好。”
石武将丁羽拉了过来,他问蝎菱道:“蝎菱啊,你觉得丁羽这人怎么样?”
蝎菱想起自己与丁羽的种种过往,脸红道:“人还不错。”
石武听到这里就安心多了,他又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石武这直截了当的问法让蝎菱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丁羽无语地以五指遮脸,他恨不得自己能钻到地下去。
蝎菱没有回答,只是一身环佩叮当地小跑着过去了后殿。这种问题没有哪个女孩子可以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回答的。
石武见丁羽也在那边害羞着,将他手拉下道:“你害羞个啥?还不快让大叔去问一声?”
丁羽不知所措地与蝎奴大眼瞪小眼,憋了好久才憋出几个字道:“劳烦蝎奴前辈了。”
蝎奴虽然很不想帮着丁羽去问,但他也想知道蝎菱的意思,也就过去了后殿。
虽然蝎奴只是过去了一会儿的时间,但丁羽感觉像是过去了好几个春秋般煎熬。
待蝎奴铁青着脸回来,石武和丁羽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哪知蝎奴说的却是:“成亲可以,但必须等解决好魏国和秦国的战事,而且你要留在魏国。若你婚后敢对菱儿不好,我一定把你扔进化骨池!”
蝎奴说完就走去后殿拉着蝎菱走了。
蝎菱目中有情地望了丁羽一眼,丁羽心神一荡道:“上仙,蝎奴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石武哈哈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要喝喜酒了呗,我可要好好想想送你们什么贺礼好。”
与五仙教这边的局势渐稳不同,秦魏边境以西二百里外,焦褚所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在此安营扎寨了半月有余。所谓人多易乱,即使跟随焦褚多年的将领们没有任何疑心,但那些将领手下的军士则对这次行军产生了怀疑。特别是在这里驻扎的十五日内,有人传言焦褚与秦国有私仇,此次是假传圣旨。也有人说秦晋两国一直交好,玉瑾公主当年出访秦国便是要联姻的,晋帝不可能会派遣军队去进攻秦军。更多人非议的是焦褚这次行军还带着其子焦远家眷,简直毫无军纪可言……
军中一时间流言漫天,渐渐有军士逃出军营,要么想回去晋国,要么想去嘉海关通报秦军,希望秦帝派人出使晋国一查究竟。不过那些擅自逃出军营的基本还没跑出百里就被抓了回来以军法处置。
此时正在大营内躺着喝酒的焦远听到外面处斩逃军的声音,抱怨道:“爹这次也真是的,行军就行军,还把我们带出来干嘛啊。”
焦远身边侍奉着他的一妖艳女子边倒酒边说道:“老爷做事一向有其道理的。”
焦远在那妖艳女子身上摸了一把道:“你这张小嘴是越来越甜了,不枉我爹同意让我纳你为妾。”
原来这妖艳女子正是焦远当日在晋门关遇到阿四玉瑾时带着的那个媚儿,在玉瑾一行走后不久,焦远养好伤便纳她为妾了。
媚儿在焦远又喝了一口酒后略显委屈地告状道:“不过夫君,我出去拿酒时外面巡逻的那些个军士看我的眼神不对,我还隐约听到他们对夫君您很是不满。”
焦远一听来气道:“好大的胆子!是哪几个狗东西敢窥视你,我非要把他们眼珠子挖出来不可。张叔!”
护在大帐外的张莽闻声进来道:“公子有何吩咐?”
焦远问道:“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对媚儿不敬,还说我的闲话?”
张莽看了看旁边的媚儿,哎了一声道:“公子,按理说行军打仗是不能带着家眷的,将军这做法确实有让人非议的地方。不过我相信将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焦远起身穿衣道:“我要去让我爹将那几个狗东西抓起来打一顿。”
焦远这人平日里跋扈惯了,焦褚对他又极为宠溺,是故张莽想拦也拦不住。
张莽只得道:“公子还请慢行,我先去禀告将军。”
说着,张莽便出了大帐先行去将军大营通报了。
此刻的焦褚还未睡觉,他正在大营内研究着摆放在那的秦魏两国边境图。他喂养的那只黑隼停驻在他挂着铠甲的架子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主人。
这时营外传来张莽的求见声,焦褚还以为焦远出事了,立刻让他进来。
等张莽进来只是说焦远等等要来之后,焦褚就放下心来地让张莽先出去。
可张莽却有些迟疑地立在那里。
焦褚道:“你还有事?”
张莽行礼道:“将军,属下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焦褚道:“你跟随了我十几年,我早已将你看成了下一任的**人,而且远儿的安危我也是交在你的手里。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张莽道:“那属下就说了,将军这次得圣上密旨狙击秦军,可为何要带上公子?将军最注重公子安危,这岂不是置公子于险境么?”
焦褚叹道:“我这么做也实属无奈啊。我在收到圣旨时还收到了一个消息,秦帝不止派了那一队特使出访晋国,还安排了一批杀手伺机埋伏。我生怕我一离开晋门关,他们就会对远儿下手,这才带上了他们。我这样确实于理不合,但比起远儿的安危,我宁愿受这非议。”
张莽一听释然道:“原来是这样!将军放心,张莽必定保护好公子!”
焦褚拍着张莽的肩膀道:“有你在我很放心!不过你还是要多加注意,毕竟那些杀手神出鬼没,我怕他们会潜入大营。”
张莽听了立刻道:“我去路上接一下公子。”
焦褚见张莽如此忠心,心中暗叹道:“张莽啊张莽,你为何要是晋国人呢?”
焦远见张莽从自己父亲大营出来后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好奇道:“张叔你怎么了?”
张莽道:“我先前误会了将军,现在我要全力保护好公子。”
焦远只觉得张莽太过小题大做,在这等晋国军营内还有什么危险。
焦远让张莽留在外面,自己进去了将军营帐内。
焦远直接道:“爹,有人对我和媚儿说三道四的,你去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
焦褚道:“远儿,行军在外最重军心。爹这次确实是破例了,你们被人非议也是正常的。”
焦远耍着性子道:“爹,不就是去打秦军嘛。我们晋门关将士个个以一敌十,还怕秦国铁骑?您就应该把我留在晋门关等您凯旋庆祝的。”
焦褚原本都想将他们是魏国蛇仙一脉的事情告知焦远了,可看到自己这儿子根本不是能守住秘密的料,也就作罢道:“儿啊,你好好回去帐中休息。大战之日我会留五千人给张莽于后方保你周全。”
焦远还想跟焦褚说惩罚那些军士的事情,外面就有人来报说又有数名军士逃离,好几个像是往嘉海关去了。
焦褚怒道:“速速派人将他们抓回来,若误了圣上大事,我们统统都是死罪!”
外面那将领慌忙地领命去了。
焦远见焦褚有正事要忙,在说了让焦褚早些休息后就由张莽护送回去了自己帐中。
深夜子时,各个营帐间只剩下守夜的军士持着长枪来回巡逻。
焦褚帐中的那只黑隼突然不安地飞至焦褚床边,焦褚立刻知道有人来了,他冷声道:“是谁?”
黑灯瞎火之下,焦褚只听有人说道:“你倒是挺护主的。”
焦褚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莫名其妙道:“你到底是谁!”
焦褚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按在了枕头下的刀柄上。
那人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盏灯火,焦褚赫然看到那人手上竟拎着几个人头。他惊骇之下就要让外面军士进入,可那一身黑袍之人突然来到他的面前,露出了一张与永蜦君一模一样的脸。
焦褚见状大惊,他以右手并指按在左肩上,跪地道:“蛇杳参见永蜦君。”
那黑袍之人拿出手上圣旨道:“这是封你为蛇仙一脉长老,封你儿子为世袭长老的圣旨,你收下吧。”
焦褚双手接过圣旨,打开之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面永蜦君的字迹和五仙教教主印。他叩首道:“属下谢过永蜦君。”
那黑袍之人道:“这是你应得的,你为魏国在外潜伏数十年。这次更是带领晋国三十万大军协助魏国。等此战结束之后**行赏,我会封你为蛇仙一脉第一长老,你儿子会被加封为少主。”
焦褚俯首道:“属下愿为大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黑袍之人将手上三个人头抛在地上道:“你对大魏的忠心天地可鉴。但你要看好你手下之人,这三个乃是逃到魏秦边境上的晋国兵士,恰好被我遇到才能帮你擒杀。若他们中有人先行进去了嘉海关,那你方大军危矣。秦国近来有一仙人国师,可飞天遁地,我怕秦帝知道你率领大军前来会暗杀于你。”
焦褚道:“属下不怕。”
那黑袍之人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魏国需要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场战争不日就要开启,届时我会给你这只黑隼传达信号。”
焦褚疑惑道:“不知永蜦君如何给这只黑隼传达信号?”
那黑袍之人吹了一个口哨,空中便响起了啁啁之声。而焦褚床上那只黑隼像是受到了父辈的召唤般向帐外飞去。
焦褚立刻会意道:“属下明白了。”
那黑袍之人道:“如此我便离开了。你要切记,不可相信我之外的任何人!”
焦褚点头道:“属下谨遵教主命。”
那黑袍之人走后,焦褚的那只黑隼也回到了帐内。焦褚在灯下仔细看着那张印有五仙教教主印的圣旨,他心中大定,感觉自己儿子下半辈子有了着落。
离开晋军大营三十里后,一道黑色流星落在那与永蜦君长相一样的黑袍之人肩上。那黑袍之人脸上僵硬地笑了一笑道:“我们先不回去,既然这晋军军心不稳,我们就做做好事将他们彻底稳住。”
那黑袍之人脸上的银针一根根退出来后,现出了本尊金为的样貌。而他肩上的黑灵则是发出啁啁之声,似在对它主人的提议表示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