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楼。
位于燕城寸土寸金的西大街,是燕城最富盛名,也是最贵的酒楼。
随随便便吃一餐,便要千金。
绝非一般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地方。
赢无月策马而至,随便点了几样问仙楼的招牌小吃,便花了她三千金。
之后,又去隔壁书画坊,挑了半天,挑不出特别出彩的,索性花四万金,收了店中镇店的笔墨纸砚。
听老板说,这套笔墨纸砚来自南边的南昭国,是南昭国御用砚台师父最满意的作品,他同时做了两套,一套被南昭国君看上,作为贡品送来大燕朝,另外一套,便是赢无月手中这套。
她歪头看了半晌,说实话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做工马马虎虎,雕工嘛,勉勉强强能看,总体评价,也就将将就就拿得出手。
看着原本光秃秃的马背上,如今装得满满当当,赢无月总算露出满意神色。
赢无月一掷千金,并未瞒着末喜。
小丫头很懂规矩,不让问的不问,不让看的不看。全程敛着眼神,半点也没有因为赢无月出手太过阔绰,而露出什么不得体的神色。
倒是让赢无月很意外。
三人驾马来到赢府。
府门外,赢无月与赢律端坐于马上,末喜下马,上前叫门。
然,末喜叫得口都干了,也不见人来应门。
“哥,他们不会是故意的吧。”
赢律抿着小嘴巴,一脸不爽地回头看她。
知道他们回来,故意不给他们开门。
赢无月挑了下眉,故意?
她跳下马,懒洋洋地走上前,末喜以为她想亲自叫门,将门口的位置给她让出来,结果——
她眼前白光一闪,就听“嘭”一声巨响。
足有三人高的厚重府门自她们脚边开始,“咔嚓嚓”裂开一道一拃宽的大口子,顶门拴断成两截,摔落在地。
府门开了。
末喜:……
闻声赶来的仆人一看,他就半眼没看着的功夫,府门竟然让人给砸了,转身抄起角落里的扫把,怒目而视,高扬着声调大喊:“哪里来的泼皮无赖!快来人呐,有人闯府!”
一直淡漠无声的末喜忽然间冲了出去,挡在赢无月身前,瞪圆了眼睛与家仆叫骂,“你说谁泼皮无赖,他是你们赢家的公子。”
家仆扫过二人衣衫,见是普通衣料,嚣张气焰更甚。
“我呸!我家公子都去朝廷当职了,他是哪门子的公子?不男不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他泼皮无赖都是抬举了!
擅自闯入朝廷命官府邸是重罪,快来人呐,去找孙管家,报官!”
声音落下,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家仆,虎视眈眈将二人团团围住。
“你们!”
末喜还要与那人吵,被赢无月拉了一把。
这时,赢律从马上跃下,小短腿哒哒哒穿过人群,来到赢无月身边,小脸板着,呲着牙,奶声奶气的怒喝。
“滚开!赢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做主了!”
赢无月目光淡淡扫过几人,没有说话。
那嚣张家奴不知怎的,后脖颈忽的吹过一道冷风,竟被她这一眼看得瑟缩。
目光躲闪,不敢再与赢无月对视,硬着头皮叫嚷。
“从哪儿来的没有家教的野孩子!来人呐,全部押送官府!”
“慢着!”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被一众仆人簇拥着赶到。
看到赢无月的瞬间,老人眼中猝然一亮,不可思议地快行几步,将围着赢无月的仆人全部赶开,冲到赢无月跟前,激动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凶巴巴地对众人说道:“报什么官?报什么官!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他是咱们赢府的七公子,是咱们赢家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