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掐时间掐得超级准。
蔚宁和赵舒一出茶水间,刚好看到韩鸥走进电梯的背影。
蔚宁朝赵舒竖起大拇指:“赵哥,牛逼。”
赵舒道:“贺老大和不重要的人谈话,从来不会超过五分钟。”
蔚宁仔细品了品这句话,眼睛慢慢弯起来。
“你自己过去吧。”赵舒按了电梯,似乎要走。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赵舒摇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回自己的小天地看看新闻,养养花了。”
蔚宁无言以对,和赵舒接触下来,仿佛深深上了一堂《心理医生教你如何佛系养身》的课。
送走赵舒后,蔚宁回到考核室,看到贺宴坐在自己打比赛的那台电脑前,应该是在看赛后统计数据。
蔚宁走过去,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贺宴带着耳机,在看比赛回放。
蔚宁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贺队”。
贺队抬眸看着蔚宁,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蔚宁瞄了瞄屏幕,看到地图左下角的公麦一直在闪,自己那会儿卡在树上,路人正七嘴八舌地说着骚话。
再过一会儿就是自己和韩鸥双双被炸飞的名场面。蔚宁不想贺宴看到,便侧身挡住电脑机箱,准备来个不小心关机。
“坐。”贺宴由于带着耳机的缘故,声音有点大。
蔚宁腿一软,差点又坐在贺宴的腿上。
贺宴取下耳机,说:“我的腿坐起来很舒服吗,你还坐上瘾了?”
蔚宁连忙摇头:“不舒服啊,我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吗。”
贺宴挑眉:“不舒服?”
“舒服……还是不舒服啊。”感觉这句话怎么回答都不对。
贺宴的嘴角微微抽动,伸手去拉隔壁的椅子。
蔚宁狗腿地搭手,然后坐下,挺直脊背,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十足。
“你想知道你和韩鸥的数据对比,谁赢了吗?”贺宴淡淡问道。
蔚宁点头:“这局的路人很奇葩,我前半场几乎没什么发挥,韩鸥也耐得住寂寞,十二分才开始拿人头,说实话,我心里没数。”
贺宴道:“整场比赛,韩鸥淘汰率1.97,击倒率1.52,伤害380,存活时间21m56s,综合评分96。”
卧槽,韩鸥的评分怎么会这么高?
“那我呢?”蔚宁有点紧张。
贺宴偏要吊人胃口:“你自我评估一下。”
蔚宁想了想,决定不谦虚:“我觉得我应该有90分?”
贺宴摇头:“你对自己的自我认识不够。”
贺宴停顿片刻,话锋一转:“要不要和我打一场tpp模式?”
“诶?”蔚宁一脸懵逼,不是在说成绩吗,突然发出对战邀请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的成绩不堪入目,贺宴难以启齿,所以转移话题。
“现在吗?”
“嗯,tpp模式更利于你观察自己和对手的情况。”
“好。”
蔚宁换到韩鸥的电脑上,短暂调试后,表示可以开始了。
这局,no.1是蔚宁,1st是贺宴。
两人进入游戏。
在等待飞机来的一分钟时间内,是戏精们展示自己的舞台。
比如素质广场没被和谐前,戏精分几种。
第一种,张嘴就问:“hello!areyouchinese?”这种戏精试图他乡遇故知,顺便秀一秀自己椒盐味的英格里希,如果遇到同样的戏精,便开始一段生动有趣的鸡同鸭讲,愉悦自己的同时还娱乐了别人。
第二种,自嗨型戏精。一进游戏就开始哼哼《平底锅吃鸡社会摇》,大概歌词:“来左右左右,是qeqe,站着的是傻x,站着的吃不着鸡,枪指后脑勺,咱们该摇还得摇,左摇摇右摇摇,摇出了新**”。这时,你会看到一群人跟着节奏一起摇摆,整个一大型夜店现场,制杖又欢乐,同时插入几个卖外挂的打广告“闪电侠、弹簧人、土行孙,了解一下”。
第三种,迷惑拳皇型。一言不和就挥拳乱捶,还特别喜欢打别人的脸,不把方圆十里内的人揍个遍,他的多动症就治不好。
第四中,标准站军姿型。无论你打我、骂我、亲我、撩我,我都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默默看着别人千奇百怪的动作,在心里冷笑,呵,等下才是我的秀场。
版本更新后,玩家的出生点分部在地图各处,同一出生点的人少了,戏精也少了,但还是有。
比如蔚宁。
蔚宁是全能综合型戏精,一般不轻易秀出自己的实力,通常情况下属于标准站军姿型,但如果有人能激发他演戏的欲.望,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出生点,蔚宁站着没动,调耳机的时候听到一个方言味十分浓重的糙汉子,用六亲不认的工地自学英语对他说:“嗨,蛮,坎油黑而米?油啊一日拆尼日?(hi,mancanyouhearmeyouareischinese)”
蔚宁表示没听懂:“what’sidon'tknowwhatyousay.(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糙汉重复:“油啊拆尼日?(youarechinese)”
这句蔚宁大致听懂了,在问我是不是中国人,老兄,听你这口音可能没呼吸过大城市的空气。
蔚宁也开始用工地英语和他交流:“漏,漏,迈瑞肯。(no.no,american)”
糙汉:“噢,油啊迈瑞肯,米兔,米兔。挖此哟呢目?(oh,youareamerican,metoo.metoo.what'syourname)”
蔚宁:“迈呢目一日费尔兰迪圣母玛利亚普利啾啾迪不里卡多。(mynameis费尔兰迪圣母玛利亚普利啾啾迪不里卡多)”
糙汉醉了,尼玛瞎编个鬼名字需要这么长?
糙汉::“挖吃?爱、爱东漏。(what’sidon'tknow)”
蔚宁朝糙汉挥了挥拳:“爱目克定,迈呢目一日拆那浪波碗。(i'mkidding,mynameischinano.1)”
糙汉:“拆那浪波碗?你也是国货嗦?你是浪波湾,我咋子莫得好相信喃?”
蔚宁:“我id就叫浪波碗,油啊(youare)四川哪个卡卡勒?”
糙汉:“成都勒,油呢?”
蔚宁:“我地球勒。”
糙汉:“……”
蔚宁:“儿豁,真勒。”
糙汉:“谢特(shit),你这一口椒盐川普话,刚晒完谷子回来哇?”
蔚宁:“漏(no)、漏、漏、刚喂完猪。”
糙汉:“哥老馆,你可以,威尔威(vevr)骚。”
对面的贺宴和蔚宁的出生点不一样,所以听不到他在公麦说话,飞机起飞后,大家坐在同一机舱,语音就能听见了。
糙汉:“嗨,哥老馆,等下油降扑(youjump)哪儿?我们组个队嘛。”
组队你不如去双排。
蔚宁:“油想降扑哪儿?”
糙汉:“我有一句骚话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蔚宁好奇能有多骚,还要提前报备。
蔚宁:“准奏。”
糙汉:“我想降扑到你心里。”
贺宴:…………
蔚宁一愣,这句骚话也太老套了。
蔚宁回骚得与众不同:“我的心不大,已经装满这天下,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糙汉:“哥老馆,你不是拆那浪波碗(chinano.1)的嘛?我就想吃一把鸡,你带哈我嘛,完了我给你发红包要得不?”
这句才是骚话吧?按套路,接下来就该问我要威信之类的联系方式了。
蔚宁笑了笑,说:“不用了,你留着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人生苦短,别委屈自己。”
糙汉:“……”
这波婉拒简直溜到飞起,让糙汉尴尬的同时又不失礼貌。
“诶?浪波碗?是上局那个闷骚男吗?”一个娘里娘气的声音问道,“no.1是你吗?”
“不是!”怎么又遇到上局的骚鸡了,蔚宁没好气道。
“哎哟,这语气,一听就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你老公1st呢?也在这趟航班上吧。”
贺宴看了看自己的id,不置可否。
听到“老公”两个字,蔚宁神色一僵,生怕贺宴生气,和韩鸥打比赛打成野cp,贺宴会觉得自己不尊重考核吧?
蔚宁不客气道:“小改改,别瞎几把乱说,不然让你落地成盒。”
“哼,又想背面上我,这次不会给你机会了。”
贺宴:……
蔚宁:……
贺宴忍无可忍开口道:“一会儿祭坛见。”
这句话只有蔚宁明白其中深意,顿时如遭雷亟。身体一垮,屁股一滑,差点梭到桌子下面去。
由于蔚宁的脚伸得太长,好死不死偏偏插进贺宴的双脚间。
贺宴双腿并拢,夹住蔚宁的脚,语气平淡,话却惹人无限遐想:“我还没用力,你怎么就软了?”
卧槽!!!刚才那句话是贺宴说的?蔚宁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gaygay怪一句话证明刚才的话是贺宴说的。
“天呐噜,1st这满满的攻气,听得我都腿软了喂。”
这货是碎米吃多了吧,逼话这么多。
蔚宁好绝望,上把遇到老阴比,这把遇到老骚鸡,单排还能不能愉快地玩了?
蔚宁小心翼翼地往回缩脚,竟然拔不出来。
这就很尴尬了,贺宴到底想表达什么?
“哥~”蔚宁弱弱轻唤了一声。
贺宴终于松开腿,蔚宁倏地收回脚,并把椅子往后移了三寸。
“哎哟,这声哥喊得那叫一个**儿,啧啧,no.1你刚刚被1st按到墙上亲了吧?”
“烧饼,能不能闭上你的骚嘴!”蔚宁有点生气了。
“都是98块钱买的游戏,我想说话你管得着吗。”
蔚宁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贺宴不在,劳资非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以骚治骚。
飞机一进雨林上空,机舱里的人跟下饺子似的纷纷跳伞,冲这种勇猛的劲头,这局的玩家大部分是刚枪猛男型,终于可以爽快地打一把了。
蔚宁本来想去训练基地刚一波枪,却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莫名其妙地降落在基地左边的祭坛里。
蔚宁不是故意去的,但这真的没法解释。
贺宴不会言出必行,也落在祭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