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有点慌。
蔚宁借口要上厕所,起身离开,避开贺宴的注视。
蔚宁坐在马桶上,苦着脸沉思。
难怪mvp战队在国内pubg界称王称霸,原来和他们对练的都是世界顶级强队,贺宴的关系网这么广泛,要什么样的队员没有,幸运偏偏降临到自己头上,压力好鸡儿大啊。
“叩、叩、叩。”有人敲洗手间的门。
蔚宁一个激灵,沉声问道:“谁?”
“开门,警.察查房!”陆辰希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蔚宁嗤笑:“拉屎,警.察也要管?”
陆辰希不停敲门,并且边敲边说:“mvp队规,拉屎不许超过五分钟,否则有得痔疮的危险。”
“草!我遇得到你。”蔚宁站起来,打开门,陆辰希的手差点叩到他脸上。
蔚宁偏头闪过,一把握住陆辰希的手。
陆辰希甩手挣脱:“放开我,你特么拉屎不洗手。”
蔚宁笑嘻嘻地一把揽住陆辰希肩膀,右手在他肩上擦来擦去:“你作为行走的厕纸,辛苦啦。”
“切……”陆辰希斜睨着蔚宁,“金枪不倒小阿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怂得躲厕所,不行的话就趁早离开mvp。”
蔚宁脸色微滞,这次没有反怼回去,因为大场面他确实见得少。
“陆兄,不瞒你说,我确实有点紧张。”蔚宁诚实地叹了口气。
陆辰希眯了眯眼,收起调侃的态度,蔚宁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刚进mvp战队时充满忐忑。
“紧张什么?”陆辰希问,“是不相信我们,还是不相信贺队?”
“我不相信自己。”蔚宁放开陆辰希,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我打过很多比赛,但对手只是国内的选手,要和panda这种世界强队交手,我的手就像帕金森晚期一样不受控制地抖。”
“抖多了就习惯了。”陆辰希拍拍蔚宁的肩膀,“你的状况比我好多了,我第一次和歪果仁交手,直接吐了。”
蔚宁不可思议地看着陆辰希:“陆兄,你怕不是怀了?”
“……滚!”陆辰希一把推开蔚宁,“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蔚宁甩了甩头发,笑容明媚:“因为陆兄你口恶心善啊。”
这句话,陆辰希很受用。
“别磨磨叽叽,一队人等你一个,你好意思。”
蔚宁和陆辰希回到训练室,贺宴坐在ob机位上,左手支颐,右手软软地搭在鼠标上,精神似乎没刚才好。
“贺队,我把小阿宁从厕所里捞出来了。”陆辰希打报告。
蔚宁:“……”这事需要报告吗?
贺宴的眼睛微微一转,落在蔚宁身上,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蔚宁作为一个有眼力见的小机灵,在自己的机位前拐了个弯儿,走到贺宴面前,俯身看着他问:“贺队,你不舒服?”
贺宴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睛半开半阖,眼神迷离,缓缓一眨,电压直达几千伏特。
蔚宁被他“脉脉含情”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瞥,心跟小鹿乱撞一样,剧烈乱跳,冲击波直达面部,蔚宁的脸也泛起绯色。
贺宴迷离的双眸聚焦在蔚宁脸上,半晌后,贺宴缓缓抬起手,抚向蔚宁的额头。
?蔚宁的身体反应比他的脑神经反应快,双腿一分,扎了一个结实的马步,一蹦三尺远。
贺宴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贺宴眼中的那一丝光芒迅速散去,失落又无力的表情看得人心尖发颤,蔚宁顿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大了,踌躇了一下,又靠近贺宴,一把握住他的手。
“贺队,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身体有它自己的想法。”
贺宴一脸的失望表情,往回缩手。这次蔚宁没有放手。
贺宴的手心很烫,不知是两人的手相互摩擦产生的热能,还是贺宴本身在发烧。
“贺队,你很烧。”蔚宁担心道。
陆辰希的声音传来:“小阿宁,骚得是你吧?你能不能离贺队远点?”
“真的啊,贺队好像在发烧。”这下,轮到蔚宁伸手去摸贺宴的额头。
三名队员纷纷从机位上站起来,围在贺宴身旁。
他们不敢碰贺宴的身体,眼睁睁看着蔚宁在贺宴脸上、脖子上摸来摸去。
蔚宁摸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队友:“你们眼冒绿光瞪着我干嘛?去拿温度计和热毛巾啊!”
三人愣了一下,分头行动。
很快,温度计,热毛巾,温开水全部到位。
蔚宁非常熟练又温柔地为贺宴物理降温,陆辰希准备给队医打电话,贺宴却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继续训练。”
蔚宁举起温度计看了看,39°8,“还训什么练,赶紧找医生啊。”
贺宴严肃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贺宴的语气不容置喙,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
蔚宁咬了咬牙,僭越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是我们的天,你要塌了,我们这群小崽子可怎么办?别逼逼,叫队医或者打120,你选一个。”
贺宴双眉拧紧,敢叫他别逼逼的人,蔚宁可是第一个。
“发什么呆?快选。”蔚宁的语气特别强硬。
贺宴微微叹息:“给队医打电话。”
毛小贝点头,走到一旁打电话。
陆辰希竖起大拇指,戳了戳蔚宁的大腿,意思是:小子,你的狗胆子真大。
蔚宁没搭理陆辰希的小动作,什么时候可以皮,蔚宁还是分得清。
蔚宁把温水送到贺宴唇边,嘴里还在碎碎念:“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怎么不说呢?高烧接近40°,你以为自己的个熔炉,硬撑过去就完事儿了?这么大的人,一点不懂得照顾自己……”
蔚宁充满关心的责备,让贺宴心里很暖:“我……”
“你生病了,就该休息,发烧不是闹着玩儿的,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差这一晚上吗?”
“你……”
“我知道我自己以下犯上了,等你病好了,怎么罚我都可以,但现在你要听我的。”蔚宁说完,又对陆辰希他们说,“你们啊,就知道闷头训练,看贺队现在这样,我估计你们从来没有认真关心过贺队。”
贺宴微微摇头,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嘴角隐隐上扬。
蔚宁的话,说得其他三名队友抬不起头来。
的确,从来是贺宴像家长一样关心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习惯了,并且觉得贺宴是擎天柱一般的存在,风雨无惧,百毒不侵,只要用成绩回报贺宴就可以了,贺宴的私人事情他们没有过多关注,也不敢过多关注。
陆辰希半蹲下来,内疚又自责地对贺宴说:“贺队,对不起,我很关心你的,只是关心错方向了。”
“嗯?”贺宴不太明白陆辰希的意思。
陆辰希指着蔚宁,道:“我一直提防着小阿宁,怕他渣你,现在我才知道他没有我想象中的渣。”
“……”蔚宁伸脚踢了一下陆辰希腿,把他踢了一个趔趄,“去你的,渣男锡纸烫,你自己去照照镜子。”
陆辰希稳住身体后,又挪回来,一巴掌拍在蔚宁腿上:“你怎么还人参公鸡?就你这脚法,国足怎么没有招你入队?”
蔚宁哼哼,并振振有词:“我志在电竞,同样是为国争光,我为什么要去看不到希望的国足?”
“说得好像电竞你能看到希望一样。”陆辰希撇嘴。
蔚宁:“你这句话,我用小本本记下来了,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你们是在故意逗我笑?”贺宴的声音软绵绵的。
陆辰希站起来,和蔚宁并肩,做了一个滑稽的表情:“贺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心情愉悦,病痛好得快,我和小阿宁给你说段相声怎么样?”
蔚宁嫌弃道:“说什么相声,小贝和磊哥都不能参与,我们应该演个小品,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贺队,你怎么这么好看》。”
陆辰希:“……论拍马屁,我愿称你为第一。”
蔚宁:“贺队不好看吗?”
陆辰希:“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我们贺队是星河宇宙第一美男,作为电竞之光,粉丝可绕银河系3圈,绅士之画风,王子感满满,甜蜜初恋首选,站在他身边,仿佛拥有整个春天……”
陆辰希的彩虹屁还没吹完,蔚宁用李佳琪式超级浮夸又认真的表演,喊道:“ohmygod!爱他,爱他,爱他!”
贺宴恹恹的面部表情微微抽动,随即低下头,用手捂住眼睛,双肩微微震颤。
这两个活宝,可以组团在相声界出道了。
在蔚宁和陆辰希卖力转移贺宴注意力的时候,队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到达现场,并有幸观赏了一次免费相声。
以压力著称的训练室,从来没有今晚这样的欢声笑语,贺宴虽然带着病,笑容却是队医有史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一次。
表演完毕,队医让贺宴回房间检查身体,临走时,贺宴还不忘嘱咐各位队员,不必担心他,把玩笑的心态收起来,专注训练。
贺宴离开后,陆辰希仿佛虚脱般瘫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屋顶的吊灯,喃喃道:“贺队肯定是烧糊涂了,才会放任我们这么闹腾,等他身体恢复,恐怕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蔚宁进游戏,加入修磊的组队,转头对陆辰希说:“贺队没你想象的可怕。”
陆辰希坐起来,反驳:“你知道什么,贺队是个严肃的人,以前我和他开玩笑,被罚画萨诺地图十遍。”
贺宴很严肃吗?明明很好相处。
蔚宁道:“可能是你不熟悉地图,他想让你加深印象。”
陆辰希一副对牛弹琴的失望表情:“哎,算了,懒得跟你讲。好好训练,明天贺队会复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