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晏溪等人只得现在附近找了一处破庙暂时避雨。
看着破庙外电闪雷鸣,周安鸣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今夜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我让人收拾了一块地方,晚些你带着孩子先睡,我带人守夜。”不算宽敞的破庙中,燃起了两堆火焰,晏溪一家围着一堆火,小石头和雇来护送他们的几人围着另外一堆火,拿出干粮吃起来。
周安鸣将干粮分给晏溪一块,一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晏溪看了看外面,微微颔首。
这场雨果真如周安鸣说的那般,直到入夜也不见雨势有转小的趋势。
“大家轮流守夜,莫要睡着了。”周安鸣这边把困得不行的两个孩子抱到那边的干草上,从马车上抱下来一床被子让他们睡得更舒服些,一边对那个火堆边的人说道。
“周哥放心,有我们看着,肯定没事。”火堆旁加上小石头统共就五个人,其中一个拍着胸脯跟周安鸣保证。
周安鸣点头,承诺等到地方以后,给他们加钱。
有他的承诺这几人更加上心了。
后半夜,就连守夜的人都睡着了。
突然,熟睡的晏溪睁开的双眼。
有人来了!
而此同时,周安鸣也坐了起来。
他也察觉到有人来了,下意识的朝晏溪母子三人看去,就对上晏溪那双明亮的眼眸。
“别怕,我出去看看。”周安鸣轻声道。
“你小心些。”晏溪骤然醒来,是感觉到危险降临。
而周安鸣的反应,则是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周安鸣点头,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
那把长剑在火光下,泛着丝丝寒光。
几乎是在长剑出现的霎间,晏溪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但她什么都没说。
“别怕,等我回来。”这是周安鸣第二次让晏溪别怕。
这让晏溪本来焦躁担心还还带着恐惧的心情,骤然就平静了下来。
睡着的龙凤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兄妹两抱在一起睡得很香,还打起了小呼噜。
其他人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周安鸣的离开也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紧接着,晏溪就听到除了雨声雷声之外的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以及,血腥味。
她站在那扇破旧的窗户旁,看着黑漆漆的外面,眼睛一眨不眨,掌心全是汗。
一炷香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
周安鸣还没回来,晏溪甚至听不到兵器交锋的声音了。
是结束了吗?
晏溪心悬到嗓子眼,双眸死死的盯着周安鸣离开的方向。
“害怕吗?”突然,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晏溪当即浑身一怔,猛地转过身。
就看到一个穿着锦衣华服贵公子模样的少年,那张好看到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笑意,方才那句话,就是出自他口中。
晏溪下意识的去看小石头等人,微微皱眉,即便是睡着了可有外人出现还说话他们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想见其他人,所以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少年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开口道。
“你想报复我?”晏溪第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先前男扮女装的那个人。
少年闻言却笑出声来,而后问她,“那你还怕吗?”
“我若回答怕,你便会离开吗?”晏溪不答反问的看着他道。
“不会。”少年也很实诚的给了他答案,
继而,少年又道,“周安鸣确实厉害,可对方也绝非善类,且这样的环境对他限制颇多,还要分出心神来注意这边。啧啧,眼前的占据对他而言,很不利啊。”
“你到底有何目的?”从对方的口吻便知晓他对周安鸣的真实身份绝对不陌生。
如此一来,晏溪就更加警惕了。
眼前之人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其他人都被下药昏睡不醒,倘若对方是敌人她一人如何能护得住舟舟和糖宝这两个孩子?
她脑中闪过无数个法子,都不能保证她可以平安护住两个孩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是友非敌。
但是,可能吗?
“我若说,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信吗?”少年笑起来非常好看,就像昙花,纯净洁白。
“我信!”眼下,除了相信他,晏溪别无原则。
少年摇头带着几分懊恼的说,“你倒是聪明,就是可惜跟了周安鸣那个莽夫。不若你考虑一下,踹了他来我这里,用你的脑子帮我做事,如何?”
“承蒙公子厚爱,晏溪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只想将儿女养大成人,并无其他想法。”晏溪心中着急,却又不能出言催促,以免激怒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奇怪少年。
分明来历不凡,却要男扮女装还卖身葬父。
被她当众戳破谎言,按说他应该恨上自己想要报复,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如此一来,反倒是叫晏溪当真是没办法猜到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啊,那是可惜了。我让人去帮周安鸣,你帮我做一件事,如何?”少年提出自己的要求。
晏溪并未马上答应,而是问他,“不知公子要我做什么事?”
“嗯,暂时还没想到。先欠着,等我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找你履行承诺,如何?”少年又道。
“好。”晏溪答应得痛快,因为她听到兵器交锋的声音变近了。
她知道是周安鸣那边快要撑不住了。
只见少年抬起手“啪啪啪”的拍了三下,晏溪就看到几道黑影冲入雨夜中。
晏溪瞳孔骤然放大,她完全没有察觉到那几个黑影的存在。
不愧是习武之人,果然厉害。
突然,闪电划破长空,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晏溪下意识的朝外面望去。
透过方才闪电的光,她看清了雨夜中厮杀的周安鸣等人。
当她再次转过身,方才那少年不见了。
如同他方才出现那般,毫无声息。
没等她多想,周安鸣就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三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男子。
“你还好吧?”还未靠近,晏溪就闻到他们几人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赶紧三两步上前问道。
周安鸣摇头,安抚似的对她说,“没事,都是小伤。”
“伤着了?等着,我去拿药。”晏溪冒着雨跑去马车上拿药。
当她让周安鸣脱下上衣给他上药时,才发现他身上的伤比他说的严重许多。
她小心翼翼的给周安鸣处理伤口,上药,包扎,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结束,她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突然,晏溪开口问了周安鸣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