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亦不答应,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捅了我一刀,让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了,我若这般轻易原谅他,我这刀不是白挨了?
这人不给他点教训,是不会长记性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风儿今夜良辰美景,实在不应虚度,真不去走走?你若不愿,难不成我还强迫你不成?”
“不去。”
“风儿,我想你了。”
“风儿,见不着你,相思蚀骨,见着你心火旺盛,辗转反侧,日夜难耐。”
“沧祁,我给你蹭饭,是我仁慈,你别得寸进尺,饭蹭完了,赶紧走吧,我今晚犯困,一会歇去。”
“左拐就是大门,我就不送,还有这饭蹭一次就好了,蹭太多就显得有点厚颜无耻了。”
“小青,给我准备沐浴热水。”
“这水已经烧好,公子稍等片刻,一会就好。”小青欢快地答道。
“小红,你帮我送送祁公子。”
“是,公子。”小红应道,然后朝沧祁走来。
我站起来,也不看他,施施然离开,准备沐浴。
小青动作很快,不久就准备了沐浴热汤,热汤上放上花瓣,不仅好看,还真的清香怡人,这味道浓郁,正是我喜欢的淡雅芬芳,泡完澡,穿上件宽松的袍子,整个人神清气爽,舒适自在。
一会泡壶热茶,赏赏明月,让小青唱首小曲,我觉得这小日子真的甚是惬意。
走出院子,我竟发现沧祁依然还悠闲地品着茶,赏着月,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小青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公子,今日的铃兰花味道可好闻?”小青看到我出来,忙问。
“淡雅清新,很是清香怡人,我很喜欢。”我笑着说。
“公子,祁公子说,他不急着回家,一会还有事找公子相商。”
小红说道,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笑意,不知道沧祁刚刚说什么哄得她们这般高兴。
我扫了一下小茶桌,茶水已经泡好,用了最好的茶叶,果品又重新端了出来,换了些白日没吃过的果品,还有各式点心,这两个小丫头,招待客人倒很是用心。
“嗯,你们回西苑玩会吧,一会需要你们侍候,我再唤你们,我今日回来买了点新奇的玩意,就放在那边,你们去拿,若不懂玩,我迟些教你们。”
“谢公子。”
两丫头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地跑去拿了,看到她们这般欢乐,自己也受到了感染,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风儿,你对这两丫头,比对自己夫君好,相识这么久,你何曾这般哄过我?”
沧祁的声音竟微微带着点酸味,既然还嫉妒起两个小丫头来着,我不禁失笑。
相识至今,似乎也的确如他所说那般,我从未赠送什么玩意哄他开心,就连个小小荷包锦囊都未曾送他,更不要说什么定情物件。
虽然自小父皇不许我学女红刺绣,不准我吹唱弹奏,但我有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刺绣一流的娘,虽不能尽得娘的真传,但女红也是不差的。
与沧祁相识在军营,相见在战场,要不就是我娶皇夫,他怒气冲冲赶来,要不就是他娶公主,我千里寻他算账,我们每次见面不是你死我亡、撕心裂肺,就是煎熬纠结,互相伤害。
这些才子佳人互相赠小物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缠绵,书信传情这等小情趣,我是没有的。
但他沧祁也不见得有,除了当年看到狄陌赠送了我一个碧玉镯,扎了他的眼,戳了他心,立马买了一个类似的镯子,强行套我手腕,除此他又何曾又送小物件哄过我?”
碧玉镯,上次沧祁与如烟大婚之日,见着狄陌,沧祁逼着他拿回去了,当时狄陌理亏,也只能按着去做,当日沧祁可是打压算计得他头也抬不起来。
但狄陌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这场子总是要找回来的。
如今我手里戴着的依然是沧祁当年买的那个镯子,在他捅我一刀,我刚醒来那会,我是想过要不砸了,要不就脱下还他,但不知怎么,没有砸,也没有还他,如今手里也还戴着。”
“沧祁,我这茶水,你喝十几壶,果子也都吃了七八碟,还不舍得走?”
我重新躺在躺椅上,懒洋洋地问他。
“茶是好茶,果子齿颊留香,糕点入口即化,回味无穷,的确是不舍得走。”
“几包茶叶,几碟点心,我还是给得起的,一会我让小红给你装点带回家就是了,夜深了,不便留你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刚刚小红说你有要事与我相商,不知何事?”
“这凤城除了风儿,我举目无亲,如今银两用光,身无分文,今天已经被店家轰出来,打算暂时投靠风儿,在这借宿一段时间。”
“一天一件华服,还说身无分文,你当我傻子啊?”
“前些日子,风儿在醉仙楼说沧祁长得不好看,碍了你的眼,我想着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是得好好捯饬捯饬,所以把带来的银子,都用来买衣服了,如今的确身无分文,你就收留我一段时间。”
什么身无分文的鬼话,我是不相信的,他堂堂大将军,手下私产多着去,即使离开沧国,他也不会是缺钱的主。
“我从不收留无用之人,如今住我院子的,一个是厨娘,两个是丫头,你沧祁若想留在这,你想做什么?护院?这凤城安宁,贼子绝迹,护院我也是不需要的,倒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用?”
“我的用处还是有的,我最值钱也就我这个人了,要不我以身抵债,晚上替风儿暖床可好?”
啧啧,堂堂大将军,以身抵债、替我暖床这话都说得出来,果真是脸面这东西,他没有,也不需要了。
“反正我如今没地方去,我这凤城只认识风儿你,我今夜就在这里了,若你真轰我走,我也只能在门外喊你名字了,喊到天亮了,如今夜深人静,这般打扰左邻右舍就不好了。”
我气笑了,他如今这般无赖的模样,究竟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