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一个人在镜头前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味道来。
他明白了这其实就是李学东的真实反应刚好契合到了剧本里的需求，而之后也是李学东自己素质还可以，趁早反应了过来。
这种阴差阳错的巧合之下，周森和李学东的戏才能得到这种呈现效果。
这也不能说李学东被周森带戏了，就周森刚刚那表现，虽然很出彩，但是也谈不上惊艳，甚至还没有到那天周森给自己看的小视频的水准。
按照周森对于丁修的理解，这种程度的出彩表现也只不过是正常发挥而已。那这种正常发挥就能随意地带李学东的戏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所以，在大侦探陆阳的认真观察和探索下，他明白了刚刚那个镜头的促成原因。
正当他准备回头偷偷跟周森讲这件事的时候，发现周森和李学东正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休息棚里一起躺在躺椅上喝饮料瞎聊。
“刚刚被压了的那一下，崩得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哈哈哈。”
“主要是我没演过戏，大家对我心理预期不高，你看看刚刚周边看的人，谁不也是你那样，甚至更夸张哈哈哈。”
“对啊！阿森我跟你说，我这都是下意识在拍戏，怎么样，敬业吧。”
“那肯定，你那个状态恢复和衔接做得那么快那么好，换我来都不行，绝了都。这个镜头至少七分功劳在你。”
周森和李学东在那里叽叽喳喳的。
陆阳只觉得他们聒噪。
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他想要把身后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家伙赶出剧组了。
当然，他也只是想一想。
李学东是中影的人，周森是琳达国际的人，再加上他们两个都是年轻实力派，真要是脱离了他们，《绣春刀》剧组还拍不拍了？
陆阳觉得自己很憋屈。
这就像你初中的时候好不容易看明白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到底讲的大概是什么东西，结果你身后的两个同学很轻松地讨论着相对论还分狭义和广义，还提起了薛定谔的猫猫。
憋屈在于你研究了老半天的成果打算“duang！duang！duang！”地分享的时候，却被人家闲聊的时候随口说了出来，然后人家还提了一个你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所以你又继续开始研究薛定谔的猫猫，想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的，吃不吃老鼠，回过头发现人家已经开始讨论加来道雄的平行宇宙了。
“陆导，下一场戏......”
“陆什么导？下什么戏？赶紧给干活！让云紫对着镜子多活动活动表情，拍电影和拍电视剧不一样！”
有个助理跑过来想要问陆阳点事，结果却被转过头来双目澄圆的陆阳下了一跳。
“哦，哦...好......”
那小助理差点都要被陆阳凶哭了，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快速跑开。
陆阳看着人家那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模样，表情一滞，他最近还在跟这个可爱的小助理想搞好关系呢，毕竟大龄单身狗的他好不容易对这么个女孩有点好感，没想到......
嘿！
陆阳就差没给自己两巴掌。
自己可真贱呐！
好好的小姑娘不哄，在那关注周森，给周森那小瘪三分享自己的发现干嘛？
难道他周森的快乐要比我陆阳的快乐更重要吗？
喰屎啦你！
喰屎啦你！
喰屎啦你！
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好几遍，陆阳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来的气消了，咳嗽了两声，转身继续去指导下一场戏的开始。
这几天都只是先拍一拍文戏给演员们一个好的状态。
也算是对演员们一个好的调整，也方便陆阳对每个演员在一些细节上的指导和要求。
今天就没周森什么事了，他倒是自己一个人在休息棚边站着，微微倚着支撑休息棚的杆子。他发呆着看着远处的夕阳，像这样空旷而寂寥的落日，在魔都，在京城，都是不常见的。
“呼......”
周森深呼吸，随着夕阳的余韵，在更换着自己肺部的空气。
深呼吸很好，周森很喜欢做，每一次畅快的深呼吸都让他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森哥？”
周森正在深呼吸呢，看着自己呼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缓慢地散成了雾，享受着这种吞云吐雾的快感，突然被人轻轻地拍了拍后背。
他舒展着身子，慵懒地回头转身。
嗯？
什么都没看到。
那就继续发呆、深呼吸吧。
周森重新回过头来看夕阳，刚刚那声叫唤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森哥。”
他再次回头，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难不成这大白天的还能闹鬼不成？
“森哥，你别抬头看啊......”
“我在你下面呢......”
声音似乎从周森下巴下面传出来的。
他低头瞧了瞧，哦，是慕云紫。周森一米八多接近一米九，但慕云紫却只有一米五出头，这姑娘站在周森面前，就像个娃娃。
她来找自己干嘛？
他们俩之间可没有多少对手戏。慕云紫跟张振的对手戏要多一些。
“慕...”
“森哥叫我小慕就可以了。”
慕云紫抢先一步打了招呼。
“啊，好。”
周森自知不是一个很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男人。
正常来说，作为一名钢铁直男，他在某些方面的情商基本低于平均水平。
虽然也不是没有跟妹子搭讪过和被搭讪过，但是因为长相找他加了微信的姑娘，最后都在网络上删了他。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聊天的时候词不达意而已。
“小慕。”
周森适应了一下这个称呼。
“你有什么事吗？”
慕云紫年龄甚至比周森还小，十六岁就以大剧女一号出道，现在二十岁，还是大剧女一号。
这次拍《绣春刀》，是她对自己停滞的事业进行的一次尝试，她可不甘心自己出道即巅峰，一直卡在普通一流电视剧人气派演员上。
她想要让人认可她的演技，可刚刚的试戏，她被陆阳批评了很多地方。
在她看来，周森和她同样都是另外领域转型到电影圈子的，而且她还有四年的电视剧拍摄经验，周森竟然能够达到那样的程度，她实在是羡慕。
周森被慕云紫看得发毛，他可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被这位一线当红小花旦实名制羡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