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顾良辰此时对他眼泪汪汪的道:“晋行,我……好冷,头好疼,你能不能抱我到那边的沙发上去?”
唐晋行一下就被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给撩得心软。
但,正要将她打横抱起时,一直没有等到他回应的战南笙电话打了进来。
唐晋行一手稳住顾良辰的腰不让她软绵绵的身体栽倒,一边摸出手机。
因为没有避开顾良辰,顾良辰一看是战南笙打来的,整个人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气得直哆嗦。
这个贱人,又来坏她的好事。
她气的咬牙,正欲要借用巧力将唐晋行的手机推得摔出去时,唐晋行就已经接通了战南笙的电话。
伴随他举起手机的那个动作,耳边就传来男人明显不耐但又隐隐透着缱绻宠溺的口吻,
“战南笙,我是欠了你的,嗯?又是什么事?”
闻言,手机那端正在开车的战南笙就言简意赅的对他道:“看我给你发的短信。”
唐晋行想起早上在红叶公馆才被战南笙给气得半死,一下就血气上涌,无比冷漠的拒绝道:“没空!”
音落,战南笙就听到从手机里传来一声女人孱弱的娇浅声:“晋行,啊,你弄疼我了……”
这话一出,战南笙就咬了下后牙槽,笑骂道:
“唐晋行,我果然是高看你了,你跟傅怀瑾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死德行,这是跟顾良辰做上了?”
说完,就不给唐晋行回应的机会而果断的掐断了他的电话。
果然是,靠人不如靠己。
战南笙冷静了几秒后,就给霍见深打了过去。
霍见深接到战南笙电话时,正在给亡妻诵经超度。
他是个形式老派又传统的男人,用的是只能接打电话的老年机。
因为战南笙的来电败坏了他给亡妻诵经的兴致。
因此,他在电话接通后态度就相当不好的冷声质问:“何事?”
战南笙言简意赅:
“我爷爷他突发脑中风,我怀疑是人为搞的鬼,你是擅长中医针灸术的唐门继承人。不为别的,就单单你跟我大哥昔年的交情份上,你也得来一趟京城医院。”
霍见深英挺浓黑的眉头蹙了蹙,眸底一闪而过幽深,“知道了。”
一小时后,战南笙抵达京城医院。
她推门下车后,蓝英跟战治凤也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
战南笙朝她们走过去,道:“老爷子脑中风,是谁在他的病床前守着?”
蓝英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淡声道:“是你爸。”
战南笙点了下头,又道:“是谁最先发现他脑中风的?”
蓝英道:“也是你爸。”
顿了顿,解释道,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听到你爸跟老爷子在书房里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原本想进去劝和,结果我连书房门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等得知老爷子发病都是半小时以后了。”
说到这,就红了下眼睛,一副自责不已的口吻,
“说来说去也是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找老爷子哭诉你爸在外面跟慕向晚那个贱胚子乱搞,你爷爷就不会动怒,他们更不会因为这个发生激烈的冲突……你爷爷肯定是怒火攻心才被气得脑中风的。”
战南笙在这时扯唇,道:
“是么?”冷笑了一声,故意大逆不道的惋惜说道,“怎么没被气死呢?要是被气得死透了,多省事?”
这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战治凤就故作气愤不已的道:
“战南笙,你爷爷都病成那样了心里还念叨着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战南笙朝她淡看了一眼,一语双关:“战治凤,你跟我讲良心,不可笑么?”
战治凤被战南笙阴狠的眸光看得心头莫名虚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辩驳。
战南笙却在这时转身朝医院住院大楼走去。
五分钟后,战南笙出现在战文远病房里时,霍见深已经到了。
此时的战文远已经深度昏迷,只有医学器材上的冰冷数字在跳动。
短短几日而已,原本那个还能举着皮鞭抽打她的老家伙,现在虚弱的连呼吸都显得吃力。
战南笙看着战文远那张戴着氧气罩的苍老容颜,一时间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
如果,就连老家伙也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血浓于水的亲人就真的不剩下什么了。
虽说外祖家的人也是亲人,但毕竟她姓战不姓秦。
战南笙强压下胸口那抹强烈的不安,问正在给战文远施针的霍见深,“如何?”
霍见深在中医上造诣颇深,是帝国医学科研中心资历最深厚的专家。
他只给战文远施了一针,心下便已经有了结果。
明显是毒性入体,引起人体供血失衡,从而导致脑中风。
他虽有了判断,但却不能现在就明说,只是言简意赅的对战南笙道:“转到我的医院吧,否则性命堪忧。”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目光就朝战治凤看过去,“大姑,你没意见吧?”
战治凤跟蓝英的原本计划是等把战南笙弄到战文远病房后,直接搞死战文远然后嫁祸给战南笙……
结果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霍见深这么个狠角色。
如今在整个京城,她谁都可以不怕,就是不能不忌惮霍见深。
因此,她只能先把原本谋杀战文远的计划暂时压下,道:“如果你爸没有意见,我就没有意见。”
音落,战南笙不动声色的敛起眸底的戾气,将视线从战治凤身上移开,落在一旁眼睛都哭肿了的战治国身上,
“有什么好哭的?”顿了下,不耐烦的道,“你什么意见?”
战治国打从战南笙那得知蓝英跟战治凤这两个坏女人狼狈为奸后,整个人就寝食难安。
今天上午,他实在是沉不住气就跑到战文远面前去控诉战治凤跟蓝英。
但,战文远非但不相信他所言,还把他给臭骂了一顿,说他是战家的耻辱柱,净干不要脸的丑事。
总之,一来二去,两人就起了争执。
吵得最激烈的时候,老头子就眼帘一黑,人就原地抽搐撅过去了。
因此,战治国内心深处既愧疚又难过,他觉得是他把老爷子给气成这样的。
当然,这些他不好当着战治凤跟蓝英的面去跟战南笙细说,只淡声道:
“我没意见,只要能把你爷爷救活,就是把我的肉切给他炖汤,我都愿意。”
战南笙在他话音落下后,就对霍见深道:“那就办理转院手续吧。”
转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三天后,战文远病情平稳。
那时,战南笙已经在他病房守了三天之久。
她在得知战文远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就起身对也在病床前陪护的战治国道:
“他醒后,别说我来过。”顿了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战治国,你长点脑子,别再犯蠢了,行不行?你差点就坏了我的大计划,懂?”
通过这三天的相处,以及对战文远发病的真正原因的了解,战治国现在对战南笙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总之,他在战南笙话音落下后,就点头道:“你放心吧,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战南笙没理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她在医院大楼的门口,看到出差回来的战时南以及他身后下班过来的战治凤。
战南笙眯了眯眼,谁都没理,就上了一辆来接她的黑色轿车。
开车的是江淮。
慕西洲特地让他来接战南笙的,目的地是红叶公馆。
战南笙上车后,就开始闭目打盹。
连日来的疲倦,一旦神经放松,战南笙很快就睡着了。
等车子抵达红叶公馆时,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此时,橙红的霞光将整个红叶公馆渡上了一层美轮美奂的金边。
缱绻光晕里,战南笙一张睡颜艳色的有几分不真实。
慕西洲立在车窗旁,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就拉开了车门俯身进去,将她给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