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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镯子,也许是感情都是做出来的,两人的关系一下就有了质的飞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稠缱绻。
整整一周,慕西洲夜夜都宿在海棠公寓。
当然,这期间李念自然是已经被安排住进了西祠胡同了。
总之,慕西洲不仅夜夜住在海棠公寓,甚至每天晚上都会提前过来亲自下厨给战南笙做晚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一周后,战南笙在劳拉催眠术下唤醒了七岁那年记忆后而被打破。
被唤醒记忆的那天,外面刮着台风。
战南笙立在劳拉的诊所,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台风吹断的树杈,脑海里挥之不散的全是那年她被拐卖绑架时惨遭人渣猥亵以及虐待的画面。
难怪,她母亲要找人洗去了她这部分记忆。
她被装在一个透明玻璃器皿里,就像是商品似的等待那些外籍贵族挑选品尝。
如果她不按照要求对那些贵族笑脸相迎,晚上的时候就会被坏人用鞭子抽打,用烟头烫伤皮肤。
因为她最叛逆,在遇到慕西洲之前逃跑过好几回,所以每次被抓回来都被人贩子老大虐打。
他不仅虐打,若非是她太年幼不适合直接侵犯,她早就清白不保了。
总之,她记忆犹新的是,那个人贩子老大为了恐吓她,一边打她,一边当着她的面去侵犯比她大的女孩……
总之,那些种种恶劣且不堪入目的画面,让她感到恶心。
这种恶心,等到了晚上慕西洲想跟她亲近时就表现得尤为突出了。
她甚至都不让慕西洲亲她,更何况是更亲近的举动。
当然,她心里因为记起慕西洲年少时待她的好而更爱他。
只是,她对性这件事,反感了,也恶心了。
她的反应,很快就让慕西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甚至后悔让她唤醒这部分记忆。
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坦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战南笙表示短期内她对这种事感到反感,她不会跟他做,会想吐。
慕西洲听了她的想法后,表示这段时间不会碰她,并会给她安排心理医生对她进行疏导,让她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战南笙听了他的话,虽然心下有几分感动,可还是会犯女孩子在恋爱期间都会纠缠的傻问题,以此证明男人是在乎自己的。
她对男人昂起头,问道:“万一我就治不好了,一辈子都不让男人碰了,你还会想要跟我复婚吗?”
慕西洲想都没有想,就反问道:“因为童年的一些阴影而突然性冷淡,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吗?”
战南笙抿了抿唇,“我说的是万一。”
“没有万一。”
“就算真的治不好,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会在外面乱找女人拱。”
“当然,最好能治好。因为我也不保证,一时豪情万丈能坚持我走多远。一个女人,失去了生育功能再有个性冷淡,正常情况且理智的男人都会选择放弃。我现在跟你表态说不会,但谁又能保证以后?”慕西洲说到这,顿了下,“所以,你要积极配合治疗。”
慕西洲说的是客观事实,战南笙能理解,但心里还是会难过。
她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好像影响的人只有慕西洲,因为每天能看到却不能吃。
别说吃了,他连稍稍亲亲她的眉心,她都下意识地躲避。
一次两次他还能忍,次数多了他还是无法遏制的恼火。
为了避免发生矛盾,慕西洲在九月初的时候搬出了海棠公寓。
他不再留宿,当然两人还是会在一起吃饭什么的。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静,可这种平静很快就被一个电话打破。
戚东轶也不知道从哪得知她得了性冷淡,将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戚东轶从来不逗弯子,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地道:
“战小姐,别怪我把话说的难听。你自己照照镜子,你从里到外除了这具皮囊还能看,你还能为他做什么?你连最基本的妻子义务都做不到,究竟哪来的脸一直纠缠他?”
战南笙手指蜷了起来,喉头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了。
戚东轶的话还在继续:
“你要是真心爱他,就应该放了他,让他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而不是被你这样一个女人束缚了一生,你自己一个痛苦就够了,没必要再拉着他一块陪你耗着了吧?”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
“你自己好好想想,短期内,我也不想逼你。毕竟你不让他碰,他总是被拒绝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在意的,所以他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频繁的去找你。这人呢,一旦见得少联系也少,关系自然就淡了。男女感情也是一样的。”
说完,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戚东轶的话一针见血,专扎软肉。
战南笙脸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已经埋下了一根刺,且是一根会生长的刺。
后来的两三天,她便刻意的跟慕西洲减少了联系,不过慕西洲最近很忙并没意识到这点。
战青衣跟楚慕琛订婚的那天,她跟慕西洲再次见面,不过那时他身旁跟的女伴是穿得格外隆重的沈婉清。
他们在宴会大厅相遇时,不等慕西洲跟战南笙解释什么,沈婉清就对战南笙大大方方的道:
“战小姐,我只是陪阿洲来应酬,做样子给戚老和我的爷爷看而已,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战南笙本来想龇她两句,但这个时候订婚宴那边传来女人的哭闹声以及战青衣喊姐姐的动静。
战南笙只得寻声跑过去。
等她跑近了,便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指着战青衣哭骂道:
“都是因为你,楚慕琛才这么狠心不要我的。你说,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凭什么嫁给他那样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孩子出生后就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爹了?”
那女人哭得格外伤心,眼泪糊了满脸,战南笙走近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是谁,是个挺有名气的小提琴家——楚慕琛亲生母亲的徒弟,姓黎,叫黎俏。
不过几秒间,战南笙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楚慕琛的亲生母亲不满意这桩婚姻,带着自己爱徒来搞破坏的,至于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楚慕琛的,她们的目的肯定是达到了。
因为,楚老很快就因为黎俏的话而两眼放光的看着她,问:
“丫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楚慕琛那个混账的?”
黎俏点头:
“楚老,这种事我能胡编乱造吗?您可以不信我,难道阿琛的亲生母亲也会欺骗您吗?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这里找您讨说法的,我但凡有一丝退路,也万万不会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黎俏说的情真意切,再加上泪眼盈盈,想叫人不信都不行。
楚老馋孩子馋了太久,原本他也不太赞成楚慕琛跟战青衣的婚事,但奈何不了楚慕琛的坚持,所以也就作罢了。
可现在曝出黎俏怀上了他们老楚家的种,他这个一家之主怎么都不可能让自己的曾孙孙出世后没名没分的。
因此,楚老觉得即便是要把战家得罪了,也得解除婚约,给自己未来曾孙孙一个体面。
思及此,楚老刚要安抚黎俏并表达会要认她和腹中的孩子时,一身西装革履的楚慕琛出现了。
他一身燕尾服,西装笔挺流畅,衬得他整个人格外的英俊风流,只是他眉眼阴沉,整个人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在公众面前,向来温儒雅魅,鲜少这样面无表情一副阴冷的要吃人的样子。
因此,一旦他阔步走过来时,所有看好戏的宾客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并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通道。
待楚慕琛走近,黎俏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但楚慕琛连给她一个眼色都没有,径直走到战南笙的面前,然后把躲在她身后的战青衣给拽到了身前。
先前,战青衣被黎俏用葡萄酒泼了满身,此时眼圈红红的,一看就知道被吓坏了。
楚慕琛俊脸越发阴沉,他从身上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帕子,一手端着战青衣的下巴一手用帕子将她脸上的葡萄酒清理干净。
待她那张脸完全能看了以后,他便伸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给摁在了胸口上,安抚道:“小乖,别怕。”
战青衣虽不懂男女情爱,但知道喜欢和不喜欢是怎么回事。
她就很喜欢楚慕琛身上的味道,更喜欢他给她带很多好吃的。
在她的心目中,楚慕琛是除了战南笙和父母以外待她最好的人。
有了男人的保护,战青衣眼底的怯意就散了不少。
她此时从楚慕琛怀里昂起头,水汪汪地望着他,“琛哥哥,你要当爸爸了吗?”
楚慕琛没理她,就是把她那张俏脸从新按回了胸口处。
他视线从战青衣脸上撤开后,一抬头就对上了战南笙略带戾色的双眸。
楚慕琛挑了下眉,说道:
“我既然要了她,就不会不娶。别说这个姓黎的女人大放厥词——说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即便是她现在带着已经满地跑的孩子来登门找说法,我也不会认。”
顿了下,“老子不记得碰过她,又哪来的孩子?”
这是楚慕琛对战青衣的态度,也是对战南笙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