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弦的话尽管已经说的很含蓄了,可严敏依旧是隐隐的能够感受到什么。
她总觉得,尽管当下裴相和硕王是已经死了,可这京城里还是暗涌着一股势力……
这和南竺没有关系,只是不知,这帮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敏姐儿,我说你不如就在家相夫教子,你是不知道咱府上有多安全,就后门那,那天晚上我夜里出去溜达一圈儿回来的时候想翻墙回来的……”
原本楚浩然是想表达这府邸有多安全,有多少的陷阱和防护,可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苏允弦挑起剑眉带有一丝狐疑的看了楚浩然一眼,接着又道:“难怪最近几日吃过晚饭就要早早回房歇息还能早上起来眼窝那么黑。”
“你,你这就是不讲道理,弦弟,你看你娃儿马上就会喊爹了,你,你就忍心,让我们给你当老嬷嬷在府邸哄娃么?”楚浩然苦楚着一张苦瓜脸,气呼呼的双手环胸对允弦吐槽道。
经过今日街头的这件事儿之后,家里上上下下的警惕心都四起。
纵然允弦和苏娘子都没有说什么,但大家心里都像是明镜儿似的一样清楚……
那日来人只怕就是冲着允弦来的。
苏娘子先前说要找大师过来帮严敏瞧瞧,合八字算日子,最终还是合了个初六。
最近允弦也是考试之后得了空子,在家还算清闲,有他来带着小宝儿,严敏也能放心得了空子就往铺子那跑。
那间要卖母婴用品的小铺子且先留着,余下的几间铺子装潢都已经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了摆货,和招人。
“姑姑你就别担心那些小事儿了,不就是找点女工么,这算啥事儿,你就在家里安逸等着,一天之内我保证给你铺子里的人,上齐!”
傍晚时分,大家都在凉亭里喝茶乘凉的时候,锦玉见着他姑姑一脸愁容,大手一挥,胸有成竹的说道。
严敏不禁有些狐疑的抬眸瞥了锦玉一眼,这小子该不会是在吹牛呢吧?
那么多间铺子,少说也得找上十五六个女工,且还得在一天内的时间里熟悉这些产品的功效,不了解,咋卖给客人……
“姑姑你就请好吧,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严锦玉说完,抿了口一口茶后,将他那把绣金边儿的小折扇一拿,起身便出了门去。
严敏回头看了看在小婴儿车里的小宝儿,这娃儿刚生下来的时候,那模样儿就跟小老头儿似的,没想到,而今倒是一日比一日长得机灵。
那双眼睛就跟她孕期的时候吃下的葡萄似的,又大又圆,还亮。
小宝儿就好像知道谁是他娘亲似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娘看,看着看着还嘿嘿咧嘴一笑。
“小宝儿该换尿片子了,小春。”苏允弦熟练有素的将那尿片子取下,递到了一旁的小夏手里,又从小春那拿了新的尿片子换上,这一系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就连严敏,甚至做的都不及允弦做的好。
“谁要是来咱家,看到这场面不得吓一跳,这儿子多金贵呢,还得咱们的状元郎亲手给换尿片子。”
楚浩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允弦,对其打趣儿道。
门外的小厮,一路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一脸神色异常的看了苏允弦一眼,那小厮一言未发,可允弦却似乎已经知道了小厮为何意。
苏允弦起身看了敏敏和浩然他们一眼,道:“有点事我要去处理,敏敏,你们先喝茶。”
严敏瞧着允弦站起身来往后院儿走去,那一脸神秘兮兮,她这心底不由得捏了把汗,该不会是小皇帝又给允弦派了什么差事吧?
还是,允弦背地里又在背着他们做啥大事儿呢?
不过,既然允弦不说,严敏也不会过多的去问。
“敏姐儿,来来你尝尝我这个茶可好了,也给小宝儿尝尝,据说是今年才下来的新茶,还是师父给的呢。”楚浩然说完还一脸嘚瑟的挑了挑眉,贱兮兮一笑。
师父?
严敏听到后,不禁有些疑惑的反问一句:“今日白先生来家里了?”
孟萧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师父说,这阵子也忙,没得空过来看小宝儿,今儿个过来瞧瞧,给带了不少好东西。”
这倒是都对上了,难怪允弦刚刚一脸神秘兮兮的。
“可不能给小宝儿喝茶,他现在还小,除了要喝奶之外,别的啥都不能给他吃。”严敏回过神来,还不忘连忙对楚浩然训斥道。
这么大点儿个人儿,给喂茶水喝,这不是竟胡闹么。
刘阿婆从前院厨房里弄了一些刚切好的瓜果儿端着过来,另一只手里端的是用瓜果块儿做的水果汤:“各位哥儿,和夫人一块尝尝,这是京城的笨西瓜,头一茬儿,刚熟的,瓜农们给咱府上送了些。”
许是因为近日来吃多了南竺的瓜果儿,这京城的笨西瓜入了嘴里,倒是显得有些没滋没味儿的……
待到苏允弦再从后院儿出来的时候,人却已经又换了一身的衣裳。
小厮紧跟其后,还对家里的家丁嘱咐道:“你们去把库房里的那些米面搬出来,都给抬车上去。”
“都快要吃晚饭了,你这会出门去?”严敏搁下了手中的果儿,起身看了允弦一眼,疑惑问道。
苏允弦微微一怔,也不做多解释,只是淡淡说道:“我要去清凉寺一趟。”
去清凉寺……
当即,严敏便知道了他要去见何人,也不再多说,只是不忘对其叮嘱道:“早些回来吃饭。”
敏敏贴心的帮允弦将额前的汗渍用帕子擦拭去,又帮他整理了衣衫。
一旁的楚浩然看了孟萧一眼,又撇撇嘴,“来,孟萧,你看你这发髻乱了,我也帮你整理整理。”
“我去去便回。”允弦帮敏敏将帕子收回,温声细语的说道。
小春木讷的看了看她家公子离去的背影,又有些悻悻的嘟囔了一句:“夫人本来不是说今晚上给公子做麻辣小面的么,公子人走了,那,刚才发的面,岂不是糟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