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陈润秋送回来的时候,季燃心里还是乱的,对于陈润秋要带他去度假这件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一觉醒来,季燃才记挂起这件事。
吃完早餐后,季燃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卧室已经被仆人打扫干净,书房的墨蓝色的窗帘也被拉开,只按照季燃的习惯留一层雾蓝色的纱质窗帘,夏日太过强烈的阳光,于他而言,不利于工作学习。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手边的白瓷杯子里有闻起来就很苦的咖啡。刚打开电脑,屏幕右下角就跳出来一封邮件,季燃打开一看,署名是阮迟,正是上次在陈润秋的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又高又壮的秘书。
邮件里是一些关于签证和日程的对接问题,季燃花了一点时间来回邮件。
但直到三天后,上了陈润秋的私人飞机,季燃才拿到这几天的行程单。说是行程单,其实只是很随意地列了几个地点。随行的有陈润秋的秘书阮迟,还有之前见过的助理姐姐。
飞行时间长,季燃选了一部电影让陈润秋陪自己看,是一部镜头语言含蓄的悬疑片。一开始季燃还看得很起劲,捏着陈润秋的手认真地分析剧情,猜测反转,等到了后面,就坚持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能怪导演把悬疑片拍成了文艺片。
陈润秋帮他把座椅放平,叫人调暗机舱内的灯光,自己也打算短暂地睡一阵子,毕竟时差之苦还得靠多休息来应付。
等下了飞机,到达酒店,已经是雀岛的午后。
这个季节并不是雀岛最适合观赏的季节,但也无妨。雀岛是它所属的这链群岛中最美、最闲适的一隅,散发着松香味道的空气让刚睡醒有些发懵的季燃顿时觉得清醒起来。
照例,陈润秋包下了一整座灯塔酒店,其实也不大。这座酒店位于灯塔脚下,灯塔光束据说可达四十五公里,是雀岛最具有标志性的建筑物,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两晚。
穿过中央庭院,他们进了客房,客房很大,装修的风格也很欧式的素净,主要色彩是蓝和白。比起平时住的那些酒店,灯塔酒店算不上周到,但高级织物的床品和后窗外仿佛漂浮在大西洋翻腾的海浪之上的长方形泳池还是取悦了季燃。
按照陈润秋的说法,这两天就先住这儿,过两天再去首府住。
虽然他们所居住的新城就是沿海城市,但无论是季燃还是陈润秋,都还是第一次住在离海那么近、立于礁石之上的灯塔旁。
粗砺的礁石走向豪迈,没入海底,打开窗子,入耳皆是海浪拍击黑石的声音,静谧又喧嚣。
季燃看起来有些雀跃,刚安顿好行李,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陈润秋就往观景台上走,踏过百余级石阶,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绿意正浓的雀岛风光尽收眼底。
陈润秋看着季燃柔软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乱,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之前看过的照片,想起来一头卡通式的粉色头发的季燃。
他伸手揉揉季燃的脑袋,问他:“怎么样?”
季燃看起来格外高兴,他主动拽住陈润秋的手腕说:“这里好棒啊!”
季燃仰着头看陈润秋,一双星眸闪闪发亮,唇角带着笑意。
这个角度实在适合亲吻。
陈润秋的五官深刻,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但面对季燃,眼神总是很柔和。只不过,可能只有他俩自己不知道这种反差。陈润秋没有浪费掉这么一个适合亲吻的角度,他只是这么笑着看季燃,季燃就主动摸到了他的怀里。
季燃抱住陈润秋的腰,仰着头看他,脸红红的却一点都不胆怯,海边风声吵闹,所以季燃也比平常稍提高了一点声音,“陈先生,谢谢你!”
虽然季燃学会了主动来抱自己,但显然还不够,陈润秋低头吻住季燃,觉得还是得慢慢来。
毕竟此行本意就是想和季燃多单独相处几天,尽管他依旧喜欢季燃之前面对自己时那种半真半假的可爱,但如果这么做会让季燃受委屈,那便没有必要了。更何况还有一种直觉,陈润秋直觉季燃心里还有事,但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解出这个小东西心里的小疙瘩。
从观景台下来,又要走长长的石阶,季燃被陈润秋牵着下楼,风吹动他宽松的上衣。
下午,他们没有离开酒店,在酒店的中央庭院里坐着听酒店主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介绍雀岛的可看之处。陈润秋倒是不介意热情的酒店主人破坏了他们独处的机会,正相反,看着季燃开心地连听带猜地跟店主交流,陈润秋很满意。
他承认,以前自己倾向于在身边留安静乖顺的类型,但是他现在只希望季燃再叽叽喳喳一点。
等到了饭点,他们尝了尝雀岛当地名字拗口的特色菜。那些菜大多口味较浓,一种大蒜、橄榄油、当地辣椒再混合叫不出名字的香料制成的酱料似乎是每道菜必备,但季燃实在吃不惯,只能怪可怜地啃点对他胃口的奶酪。
陈润秋也不喜欢这种菜品,不过他向来不是重这些口腹之欲的性格,如果不是有季燃,他平时也就是少吃两口便算了。但季燃吃不惯,他便叫助理重新安排了几道菜,折腾了好一会儿,等他们结束晚餐,天已经彻底黑了。
俩人都换了一身休闲的装束,陈润秋拉着季燃的手在夜晚的海滩上散步,看远处的酒店旁的灯塔耀眼又孤独的光束。季燃的手虽然软,但到底是男孩子的手,骨节分明,陈润秋拉着他,一边散步一边说,“喜欢住海边吗?”
季燃摇摇头,“在新城天天看海,但是新城没有一处海滩比得上这里。”
陈润秋道,“是吗,其实我在银滩有栋小别墅,我记得还没装修,本来看你这么喜欢,打算装修好后带你去玩,现在看来不必了。”
银滩是新城挺有名的白沙滩。
“银、银滩也还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