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啸天确实是很慌,从杨婵的只言片语之中,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草率了。这么一看,他说不定还真的是仙神转世,只不过……不是人形?
这就有点头大了,反正杨啸天觉得现如今的人形挺好的,他可不想再成为那种奇形怪状的人……话说, 要是真的那样的话,也称不上是人了吧?他越想越是难受,越想越是痛苦,明明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可偏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总是想啊想,想啊想, 到最后直接就想的脸色铁青,差点就想死了……
见到他的模样, 杨婵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缓声道:“不是不让你多想了?你想来想去,也终归是于事无补。这些事情暂时没有必要告诉你,因为我也需要时间来验证,等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这话说的,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我确实是有事情瞒着你,但你不要多问,放宽心,好好生活就行了。”
但这种事情放在别人的身上还无所谓,等到真的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就真的会明白什么叫做‘感同身受’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说的这叫人话吗……
可杨啸天却不敢将这话给说出来,也就只敢暗戳戳的去自己腹诽了。
……
时间如电,日月如梭……
恩,小日子就过的很快, 尤其是在赶路的时候,当真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就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时间就嗖嗖的过去了,等到了连阴山脉的时候,大雪早已覆盖了整座山脉,天气也已经变得极为寒冷了,几乎到了最冷的时候。
易辰与碧霄一起行走在山林之间,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易辰有些忍不住叹息道:“这是快要过年了啊,也不知道等回去的时候,又是哪年哪月了。”
碧霄斜眼看着他,冷笑着问道:“怎的,先前不是听你说过,你是四海为家么,现在又开始伤春悲秋了?”
面对这凭空而来的嘲讽,易辰身为一个大男人,又岂是那种无端吃气的人?只见他眉毛一挑,直接就反驳道:“四海为家又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这不是想着年关已至,感叹一声时间如流水么,你这搁这儿讽刺个什么呢!”
讽刺不讽刺的先另说, 碧霄身为易辰的‘师叔’,如今却被这么一个晚辈给驳斥了,哪怕整个天地之间,除却他们两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可她同样也吃不了这个气,于是直接呛声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到底还想不想要混天绫了?不要的话正好,我这刚刚苏醒没多久,还没有趁手的法宝呢,我看这混天绫就不错。”
“呵,”
易辰冷笑一声,白了她一眼,“你总是说混天绫,混天绫的,整日里用这个东西来拿捏我,但现在咱们都走到了连阴山脉了,怎么还没看到混天绫的踪影?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是在用‘混天绫’这个东西,来钓我的鱼。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你倒是说说,那混天绫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经过了这么多时日的赶路,易辰也渐渐地开始了怀疑,主要是这件事情由不得他不怀疑啊!明明没影的事情,你还给哥整这么花活儿多干啥呢?真的知道混天绫在哪里的话,你直接告诉我具体的位置不就行了,干嘛还藏着掖着的,凭空让人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你懂个屁!”
碧霄直接就爆了一声粗口,没好气的说道:“就算告诉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告诉了你之后,你就能自己赶过去了?还不是得看着我的脸色行事?呵!你且放心就是,如果你现在有巅峰实力的话,也许我还对你有点不好的心思,可你现在的实力,啧啧,真的是一言难尽。就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是跪着求我去算计你,本师叔都懒得搭理你!”
“你想什么美屁呢!”
易辰反唇相讥,不屑的反呛一声,“我跪下来求你算计我?这得有多贱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简直贱气四射了好吗?!你搁这儿瞧不起谁呢啊!我堂堂七八尺的男儿,岂能轻易下跪?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呸!既然不相信,那你就滚回去啊!还有,本师叔警告你,对待长辈的时候,别整天不知道姓甚名谁,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尊重你知道吗?!要是下次再敢犯的话,就不会是这么好说话了!”
“呵呵。”
易辰直接用‘呵呵’来代替他的想法,他就觉得对方是吃饱了撑的,这是没事干了,眼见着说不过自己了,这就开始开始耍无赖了。可他易辰是谁?岂能被如此卑劣的小把戏给乱了心神?这点言语上的攻击,对他来说就像是毛毛雨,一点都不会造成伤害的那种。
“你再呵呵一声试试?”
哟呵!这是真的没话说了吧?试试?试试就试试!谁不敢试谁就是小狗!汪汪汪的那种!
于是……
半刻钟过后,鼻青脸肿的易辰不停地揉着脸,不时地还揉着腿,已经被揍的简直不成人形了,可他却依然不服气的说着,“行了行了,我现在是打不过你,但你可别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
说到这里的时候,易辰难免就熄火了,他就稍微有点虚,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立牌坊了吧,万一一个失误之下,再把自己给奶死了可咋整?毕竟身边还跟着一只母老虎呢,嗷呜嗷呜的再把自己给咬死了,那颗多亏啊!
“呵!说啊,你倒是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碧霄斜眼看着他,眼睛还危险的渐渐眯了起来,吓得易辰赶紧的向后退缩了两步,“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你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接下来的对话,应该就是碧霄整一句‘你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之类的言语,但碧霄显然就不是一般人,他才不会说出这种令人遐想翩翩的话呢,根本就没有搭理易辰,兀自冷笑着向前走,边走边道:“你要是闲工夫这么多的话,不如就闭上嘴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时候真的进了秘境的话,你可别拉胯了。”
易辰闻言直接回喷,“你可放心吧,哪怕你拉胯了,我都不会拉胯!”
当然,这话也就是一时口嗨罢了,无论是易辰还是碧霄都是明白,若是真的遇到了危险的话,十个他也不够人家打的,到时候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躲在碧霄的身后,成为对方成功路上背后的辣个男人!
……
金山寺,藏经阁。
江流儿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吐了口气,哈欠连天的样子,几乎将眼屎都给挤了出来,“这还有这么多经文,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掰着手指头计算,他如今已经被关了一两个月了,几乎都快忘记了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了,如果再不让他出去的话,他觉得自己得疯!如今已经到达了年关的时候,金山寺里的信徒也每日剧增,香火漫天,哪怕被封在藏经阁之中,他都能闻到那刺鼻的香烟。
无论经历了多久的时间,直到现在,他都受不了这种烟火的味道,也许是因为当年在灵山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这才导致了他比较抵触吧。
有人会问了,既然如此抵触灵山,也这么不待见西方教,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里,不帮他们了,而是转而选择帮助东方仙神?答案只有一个,因为相比较于西方教来说,江流儿更讨厌东方仙神。
犹自记得,混沌初开,洪荒刚成,他一只刚刚修炼的不上不下的小小金蝉,想着游历洪荒大地,去继续追寻自己的道与法,然而怀揣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刚刚踏入了洪荒,却转头就被那三个圣人给坑了!坑的他是眼泪汪汪,浑身颤栗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外表如此忠厚老实的人,性格却偏偏如此恶劣,要去残害他这一只无辜的小金蝉呢?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再选择相信任何人,而且以此为耻,发誓要报仇雪恨,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的道心重新恢复平静。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与西方教的那两个同样不是好鸟的人厮混在了一起,还好的是,因为他吃一堑长一智的关系,在与他们相处的时候,江流儿多长了个心眼儿,那两人想要坑他,却反而被他坑了几回,于是这才形成了短暂的平衡。
之所以说是‘短暂的平衡’,也只是因为,过了没多久,那两人就成圣了,于是天秤渐渐倾斜,双方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向着另外一边倒去。若非是因为他有着许多保命手段的话,肯定就成为了人家的盘中餐了,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他们的坐骑,从此再也没有自由。
现在圣人不显,他还选择为西方教做事,只不过是因为这其中还是有好处可以得到的,但说到底江流儿也不是真心归顺,否则的话,见到法明长老乱改经文,他早就呵斥上,宁愿不要这具分身了,也要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但现在,江流儿已经默认了对方的做法,甚至用他的想法来看,对方改不改经文,跟他有个屁的关系?反正就看他们狗咬狗呗,到时候别少了自己的好处就行?
唯一一点需要重新验证的是,等他恢复了实力,一定要找到法明长老,跟他掰扯掰扯,到底谁才是师父,谁才是徒弟!想收他做徒弟,没见当初二圣想要这么做,都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就这都没有达成吗?你一个小小的凡人,就想着当我的师父,是不是跟哥在这闹呢?
越想越是生气,江流儿直接站了起来,来到门边之后,‘咣咣!’的开始了砸门,“法明!法明!放我出去,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阳光了,我要去晒太阳!我要放松自己的身心!”
“咣咣咣!”
“法明!给我开门啊!再不开门的话,我就一把火把你这个破地方给烧了!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
“咣咣咣!”
“吱呀……”
也不知道敲了多久,久的江流儿都觉得自己要累死了,想着放弃的时候,那藏经阁的大门突然就打开了,直接把他给晃倒了,扑通一声扑在了门外。
没有了修为之后,对于身体的掌控力也降到了最底线,若是按照先前来看的话,以他的修为,对待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根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却被摔的四仰八叉,碰的满鼻子都是灰尘,当真是尴尬的要死。
尤其是对于江流儿如此爱面子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对待,几乎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脸!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鼻子里流出的鼻血,大吼着就向法明长老挥出了老拳!
“小老儿竟敢如此欺辱我吗?今日就教你血溅五步!有本事就放开你的爪子,咱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
法明长老一只手抵着江流儿的额头,脸上仍旧挂着笑呵呵的微笑,颔首道:“憋了这么久,倒是把你给憋的生龙活虎了。不过……不尊敬长辈,就是讨打。”
说着,不见法明长老有丝毫的动作,一阵微风拂过,然后骤然加急,猛地抽在了江流儿的屁股上,给他打的一个趔趄,没站稳又给摔了个屁股墩儿。
这……
江流儿被干懵了,他实在是不能想象,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遭到如此欺凌。在这一瞬间,委屈、不甘、愤怒……一众情绪都出现在了他的心中,让他简直五味杂陈,气的抓耳挠腮!
“我……我……我跟你拼了!”
江流儿咬牙大骂,就连说话都开始秃噜嘴了,可见他的心里究竟是有多气恼!
“唉,徒儿为何如此调皮?”
法明长老看似说着慈悲的话,却行着最狠的手段,非常有形象的将江流儿抓了起来,然后直接把他给夹在了腋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揍了起来,打的江流儿嗷嗷叫,那双小短腿胡乱蹬着,却始终摆脱不了法明长老的钳制。
整个藏经阁外,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