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屋之内一片狰狞。
一张张人皮扭曲的张贴在墙壁之上,头顶挂满了一颗颗跳动的大脑,血管清晰可见。
森白人骨铸造而成的承柱仿佛在释放无尽寒气。
密密麻麻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结实的帘幕,将唯一的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
吧唧…
楚天衡微微一愣,猛地将脚抬起,下方哪里是地板,分明就是一层明晃晃的油脂!
黄的白的交织在一起,光看着便让人肠胃扭曲!
整个血屋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大床,安静的摆放在屋子的正中心。
砰!
楚天衡回头看去,那破碎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修复,轰然关闭。
一时间,一股修罗炼狱的气息在屋内流转。
那股未知的压迫力更加明显,楚天衡身外显化的内力竟是被压制得死死的,只能透出身体三指宽罢了。
“这就是你的本体吗?”
“当真是…肮脏丑陋至极…”
似乎是感受到了楚天衡的蔑视,血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低吼声。
原本长在屋外的眼球顿时在屋内显化,密密麻麻,将整个房屋填满。
“和我…融为一体吧!”
数十万只眼球死死盯着楚天衡,仿佛在说话一般。
楚天衡眉头一皱。
“鄙陋的东西…打爆你!”
楚天衡一声爆喝,握棍的手臂猛地隆起,恐怖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向着棍上传递。
不过瞬息间,数万斤巨力完美凝聚在手腕粗细的棍头上,在内力的加持下,狠狠劈在一旁的人皮墙壁上。
咚!
重击之下,墙壁如水一般剧烈震荡。
但这些人皮交织在一起,韧性强得出奇,这一击之下,竟是连一点印子都没有留下。
“破破破!”
楚天衡可没有留手,手中的长棍在一刻化作一柄破坏神兵,疯狂的在屋子内轰击肆掠!
虽然看似这一连串攻击极为密集,但实则这一切都发生在三五息之间。
这时,血屋也终于反应过来,凝聚的力量向着楚天衡涌去。
“融为一体!超脱!超脱!”
血屋诡异的念叨着。
楚天衡不停破坏的动作猛地一窒,乍一看,一只犹如橡胶一般延展的手臂死死的抓在棍头上。
手臂五指发白,不停颤抖,显然接下高速移动状态下的长棍,对它的伤害极大。
楚天衡用力一拖。
长棍竟是没有脱离,仿佛镶嵌在了这一只诡异手掌之中。
楚天衡顺着手臂看去,手臂的来源赫然是那一张摆放在血屋内的大床!
不过此刻,这一张大床不知何时变得血红一片。
仔细打量一番,竟全部是剁成细沫的肉糜!
这些肉糜堆扎得极为紧实,大量的鲜血顺着床沿留下,融入进地面的脂肪内。
在血床之上,一只只森白的手臂仿佛蘑菇一般,密密麻麻的生长排列,每一只都犹如抓住长棍的那只手。
“什么东西!”
楚天衡强忍着心头的别扭,内力一震,长棍顿时发出一股强劲的震荡,将这只手臂震断。
然而这时,血屋的诡异吼叫再度传来。
“和我…融为一体!”
“超脱!超脱!!”
声音到后面,格外刺耳,甚至连楚天衡都感觉一阵耳鸣,头脑微震。
接着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那数以万计的手臂猛地窜出!
犹如洪流一般,将整座血屋堆积得严严实实!
“淦!”
楚天衡眼睛一瞪,可以想象,数万只手在一个狭小的房屋里一齐向你抓来是怎样的体验。
“滚!”
长棍横扫!之前爆发的十二滴内力不要钱似的,全部涌入长棍内。
十字追魂棍术彻底激发!仿佛一尊修炼棍术数千年的盖世高手所施展出的毕生最强一击。
轰隆!
最前方的那一堆手臂直接破碎。
可惜,这些手臂犹如江海!哪怕此棍可开江裂河,终究会被掩埋。
楚天衡体内剩余的四十滴内力轰然激发,可突然间一股奇特的力量骤然降临,直接将内力中断。
咔嚓!
长棍之上的内力被消磨完毕,这根只存在半刻钟,但却杀敌过万的木棍,就此爆裂!
楚天衡手掌微微一麻,竟是被破碎的长棍震伤。
毫无疑问,这股力量连带着他的防御和体质一起压制了。
不过他来不及查看,涌来的手臂直接将他淹没,最后关头,楚天衡只能激发神武之躯和玄阳魔躯,暂时在体外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防御光罩。
砰砰砰!
犹如雨点一般的打击声在光罩外响起,每一次震动,楚天衡的魔躯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
毕竟他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被压制,这层光罩是强行激活魔躯产生的,相当于将魔躯的力量外放,不至于直接杀伤到他的躯体。
幸运的是,手臂的数量太大,堆积在一起很难有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这些手臂每一次触碰光罩,都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穿透而过,试图将他的意识陷入沉睡。
虽然这股力量数量很少,但累计在一起,则是有些恐怖。
吼!
隐约间,楚天衡体内爆发出一道苍劲的怒吼,犹如一尊大魔在咆哮。
这是心象之眼在受到同类力量的挑衅。
可惜,心象之眼的威能被压制到极限,只能咆哮,无能为力。
很快,楚天衡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犹如陷入了魔障一般。
周围的手臂也停止了攻击,而是将他紧紧裹住,将他向着血床上拖去。
…
“咳咳…”
楚天衡轻咳两声,浑身上下无比虚弱。
“我这是…在哪…”
他缓缓睁开眼,可是刺眼的光束却让他很快失明。
略微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大脑,似乎在唤醒他依旧沉睡已久的记忆。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
极速略过的跑车,周围模糊的树影,以及行人的惊呼和警笛的轰鸣…
在画面的最深处,似乎还有一双无情霸道的眼眸。
不过这双眼眸被无数阴霾遮蔽,一闪而逝。
“天衡…天衡…”
“不要吓妈啊天衡!”
女人的哭喊在狭窄的房间内回荡,隐约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医生已经说了,天衡虽然被撞得很严重,但是没有伤害要害,一定没事的。”
男人安慰说道,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懊悔。
听着熟悉的声音,楚天衡缓了缓,重新睁开了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是…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