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在最初的疯狂之后,终于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这些筹码都不再属于他了。
跟在他身边的十多个奴隶纷纷被荷官收走,王锦周围顿时变得空无一人,在围观群众的各色眼神注视之下,他颓丧的身影显得狼狈无比。
“王少竟然输了?我没看错吧?”有围观者难以置信。
“王锦那小子赢了这么久,终于遇上一块硬骨头。让他那么狂,牙崩了也是活该。”有人冷嘲热讽。
“赢了王少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的名号?”
而脑子转得更快的人,则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先前想要和王锦赌一场的胖子推开人群,再一次站到了王锦面前:“王锦,只是输了一局而已,你何必这么激动。”
“不如老弟我给你个挽回面子的机会,让我和你再赌一场?王少这么厉害,肯定能马上翻盘。”胖子阴阳怪气道。
王锦瞥了胖子一眼,冷冷拒绝道:“我手上没有筹码,不和你赌。”
胖子最看不惯王锦无视他的态度,先前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王锦驳了面子,他早就在心里给王锦记上了一笔,现在有机会报仇,自然不会让王锦继续得意下去。
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阴狠道:“很遗憾,我是在挑战你,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胖子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反应过来胖子想做什么,顿时出现一片片遗憾声。纷纷感叹自己沉浸于王锦马失前蹄的震惊中,竟然没想到抓紧王锦失利的机会来个落井下石。
“你这个混蛋,你!”王锦也想通了胖子的真实目的,气得浑身发抖。
被挑战者没有拒绝的权力,先前是他意气风发地挑战梁斐,没想到因果轮回,轮到他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感受这条规则的不公。
荷官上前确认了胖子对王锦的挑战,王锦在上一次挑战赌局中输了全部筹码和奴隶,身无分文的他在胖子的挑战赌局中被直接判定为输家。
大部分的围观者受到启发纷纷散开,想学着胖子挑战身无分文的人,在大厅里寻找失去所有筹码的赌客。
胖子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个项圈,乐呵呵地戴在王锦身上。王锦想要挣扎,双手双脚却被几个服务员死死压制住。
对于亲手为十多个奴隶戴上项圈的王锦来说,他清楚的知道一个正常人被戴上这个东西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疯狂地嘶嚎挣扎,眼中尽是惶恐与愤恨,最终只能绝望地看着那项圈勒上了他的脖子。
项圈被扣上的瞬间,王锦安静了。
他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原地。胖子推了推他,他突然惊醒,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你不是很狂吗?”胖子得愿所偿,胖手在王锦的脸上啪啪地拍打,“再狂一个给我看看?”
“主人。”王锦低下头,顺从地跪倒在地上。
人还是那个人,也没有失去自我意识,王锦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反抗胖子的指令。
站在远处的梁斐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皱起眉头。
他拉过嘉越,凑近他脖子上的项圈想仔细看看。
嘉越正低头看着梁斐露出的后颈心猿意马,忽然感觉脖子上的项圈松了松,他的主人竟然想把他的项圈摘下来!
他护住脖子猛地退后几步,神色震惊无比,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梁斐疑惑道。
“主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嘉越垂着肩站在原地,看起来可怜兮兮。
梁斐扶额,怎么又来了。
这句话他都说过几遍了?
“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的奴隶,就不需要我了……”嘉越委屈道。
怎么跟正宫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猫’似的?
梁斐无奈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项圈,没有别的意思。”
嘉越将项圈捂住,做足了不让梁斐碰的架势。梁斐只能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其他人戴上项圈之后,就会变得怪怪的。你戴上项圈却并没有受到影响,是你的项圈和其他人不同的原因吗?”
嘉越将信将疑道:“可能我天生就和他们不一样吧,不是项圈的原因。”
这怎么天生不一样?为了护住项圈真是什么理由都想出来了。
不过boss就是boss,有什么特殊的设定都不奇怪,说不定人家就是天生不一样呢。
梁斐想通这一点,不再去乱碰项圈,嘉越却毫无安全感地不敢凑近他。
梁斐看着嘉越想凑过来拉他的袖子,又不敢靠得太近的可怜模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手帕,自己捏住一角,另一角递给嘉越。
区区一条手帕,能增加多少距离。
可嘉越还是眼睛一亮,美滋滋地捏住手帕被梁斐一路牵着走。
……
另一边,徐悦琪被猥琐男缠得潸然欲泣,张云安挡在她面前,面色阴沉地看着试图挑战徐悦琪的男人。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筹码已经被徐悦琪输光了,在海妖赌局内,任何人都无法反抗海妖的规则。如果他使用暴力迫使猥琐男,恐怕在他动手的前一秒,就会被无处不在的荷官和服务员制服在地。
徐悦琪后悔得无以复加,她怎么就没有为自己和张云安留下两个筹码,为什么要被刚才那个人挑衅到失去理智,又为什么会忘记梁斐对她的提醒。
沦为奴隶虽然不会丢掉性命,却会变成任人摆布的木偶。如果真的失去了自我意识,就算成功存活了五天完成了轮回任务,她还能变回来吗?
“我的相貌身材都普普通通,你挑战的机会只有一次,用在我身上你肯定会后悔。”徐悦琪打算换一种游说方式。她的身材外貌的确都很一般,说不上丑,但也绝对不算漂亮,就是一个外貌平凡的普通人。
把外貌因素点出来,或许这人还能放过她,转而去挑战其他颜值更高的人。
猥琐男闻言毫不在意道:“徐小姐这就是妄自菲薄了,谁说我是看上了你的外貌呢?”
“那你是看上她的什么了?”
突然出现在人群背后的声音宛如天籁,瞬间点亮了徐悦琪的眼睛。
梁斐带着嘉越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了徐悦琪这一边。
“你又是哪儿来的?滚一边去。”男人不满梁斐将他的话打断。
梁斐冷冷道:“你要是挑战她,我会马上挑战你。”
“哼,你算哪根葱,以为一句话就能吓到我?”男人不屑道。
他在海妖赌局里混得如鱼得水,怎么可能被一个愣头青的几句话吓到。
“噗!”人群中忽然有人偷笑道,“有好戏看了。”
“他就是那个赢了王锦的人,你这不是找死吗!哈哈哈!”
“赌!快和他赌!让我们再饱饱眼福!看看他是怎么赢的!哈哈哈……”有人戏谑起哄道。
“你刚才赢了王锦?”男人谨慎道,语气完全不复刚才的嚣张。
梁斐不答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还犹豫什么!刚才不是很拽吗,怎么突然怂了!”人群吵吵闹闹,宾客们听说了这里的消息,对赢了王锦的人好奇无比,大厅里的人流迅速涌来,将这里团团围住,围观的人甚至比梁斐与王锦赌博的时候还多!
男人察觉到事态的发展不对劲,脸色从红到白再到黑,最后顶着一张大黑脸道:“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赌了。”
王锦是船上的名气最大的赌客,从上船开始就没输过,他自己也曾在王锦手里栽过一次,亲身感受过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取胜的窒息感,没想到这条船上真的有人能赢过这个人。
他才不愿意当被围观的小丑,便拉下面子给梁斐道了一个歉之后匆匆溜走了。
围观者见被围观的主角之一都跑了,没有好戏可看,很快便各自散去,投入了兴奋的赌博之中。
徐悦琪在几分钟之间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被梁斐救场后,正是感动又脆弱的状态。
她两步跑到梁斐面前,正想拉过梁斐的手表达感谢,没等她说出一个字,视线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阻隔。
嘉越一言不发地挡在她与梁斐之间,脸上虽然什么表情都没有,却让徐悦琪浑身都抖了抖,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她感觉梁斐的奴隶看起来和其他人的奴隶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她抬头愣愣地看着嘉越的眼睛,感觉胸腔里奔腾汹涌的各种情绪瞬间都消失了,连拉着梁斐道谢的冲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斐看着面前的背影,心中的无奈感更甚。
刚才还缩在手帕的另一角,说什么也不肯靠近自己的小奴隶,不知为何突然冲了上来。
梁斐没搞明白嘉越在想什么,反正这人不再闹小别扭,便由他去了。
“谢……谢谢。”徐悦琪站得远远的,对梁斐感激道。她语气中的感激不再像刚才那么充沛,另一股夹杂在感激里的其他感情也消失殆尽。
“没事,虽然按照约定,我们不需要对对方的性命负责,但是能帮一把的地方,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梁斐淡淡道。
大厅里的信息流传速度很快,不到几分钟时间,梁斐赢了王锦的消息就传遍所有宾客。
得益于打破王锦百分百胜率的传说,整个大厅里暂时不会有人敢挑战梁斐,让他们得以获得一段不被打扰的时间。
他们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分别坐在两个相对而置的沙发上。
“先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梁斐道。
在海妖赌局里,梁斐这边和徐悦琪那边的表现高下立见。
白天徐悦琪还因为怀疑梁斐的实力,故意去围观梁斐与孙强的赌局。经过梁斐的两次赌局之后,她已经打消了对他的质疑,不再在意他只经历过一次轮回世界。
梁斐打算成为他们的行动主导,她也不会提出异议。
“我和云安一开始在围观你与王锦的赌局,可是突然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挑战我,荷官就强行把我带离了纸牌游戏区域。”徐悦琪回忆道。
“那个挑战我的人很奇怪,他竟然选择了一种全靠运气的游戏。”徐悦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台机器,“就是那台机器。”
不远处的机器像是一个简陋的摇号机,透明的圆形箱子里有几十个彩色的圆球,球上标注着不同数字。
“按下机器按钮后,会随机滚出一个号码球,我们分别猜测号码球的数字,谁猜的数字更接近,就是谁获胜。”徐悦琪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脸色苍白道,“明明是一个完全赌运气的游戏,我竟然输光了我和云安的所有筹码。”
“原本云安的那份筹码是能保住的,我当时却像魔怔了一样,只想一次性翻盘回来,不知不觉就把云安的筹码也输光了。”徐悦琪充满歉意地看了张云安一眼。
梁斐闻言沉吟了一会儿,徐悦琪的遭遇里一共有三个疑点。
一是眼镜男为什么在这么多人里,偏偏选择挑战徐悦琪。徐悦琪可不像他,在白天就被人给盯上了。
另外两点则是全凭运气的赌博,徐悦琪为什么会输光筹码,以及徐悦琪为什么会在赌博时失去理智,连张云安的筹码都拿去输了。
“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挑战你,你知道原因吗?”梁斐道。他刚刚打断了猥琐男的话,所以并不清楚猥琐男到底看上了徐悦琪的什么。
徐悦琪有些尴尬道:“大概是我的初始身份比较特殊,在这艘船上本来就是知名人物。”
眼镜男也有可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会盯上徐悦琪。
徐悦琪在赌博中失去理智,则有可能是因为离开了嘉越。至于她连全凭运气的游戏都能输那么惨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梁斐看了看眼身边的小奴隶,听话乖巧还附带清醒剂的功能,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可惜忠诚值太高,还死活不往下掉。
梁斐又看了眼小奴隶的忠诚值,不出所料还是最高值100点,连个小数点都没变过。
双方谈话期间,荷官已经将属于梁斐的筹码整理好,带着原本属于王锦的十多个奴隶,以及两个专门为梁斐搬运筹码的服务员,找到了梁斐所在的位置。
十多个奴隶更换了主人,脖子上的项圈也被更换,此时排成一排,低垂着头站在梁斐面前叫他“主人”,让梁斐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为什么嘉越叫他主人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这几个人这样叫他,就让他浑身难受?
这些奴隶被重新洗了脑,在荷官走后便纷纷散开,找到了各自的职责。
端茶倒水,揉肩捶腿,连徐悦琪和张云安这两人都没有放过。
嘉越急忙忙地挡在梁斐前面,像个护住糖果的小孩。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性奴隶,将一杯红酒端到了梁斐面前。嘉越欲言又止,想要将人拦下来,又怕梁斐不高兴,憋屈得满脸通红,最后只能用一种幽怨又委屈的眼神凝望着梁斐。
梁斐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老脸一红,心中反复默念罪过罪过。
他竟然感觉嘉越这种受欺负的表情有点可爱?!
眼看着女人打算将酒杯直接喂到他嘴边,梁斐连忙挥了挥手将人打发掉,不敢将嘉越欺负得太过。
他忽然灵光一闪,这些奴隶反正都要打发掉,何不让他们在重获自由之前,再发挥一下余光余热,帮他崩一下boss的忠诚值呢?
“都过来排队站好。”梁斐道。
主人发话,奴隶们受限于海妖的力量,纷纷用最快速度排成一行。
梁斐转头对嘉越道:“我并不需要奴隶,就像我之前说的,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所以我会将这些奴隶都解放掉。”
“你也不用像刚才那样,事事都顾忌我的想法,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梁斐循循善诱道,“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要是不开心了,就告诉我。开心了,也和我分享。”
“不用顾忌你的想法……”嘉越呆呆地望着梁斐眼睛喃喃道。
这是小奴隶受到了平等思想的冲击,所以思考速度变慢了?
梁斐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嘉越的头发,柔顺的头发软软的在指尖滑过,就像嘉越软绵绵的性格,让他总是忍不住去揉捏两下。
梁斐心情舒畅,看了眼忠诚值。
刚才那番话,竟然让嘉越的忠诚值下降了5个点!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他伸手招来荷官,将情况简单说明。
为了避免这些奴隶刚恢复正常身份,就被人用挑战机会直接带走,以及要避免今晚的海妖赌局结束后,奴隶因为没有筹码而被直接抹杀,他便给每个奴隶分了一个筹码。
荷官将这些人的身份重新登记之后,当着梁斐的面,将每个人脖子上的项圈摘了下来。
出乎梁斐和徐悦琪等人预料的是,这些奴隶被取下项圈之后,虽然不再视梁斐为主人,每个人仍旧是迟钝而麻木的。
虽不至于变成木偶人那么死板,也有自己原本的记忆,却无论如何都变不回原来的模样了。
徐悦琪一阵后怕,如果没有梁斐突然出现让她脱离险境,恐怕她也会变成这些奴隶中的一员。
而梁斐则是有些遗憾。
其实他早就有一个想法,既然奴隶相当于主人的物品,不需要参与赌博,即使手上没有筹码也不会在海妖赌局结束时被抹杀,他完全可以让徐悦琪和张云安暂时成为奴隶,从而让他们回避掉不擅长的赌博。
现在看看这些奴隶的状态,就知道这个想法不可行。
对于他们这些轮回者来说,变成奴隶与死亡也没有区别。
“他们为什么没有恢复原状?”梁斐不死心地问道。
荷官像是没有听懂梁斐的问题,歪了歪脑袋:“什么是恢复原状?”
“是因为项圈的原因吗?”梁斐追问。
“项圈只是一种身份标志。”荷官道。
所以这些人受到控制,并不是项圈的原因。
荷官完成了梁斐的交待,带着十多个奴隶离开了。
梁斐思考着关于精神控制的问题,坐回了沙发上。
他的余光无意间瞥到嘉越在看他,刚转过头就被嘉越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在他和荷官处理奴隶问题的时候,嘉越不知道窝在沙发上想了什么,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不安。
“我只是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嘉越哑着嗓子,闷闷道。
估计是看到其他奴隶都被遣散走,所以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梁斐发现自己的衣脚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嘉越手里,虽然只拉了衣脚最边缘的一丝布料,嘉越却攥得指尖发白,明显是用了不小的力气。
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睛,看上去像是最纯净的宝石,一眨眼后,又变成了最深邃的大海。
配合上嘉越俊美的面孔,和委屈巴巴的肢体语言,梁斐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难道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变态了吗!他竟然有点享受这样的眼神注视!
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嘉越的痛苦之上!
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想要欺负嘉越的罪恶之手,最终只是揉了揉嘉越的脑袋。
“不一定只有当奴隶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梁斐放缓了声音给嘉越顺毛,开启了人生导师模式。
他缓缓道:“比如亲人,挚友,爱人,还有很多种身份,都能让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一路相交。”
比如我们更适合成为朋友,而不是什么奇怪的主仆,快放弃你的主从思想,和突破天际的忠诚值!
最后这句梁斐只是在心里念了念。
他留恋了一下手上柔顺的触感,默默感叹,要是嘉越在忠诚值方面也这么软绵绵的就好了。
不过看嘉越变得呆呆的表情,估计已经受到了他的启发,准备改变自己的观念了。
梁斐感到了些许欣慰。
……
爱人?
嘉越愣愣地看着梁斐,脑中只剩下一个词在疯狂重复……
爱人爱人爱人爱人爱人!
他说爱人!
主人说了爱人!
【反派忠诚值波动异常!】
【反派忠诚值:85】
梁斐看着脑中的提示一愣,竟然一口气减了10个点!?他刚才说什么了,让**oss反应这么大?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梁斐回忆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都是充满正能量的心灵鸡汤,为什么突然就拨动到了**oss的神经?
他观察了一下嘉越的表情,除了他抓住衣脚的手指更用力了之外,和刚才也没什么区别。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他好像摸到了一点崩掉忠诚值的方法。
只要不断给嘉越灌输平等观念,剩下的三十五点忠诚值只是时间问题!
嘉越在受到梁斐的“启发”之后,变得更加乖巧,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梁斐终于想起了这里还坐着他的两个队友,将话题扯回海妖赌局上。
徐悦琪看向梁斐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从任务开始一直到刚才,梁斐的表现都十分靠谱。没想到他在任务世界给他安排的小奴隶身边,竟然是这种画风!?
可是他身边的小奴隶是任务世界的人啊!五天过后,他们总会分开……
算了,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a级危险程度的任务世界都是个未知数,有闲心还是多考虑考虑和任务相关的事情。
徐悦琪拉回了注意力,梁斐正好说到海妖赌局的目的问题。
“或许海妖赌局的目的是筛选?”徐悦琪猜测道。
梁斐思考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是筛选,总会有一定的标准,筛选出来的人也会根据筛选标准,而表现出相似的特质。”
但是在海妖赌局里,一个人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获胜,也可能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失败。
比如王锦获胜是因为他提前安置好的作弊设备,梁斐获胜是因为他的性格和思维特质,挑战王锦的胖子则是反应够快,搭上了梁斐的便车,而赢过徐悦琪的眼镜男则是因为运气好。
使用赌博这种方式,筛选出来的人参差不齐,所以可以反推海妖赌局的目的不太可能是筛选。
“海妖喜欢?”一直没出过声的张云安也加入了讨论,他简短的四个字,给众人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轮回世界的世界观各式各样,什么稀奇古怪的情况都有,出现个兴趣爱好恶劣的海妖也是正常的事情。
或许所谓的海妖赌局并没有什么目的,正如它表现出来的混乱与疯狂,单纯只是海妖的一时兴起?
梁斐决定保留这个观点,他隐隐感觉海妖赌局并不是这么简单。他们总共需要在船上存活五天,或许海妖赌局的真实面目,还没有展现在他们眼前。
“你的意思是,明晚的海妖赌局可能会发生变化?”徐悦琪不安地问道。
梁斐点点头,按照他研究各种游戏的经验,这种生存一定时限的任务,往往是越往后,难度越大。
“不只是明晚的海妖赌局,”梁斐道,“明天白天也有可能出现意外的危险。”
徐悦琪脸色一白。梁斐说得很对,他们本来就没有收到过任何提示,点名白天的游轮比夜晚的游轮安全。
海妖赌局展现出来的危险,标识着任务世界难度加大的起点。如果真的如同梁斐所说,几小时之后的黎明,或许并不会让她放松紧绷的神经。
意识到这一点,徐悦琪忽然产生了另一个想法,她迟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任务世界为什么会叫《狂赌幽灵船》?”
“‘狂赌’已经出现了,就是夜晚的海妖赌局,那么‘幽灵船’呢?会不会是指白天的游轮上存在幽灵?”徐悦琪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话还没说完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她最怕幽灵鬼怪之类的东西,如果她的猜测没错,这个任务恐怕会很艰难。
梁斐愣住了。
并不是因为徐悦琪的猜测,这个想法他一开始就考虑过,不过被他推翻了。
如果这个轮回世界也符合“gxkun游戏公司”的设定,那么同一个任务世界里,不可能同时出现两种体系的超自然现象。
有一些游戏或许会大乱炖,但这绝不是“gxkun”的风格。
让梁斐愣住的原因,是徐悦琪刚才竟然在嘉越面前说出了“狂赌幽灵船”,和“任务世界”这几个字!
也不怪徐悦琪太不谨慎,一般情况下,他们根本没办法在任务世界的原住民面前,说出与任务世界相关的情报。
三人的心思都在讨论海妖赌局的目的上面,徐悦琪一时放松了警惕,才会提到任务世界。
难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梁斐脑中。
他看了看他手上的“因果之戒”,无论是聂铭,还是嘉越,身上都有带着“kun”三个字母的配饰。
他想起与聂铭分别前,聂铭问他的那个问题。
“真实的名字是什么……”
聂铭难道察觉到了他是其他世界的人?他们又为什么能在嘉越面前,说出与轮回世界相关的情报?
难道……他们和自已一样,也不是轮回世界里的人?
更甚者,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梁斐的手指有些颤抖,他极力克制住自己这个毫无逻辑的猜测。
聂铭和嘉越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除了他们都是boss,除了他们身上都戴着有kun的配饰,除了他们都表现出一点与其他轮回世界原住民的不同……
这个猜想与其说是他推断出来的,不如说是他一厢情愿的这样希望着。
为了这个没有思考根据的猜想,或者说为了断绝他接下来的心神不宁,他用力握了握手指,然后触碰上“因果之戒”。
因果之戒能够让他看到部分剧情人物与他人的因果关系,如果嘉越和聂铭是同一个人的话……
梁斐的心脏在狂跳着,奔腾的血液快速涌向大脑,让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他看见一根白色的光弧,从嘉越的身上出现,顺着光弧的衍生,那道淡白色的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咔——
那一瞬间,梁斐感觉脑中的理智之弦骤然崩断,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做出了和王锦一样的失态举动——
他将手中的高脚杯捏碎了。
“主人!”嘉越原本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听梁斐等人说一些他不太明白的事情。没想到梁斐刚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竟然把玻璃杯捏碎了!
梁斐面无表情地将卡在手指里的玻璃碎片拔出来,嘉越急躁地夺过梁斐手,手上的动作却无比轻柔。
“主人……你怎么不小心点……”嘉越急得不行,他代替梁斐清理着手中的碎片,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是捧着最珍贵又最脆弱的稀世珍宝。
梁斐眼神沉沉地看着嘉越的头顶,脑中有大量的信息在相互碰撞。
忽然间,他的指尖一温热,好像被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包裹住了。
梁斐一愣,注意力被拉了回来,看见嘉越微微垂着眼帘,认真的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嘴巴里!
柔软的舌头在指腹的伤口处舔了舔,带起了些微痒意。
梁斐脸色一红,连忙将手指拿了出来。湿润的手指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触觉变得更加敏锐,也让他不自觉回想起一秒钟前,指尖上那温柔又暧昧的感觉。
去找服务员拿绷带和碘酒的徐悦琪石化了。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从她的角度正好看了个有始有末……
她默默地将绷带和碘酒放在茶几上,放弃了帮助梁斐处理伤口的计划,和张云安一起缩在角落里充当两盏硕大的电灯。
梁斐想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却被嘉越强势压制。平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嘉越此时变得异常强势,梁斐只能像手臂骨折了一样,被他包扎了一圈又一圈。
“这样伤口不透气。”梁斐无奈道。
嘉越突然惊醒,从那种强势而沉默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变回了原来的软绵绵模样。
他担忧又自责的看着梁斐的伤口,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将绷带一圈圈的拆了下来,最后将伤口重新包好。
看着绷带上渗出的血迹,梁斐冷静了一些。
因果之戒的指引并不能说明什么,嘉越是他的任务目标,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是他的奴隶,就算他不是聂铭,也会和他有一定的因果联系。
所以他刚才是一时冲动,浪费了一次使用因果之戒的机会。在这个任务世界里,他只能再使用一次这个道具。
但他并不后悔,这道淡淡的光弧,像是一条自欺欺人的警戒线,让他翻滚的理智维持在警戒线之下。
他深呼了一口气,解散了这个临时小队的会议。
徐悦琪应该还没察觉到她刚才的口误,也就不会察觉到嘉越的异常。
在确认这两人可以信任之前,这件事情并不适合透露给他们。
梁斐分给了这两人一定的筹码,有梁斐在,也没人敢过来发起挑战。四人在这个安静的角落一直待到凌晨三点,直到海妖赌局结束。
……
第二天一早,梁斐起床后竟然没看到嘉越,估计他还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睡觉。
他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
这是徐悦琪习惯的敲门节奏。梁斐从猫眼确认了一下,发现门口竟然只有徐悦琪,不见张云安。
“张云安怎么不在?”梁斐拉开门问道。
“他还在统计资料,我先过来给你报个信。”徐悦琪拿出了一张表格。
“这是海妖赌局结束后的宾客死亡名单。”徐悦琪解释道。
宣布海妖赌局规则的男人曾说过,如果凌晨三点海妖赌局结束之后,手上还没有一个筹码的人无法见到几小时之后的太阳。
这份死亡名单上的宾客,就是那些在赌局结束之后,既没有成为他人的奴隶,也没有多余筹码的人。
短短的表格上,只有十一个人的名字,名字后面还有每个人的简单资料,有些人甚至还有一份大头照。
“照片是从船长的资料室找到的。”见梁斐一直盯着表格上的照片,徐悦琪解释道。
然而梁斐关心的并不是照片是从哪儿来的,他注意到的是……
“多了一个人。”梁斐严肃道。
“什么?”徐悦琪不明白梁斐说的是什么意思。
“名单里多了一个人,”梁斐指了指名单上的某张照片,“这个人不是因为海妖赌局死的。”
“她是被船上的某个人类杀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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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家人,朋友,爱人,都可以和我相伴一生。
嘉越:爱人爱人爱人爱人爱人!
良妃:我有喜欢的人。
嘉越: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良妃:这里安装上床头柜就可以了。
嘉越:上床上床上床上床上床!
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