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归回城,已经是深夜。
下了一整个白天的雪,自是有厚厚的积雪。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踏进淮王府,谢宴归下意识地出声问长宁,“王妃呢?今日可还顺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长宁闻言,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宴归见状,不禁皱眉道,“长宁,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
一时之间,谢宴归竟找不出何时的话来形容长宁。
长宁立马躬身道,“王爷,王妃她已经回自己住的院子休息了,今日王妃忙碌了一整日,在锦园已经将那些妇女和孩子们都安顿好了,属下也派人守着了。不过白日里,王妃她被众人奚落,郡主她和一群不明真相的人说了一些比较难听的话。”
谢宴归一怔,他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话?”
长宁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他们说王爷肯定会休了王妃,还说王妃使了手段蛊惑王爷,甚至还有个老汉出来故意装病,就为了污蔑王妃。虽然后来都被王妃给解决了。不过属下看着王妃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因为王妃今日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但是却也说不饿。”
听完长宁说的一大段话,谢宴归看了眼长宁,缓缓开口道,“那你觉得呢?你觉得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宁哪里料到王爷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只好实话实说道,“王爷,属下跟在你身边长大,其实还从未瞧见过哪位姑娘像王妃这般对王爷死心塌地的。而且王妃的确也很聪慧。对了,这是王妃去睡之前交给属下的书信,说是给王爷的,王爷你瞧瞧。”
谢宴归闻言,伸手接过。
他将信件摊开,仔细看起来。
苏烟写的字的确好看,谢宴归不禁想,都说苏烟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入了乡下生活,后来又送去了庵庙中多年,这样环境中长大的苏烟,竟然能够长成眼下这般聪慧,的确不一般。恩师如若知晓,想来一定会高兴。
书信中写的都是治理洪涝灾害的办法,全都是苏烟罗列出来的。
谢宴归不禁震撼,毕竟苏烟所提出来的好些办法,都是他心中所想,他怔愣,因为苏烟的思想与他不谋而合,让他有一种找到了故交的感觉。
“我去瞧瞧王妃。”说罢,谢宴归收了信,朝后院方向走去。
而此时,苏烟正坐在床榻上看系统给她的那本追男秘籍,她边看边忍不住吐槽。
“无语,这样也能够成功?怕不是要把人给吓跑吧?”苏烟很是嫌弃地开口。
正在整理衣裳的清歌,听见了自家王妃的说话声,有些疑惑地出声问道,“娘娘,你说什么将人给吓跑?娘娘,你当真不要吃点东西吗?你可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来着。可不要饿出问题来了。”
苏烟将目光从书册中抬起,看向站在柜子那的清歌,她轻笑道,“清歌,我不饿,我刚刚只是看书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对了,你先下去吧,不要一直忙着了。我也觉得有些累了,准备睡觉。你帮我顺便将烛火给灭了。”
清歌原本还想着说什么的,但是想到王妃今日白日里遭受了那些,说不定都是表面上装着高兴的,心里说不定难受至极,想到这里,她便老老实实地退出了屋子,临走前顺带着将烛火给熄灭。
走出卧房,清歌将门给关上,可这一转身,便瞧见谢宴归站在雪地里,她先是一惊,但是回过神来之后,立马就要给谢宴归行礼,谢宴归却是做了一个无需的动作。
清歌只得直起身,她轻步走下台阶,经过谢宴归身边时,清歌轻声说道,“王爷,娘娘刚刚睡下,应当还未睡着,她一整日都未吃东西了,王爷你劝劝王妃吧。”
说着,清歌瞧见自家王爷走上了台阶,推门入了卧房,便眉眼弯弯地离开了院子。
躺在床榻上的苏烟,以为推门而入的是去而复返的清歌,她温柔出声,“我不吃东西,你不用为我准备。你早些睡觉吧。”
说着,苏烟便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白日里一直在风雪中活动,所以到了晚上,苏烟觉得头有些晕,方才看书的时候还不觉得,这突然空闲下来,苏烟甚至觉得头发胀,脑袋有些发热。
黑暗中,苏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当意识到的确有点发热时,她不禁叹气,还真是医者不自医,她怎么就忘记了给自己煮碗药来着。
“清歌。”苏烟发现屋中的烛火重新被点燃了,她有些疑惑地出声,因为头晕,苏烟说话的时候是没有睁开眼睛的。
可当意识到清歌一直没有搭理自己,苏烟便努力睁开眼睛,当目光与走到床边的谢宴归对视上时,苏烟一怔,倒是有些不敢相信瞧见的人是谢宴归。
唔,她怕不是烧糊涂了吧?眼前都开始出现幻影了吗?谢宴归怎么可能会来她的院子找她!
谢宴归见苏烟一脸通红的模样,他有些担忧地询问道,“王妃没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烟只觉自己鼻端呼出的气都是格外热的,尤其是准备开口说话时,喉咙也是格外干哑。
当真是病了。
忽的,苏烟咳嗽起来,她当真不是装的,只是因为喉咙很痒,所以忍受不了才会咳嗽起来,一时之间,咳嗽越来越大声,像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停下来似的。
“王爷,你不要靠近我,我好像生病了。等会儿会传染给你的。”苏烟边咳嗽边艰难出声。
谢宴归闻言,却是顺势在床榻边坐下,他伸手触碰苏烟的脑门,当发觉苏烟的脑袋如此烫时,他不禁皱眉,“你这是发热了,肯定是白日里冻着了。本王去找大夫。”
苏烟连忙拽住了谢宴归的手腕,“王爷,眼下这般黑了,哪里还有大夫。不,不用的,我自己就会医术,王爷你帮我找清歌来煮一碗药给我喝,很快我就好了。”
谢宴归盯着苏烟,瞧见苏烟如此难受的样子,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是格外怪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瞧见苏烟生病,他竟是不大舒服。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道照顾她自己。
“躺好,别动。”谢宴归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