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冷眼看了她一眼,随即扫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道:“老二和老三家的,都先回屋里去,老四家的守门。”说完,看向苏晚,道:“你跟我进来!”
苏晚闻言挑眉,笑了。
“不行!”
可刚抬脚,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回头就见徐青云冷着脸防备的看着徐老爷子。
“你……”徐老爷子闻言回头,见徐青云那模样,气的拿拐杖的手都在抖,直骂“不肖子孙!”
徐老四家的媳妇见状忙上前扶着老爷子。
苏晚见徐青云那一脸坚定,丝毫不退让的模样,心下暖了暖,捏了下他的手心,笑着道:“没事儿的,你就在门口等着我,我等下就出来,还有,如果有人欺负你,往死了打他们就是。”
“真的没事?”徐青云蹙眉,神情茫然又担心。
“没事儿的。”
苏晚抬手轻轻拍了拍徐青云的脸,刚要移开,就见徐青云凑过来,在她手心蹭了蹭。
苏晚当即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唔,不光眼睛像狗狗,连行为都像!这人是拉布拉多投胎的吗?
徐老爷子住的是大三间的砖瓦房,进去后,正里是堂屋,东西各一间屋子,西间用来堆放杂物,东间靠窗的地方是一张大大的炕床。
炕床旁边放着一把红木椅子,徐老爷子进屋后,就在那张椅子上坐下。
苏晚见状,在距离老爷子三步外的地方站定。
两个人都不吭声,老爷子抬眸用浑浊的老眼来来回回打量了苏晚几回后,总算是开了口。
“你不傻了?”
苏晚好笑,“爷爷眼神不错嘛!”
徐老爷子脸色黑下去,拿拐杖敲地,“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不然呢?”苏晚挑眉,“爷爷都不分青红皂白给我浸猪笼了,还想让我怎样?”
“你……”
见徐老爷子气噎,苏晚打断他的话道:“哦,对了,我忘了跟爷爷说,原本吧,我差点儿淹死了,但河神见我可怜,把我救了,还跟我说,以后他保佑我,谁要是敢残害我,就会早死。”
“你、你……”徐老爷子气的胸口发疼,一双老眼都快要瞪出来。
苏晚笑着道:“我知道爷爷开心,不过爷爷不用这么激动,说起来,爷爷您还欠我一个公道呢,虽说我因祸得福,那也是我祖上积的福,不是徐家祖上。”
“所以,爷爷,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呢?当然了,赔礼道歉,还是要有的,不过,爷爷您到底是长辈,负荆请罪就不用了,但,这个礼,还是要有的,不然,我回头没法去跟河神大人说,到时候,万一河神大人以为是您对他老不敬,降罪与您,那可就不好了。”
“再说,您也一把年纪了,要是这时候惹怒神明,可就没机会享受天伦之乐了……”
苏晚说完,笑盈盈地看着徐老爷子。
古人最信鬼神,也最敬重鬼神,她此番都把河神搬出来了,就不信徐老爷子不怕,当然了,他不信也没关系,她有的是法子让他相信!
“青云啊……”
眼看着徐青云恶狠狠地瞪着自家男人,把自己男人吓得直冒冷汗,老四家媳妇没法子,便回屋拿了一包点心出来。
“这是前个你四叔去镇子上买的绿豆糕,你尝尝。”
“绿豆糕?”徐青云收起了凶狠的獠牙,低头看了看,又嗅了嗅,的确是绿豆糕的香味儿,这才像个孩子似的问:“给我吃的吗?”
“嗯,给你吃的。”妇人笑笑。
“真的啊?”
“嗯,真的。”妇人点头,拿起一块递给徐青云:“你快尝尝,甜着呢!”
“哎……”徐青云高兴了,伸手就要接,可手伸到一半儿,忽地顿住,看着妇人问:“我娘子还没出来,娘子还没吃。”
妇人愣住。紧接着就见徐青云可怜巴巴又小心翼翼地问:“小婶婶,我能拿回去给娘子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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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爷爷,您这样,让我很难办啊!”苏晚颠了颠手中的铜板,为难地直叹气。
“河神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个神呢!您给的银子都不够买只烧鸡的,您这样,万一河神大人问罪……”苏晚挑眉,剩下的话,没往外说。
徐老爷子怒瞪着苏晚,气的恨不能把一口老牙咬碎咽了。
“苏晚,你别太过分!”话虽如此,却还是从灰褐色的钱袋子里,拿出了一钱银子。
“就这些,不能再多了!”
苏晚见状,眼疾手快将银子拿了过来,眼角余光瞥见老爷子一脸肉痛,心下好笑,道:“哎呀,爷爷,能孝敬河神,是咱们的荣幸。”
徐老爷子狠狠瞪了苏晚一眼,气的直吹胡子。
苏晚开心,又道:“爷爷,我也不想为难您,但,这次的事情吧,的确是我受了委屈,再说了,您也看到了,二叔和三婶……”
“苏晚!”徐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晚闻言委屈地皱了皱鼻子,哽咽道:“爷爷,犯错的是二叔和三婶,受苦受累,险些没了命的,可是我,我心里委屈,您……您要是对我不公道,我等会儿就把事情抖搂出去,叫村子里的人全都知道!”
“你、你个小丫头,你威胁我!”
徐老爷子说着,拿着拐杖就朝苏晚打过去。
苏晚眼疾手快地躲过,看着徐老爷子道:“爷爷不公,爷爷怎么不让二叔和三婶浸猪笼?爷爷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相公!瞧不起我公婆!反正我们一家人也受够了,干脆回头我们一家子就去祭了河神,让河神知道知道,到时候,河神他老人家说不定就能替我们主持公道!”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看我不……”
“打死我吗?”苏晚一把抓住徐老爷子挥过来的拐杖,脸上虽然还在笑,但眸光却像是夜里的喝水森冷可怖。
“爷爷,你可想明白了,我现在说,您也就是破钱免灾,等我出门后,那可就不是了。”
“你——!”
苏晚冷笑,神情冷的好似暗夜杀神,“爷爷,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什么都不怕,但您不一样,您可得想清楚了,钱和命,总得让出去一个,太贪心,可是会遭天谴的啊……”
徐老爷子瞳孔震颤,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可刚要开口,就脖子一凉,他老脸一白,换换低头,便看到了抵在脖子上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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