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个时代对学者是极为尊崇,待遇也是极为优渥的,动不动就是以国士之礼待之。
像诸子百家的那些大学问家,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连一国之君都要礼遇,不然传出消息说你苛待人才,日后还有谁来你这个国家。
君不见名家公孙龙子,也就是那位公孙大妈的长辈,喷遍七国也好好的,没人敢动他。
李长安正襟危坐,俨然一幅大学问家的样子,颇像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或者是斯文败类。
李长安故作严肃的说道“经过这几年的游历,我的几本著作已经完本,是时候该让它们问世了。”
这一刻李长安觉得自己从北冥子和赤松子身上学到的高人派头抖落出了十足十,自己都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心有大志的大学问家了,起码紫女看着她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敬意,虽然不多,但是起码不想以前一样把自己当个浪子。
不过显然他更愿意当一个艺术家,研究人体的那种。
“著作?”卫庄问道。
“然也。”李长安一脸自信说道。
“关于什么内容的?”卫庄接着追问。
“什么内容都有,主要是关于治国理政、富民强君的,还有涉及律法等一系列的东西。”
这些都是李长安在魏国的时候和惊鲵玩耍之余,不对,应该是玩弄惊鲵之余,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写出来的。
起码要装个样子,不然在魏无忌那自己不好交代,好歹自己也明面上也算个道家高人。
期间还随意把一些有关于治国的内容拿给魏无忌看过了,得到了他的大力称赞,也因此流传了出去,让李长安的名声逐渐在七国流传的更广更响了些。
不过到了韩国,李长安就没写了,毕竟没纸了,没错就是纸,在这个秦时世界是有纸的,这里的入手顺滑,白皙如雪,就是有些厚实,名贵至极,等闲不可得。
李长安的纸也是由信陵君魏无忌大力赞助的,他实在是个大好人,不仅把惊鲵拱手送上,还供给了自己一切生活所需。
不枉自己最后还帮你挡了几个刺客,也算是尽力,这样的兄弟我希望再多几个,这样他身边就能多几个嫂嫂或者姐姐妹妹的了,就像胡夫人和弄玉,别误会,李长安只是想照顾一下她们。
只是这时候的纸与其说是纸还不如说是丝绢,而且成本极高,不能普及,和后世那种轻薄的纸不是一个概念。
“你打算把它们进献给韩王?”
“不,是给天下人。”李长安的身形仿佛放大,如同山岳一般,七国的种种在他的眼中闪过,一种凌驾于诸侯之上的气势油然而生,仿佛从现在起他就可以掌控这七国众生的命运。
以上都属于李长安自己脑补,实际上在紫女和卫庄眼中他除了坐的直了一点之外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不过尽管如此紫女和卫庄还是见到了一个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李长安,学富五车,心怀天下。
“你想改变韩国这是个很难的事情,而且我估计这个腐烂至极的韩国恐怕不会有人愿意和你站在一起。”
韩国的前途是极其黯淡的,不要说现在是韩王当政,就算是现在韩非登上了王位,卫庄去辅佐韩国也不可能咸鱼翻身,秦国六代人的积累,那么多年的付出,你韩非和卫庄凭什么觉得凭借着自己一己之力就能赶上。
卫庄都还好,韩非在李长安看来还是过于理想主义,一点都不现实。
虽说韩王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像是个小丑,内有潮女妖把他当猴玩,外有夜幕操控朝政,但是他至少维持了韩国现在明面上的平稳。
换韩非上去,还真不一定行,年轻人还是没有受到社会的毒打,到是心狠手黑外表却像个谦谦君子的韩宇说不定真的行。
“有些事情,不是因为困难就不去做的。”品了一口茶,卫庄难得的语气正常一些,不再那么冰冷,也不再那么气势逼人。
“你和韩非大概很聊得来。”李长安说道。
“九公子韩非?你应该是他的朋友吧。”李长安的为人我已经见识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位九公子韩非是个怎样的人,卫庄想到。
“不过我劝告你一句,韩非这个人我可以和他交朋友,你们最好小心点。”李长安目光幽幽,双手按在案几上,带着几分郑重之色挺身看着卫庄和紫女二人。
卫庄和紫女二人齐齐看向了对方,都仔细聆听着,能够让李长安事先提醒,显然不是小事。
“因为他是个明知前方是死路还不回头的人,倔强有时是一种好品质,有时却是一种坏品质,尤其是带着自己朋友一起往死路上奔的时候。
我可以能够躲掉死亡陷阱,但是你们未必能行,所以我要先提醒一下。”
李长安并不是诋毁韩非,而是现实如此,和李长安不同,韩非把自己牢牢绑在了韩国这艘破船上,无论是有意或者无意,他都会把自己身边的人才当做木板来补全韩国这艘破船,就像是人在溺水时总会想抓住些什么一样。
可惜这艘破船的舵手韩王根本就是个无头苍蝇,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躲避大海上的风浪,而他的直觉往往又并不正确,而船上还有夜幕的人无时无刻都在破坏这艘船。
偏偏韩非虽然聪明,却又是个极为恪守规矩的人,只能处处受限于人,最终带着自己的朋友们和韩国这艘破船一起沉没在暴风雨中。
可以说对付韩非,对李长安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而对待像吕不韦这样的人则需要万分郑重。
两个具有相同聪明才智的人,底线低的那个显然要比底线高的那个人难对付十倍,吕不韦就是这样的人,心狠手黑,什么都干的出来,不过所幸,李长安认为自己的底线也很......不是低,就是灵活。
一言未发,卫庄拿起鲨齿剑就往门外走,也不知道李长安的话他到底听明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