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

统领三处蝙蝠左卫的监察院副院长、黑暗蝙蝠戴克里.奥尔波特侯爵来到二处拜访曾经的监察院院长、如今仅仅统领二处的副院长哈瑞斯伯爵。

原本老哈瑞斯还在打着哈哈说着外交辞令，心里暗暗揣摩戴克里的来意，但戴克里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袒露心声让老哈瑞斯猝不及防，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老伯爵一时间都有些怔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个……茶来了，来来来，喝茶，喝茶，”恰好此时侍卫端上来刚刚冲泡好的茶水，老哈瑞斯赶紧热情的招呼戴克里喝茶，自己也端起茶杯轻轻吹气，以掩饰心中的疑虑。

蝙蝠右卫众人平时提起戴克里.奥尔波特侯爵以及他手下监察三处的蝙蝠左卫，多多少少都会带有敌意，只因右卫当年失势的背景就是左卫的得势.

在很多人看来，如果没有蝙蝠左卫，蝙蝠右卫也不会落得个解散结果，人称黑暗蝙蝠的戴克里.奥尔波特侯爵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不过在了解真相的老哈瑞斯知道，这些都是对戴克里.奥尔波特侯爵的误解。

说起当年拆分蝙蝠卫之事，老哈瑞斯心中早就明白，真正的原因乃是蝙蝠卫那些年风头太盛，一来做事过于绝决，树敌太多，二来功高震主，引得圣皇猜忌，没有绝对的实力自保，被拆分是必然的结果，戴克里不去做，也自然会有张克里、李克里来做。

至于后来皇储一案引发的无尽波澜，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在那场风波里，戴克里以及他手下的左卫也都只是奉命行事，并没有落井下石。

蝙蝠左卫平日里虽然作风狠辣威名霍霍，但也都是职责所要求，并无太多越轨胡来之处，所以哈瑞斯对黑暗蝙蝠戴克里虽然谈不上有多少好感，心中也确实并没有什么恨意，顶多有些许被顶了蝙蝠卫名号的不快而已。

这些年来老哈瑞斯和戴克里在公务上出入之间多有碰面，但也只是点头之交，再加上二处三处在业务上并无交叉之处，双方其实并无过多来往。

所以对于戴克里.奥尔波特侯爵今天的突然到访，老哈瑞斯很是感到意外，心里揣摩了半天，也没能揣摩出个道道来，倒是越发感到困惑了。

戴克里出身圣皇近卫军，算起来曾是英格玛亲王的下属，和老哈瑞斯相比，平日里与亲王的私交也更密。明天自己就要和英格玛亲王有一场全国瞩目的直接交锋，当此微妙之际戴克里居然跑过来说了这样一番推心置腹之话，这让老哈瑞斯心中颇为不解和疑虑。

两人端起茶杯后先是轻轻吹动表面的热气，各自茗了一小口后，将手中茶杯已放回旁边的几案上，双方若即若离的对了一下眼神，这才正式开始谈事。

“嗯，好茶，好茶，哈瑞斯大人的品味果真不凡，”戴克里口中客套着赞道，双眼却一直直视着老哈瑞斯，哈瑞斯一直并没有接戴克里的话头，这让戴克里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在心中踌躇。

“侯爵大人要是喜欢的话，一会我让人给你装上个几斤带回去慢慢品味，这可是飞马商行从卡林西亚王国的沙漠商队那弄来的上等东方货，还未运到时便已走露了消息，被帝都的豪门贵胄预订一空，寻常有金盾在手也买不到的，”老哈瑞斯继续随意的闲扯着，不过很显然，戴克里并没有太多耐心和他在这聊买茶叶这等琐碎之事。

“哈瑞斯大人，我戴克里平日里四处派遣蝙蝠密探，杀人无算，恶名在外，但那只是因为职责在身并非有意与大家为难，”戴克里略显急躁的说道：“刚才说这些是我的真心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请哈瑞斯大人您明白我戴克里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最近右卫结束多年的蛰伏正式回归，虽说右卫人才济济，但毕竟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但凡有困难需要我三处协助之处，尽管开口，不要见外！”

“侯爵大人，您的心意我都已明了，大家同朝为城，日后双方协作的机会自然是多的事，您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再兜圈子了，”老哈瑞斯敏锐的捕捉到了戴克里急躁情绪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主动用言语挑了开来。

“那好，我就直说了，”在低头略作沉吟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戴克里身体前倾靠近哈瑞斯，声音低沉的说道：“据说在明天帝国议会的全体大会上，英格玛亲王将再度寻求受封提案通过，想必此事您也已知晓？”

监察院二处城堡内，黑暗蝙蝠戴克里低沉的声音在会客厅坚实的岩石墙面上回荡，越发让人遐想不已。

戴克里此话是何意？在这敏感的时间提这么敏感的问题，莫非他是来给英格玛亲王做说客的？

一旁的老哈瑞斯脑海中快速转动起来，同时口中不咸不淡的回应道：“英格玛亲王想要受封终身摄政圣王一事并非什么新鲜事，数年前亲王就已经开始着手了，在帝国议会讨论此提案也已不是一次两次，帝都圣城内早就路人皆知。”

“不知对此事......您怎么看？”戴克里沉声继续问道。

“哼哼，我的态度？当然是和之前一样继续反对！”老哈瑞斯冷笑两声后信心十足的说道：“虽然帝国议会六大元老里除了英格玛亲王以外的五位元老都已与他达成了利益交换，六大元老都将支持英格玛亲王的提案，但终生摄政一事并非普通帝国事项，关系帝国权力架构的稳定。按照帝国律法，此等关系国本大事的提案必须全体议员三分之二以上通过。参会的大小议员足有数千人至多，并非六大元老一手遮天。只要英格玛不放弃行政院院长的位置，坚持终生摄政与行政权兼得，我还是会和去年大会时一样，以破坏国制的理由呼吁全体议员进行抵制，想来必能再次成功阻止这次受封提案的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