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教宗沙利万为突然出现的异域力量而惊异莫名之际，更让他焦急的事情发生了，在那名少年伸出手指之后，他身上的水蓝色光芒也一阵闪动，原本一直被他锁定气息的水灵天珠器灵随之失去了踪影，任凭他如何感应都再也无法发现。

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透过苍穹之上的空间之门看去，原本被迷雾笼罩的海面上一片透亮，更何况如此近距离在意念锁定之后哪怕有浓烈的噬魂迷雾也不可能阻挡得了他接近圣阶的神识搜寻，除非，除非对方是有备而来。

联想到刚刚那名少年所展现出的神秘的异域力量，我们的瑞立刻被教宗大人认定为了一名来自异域的强大修道者，目的便是试图带走水灵天珠，而水灵天珠想必就是被他给藏了起来。

当思维到发散到这一层，整个局面在沙利万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见他的脸上顿时连连色变，情不自禁的抬眼看向头顶上方的光明神投影。

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

可代价实在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他微微摇了摇头，从新凝聚神力发出圣阶审判之光，再次投过空间之门发起攻击。可惜这道空间之门只能传送术法而无法让肉体通过，要不然沙利万定当立刻尽起教会精锐前往围攻，对方就算是真神也得陨落当场。

如今虽然只能相隔千里用审判之光里降服对手，但眼下百万信徒在同时念诵光明圣经，信仰之力化作的神力无穷无尽，迟早能把他们耗干，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教宗沙利万正打着他的如意算盘，而空间之门那头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名少年模样的异域修道者貌似要逃跑，驾驭者一只怪模怪样的巨大海蚌飞速向迷雾中游行，几名教会的探险船封堵不及让他冲了出去，眼看就要进入这神识难以探查的无尽迷雾之中。

想逃？没那么容易！

看到这一幕，沙利万冷然一笑，口中默念法咒，迷雾之海上空的空间之门立刻锁定逃窜的少年，强大的空间穿梭能力哪里是一只蚌妖就能逃脱的，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巨蚌上方，圣阶审判之光从天而降，把即将要逃入雾海中的一人一妖瞬间困住，与此同时那名月灵大巫师为了救他们也同样被困在了海面上审判之光构成的光球内。

空间之门将这一切完完整整的展示在了帝都圣城众人面前，在无穷无尽的神力之下，老约翰和小瑞看起来毫无逃生的希望，如同死牢中等待着屠刀的囚徒！

幸好，在看到这一切的人里，还有那么一群人正在为了如何拯救他们而殚精竭虑、不惜代价。

“也就是说只要能打断正城内城外百万信徒念诵光明圣经，就可以打断教宗沙利万的神降术？”

帝国议会大厅前，老哈瑞斯附身向前，双眼中带着一丝怀疑和兴奋看着帝国魔法协会会长艾尔弗雷德。

“理论上就是这样的，信仰之力就是换取神力的筹码，这也是为什么大陆上所有的神棍，无论是光明教会、还是月灵教，每次弄出神迹来时都一定会伴随着大规模的祈福、诵经之类仪式的原因，”老艾尔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却又皱起眉头担心的说道：“可圣城内外此刻参与集体诵经的教会信徒不下百万，如何才能说服他们停下呢，这可真是麻烦呀……”

“也就是说只要能让这满城的信徒们停止诵经，就教宗的神术就会无力为继？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老艾尔，蝙蝠右卫欠你一个人情，”老哈瑞斯笑逐颜开，不等皱着眉头的老魔法师说完，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如何说服他们停止诵经？这个麻烦事，就不劳尊贵的魔法师大人来费心了，还是交给我们右卫的弟兄们来做吧，”老哈瑞斯转过身去，睿智的湛蓝色眼睛带着深意环视右卫众人，被他看到的所有人的脸庞上都露出了一丝心照不宣的坏笑，“还等什么呢？我的孩子们，去做你们最擅长的事，尽情的捣蛋吧！”

说到捣蛋这种事，如果蝙蝠卫算第二，那么整个帝国就没人敢算第一了。

在战场上，蝙蝠卫常常用来当特种作战小分队使用，深入敌后刺探情报、烧掉辎重破坏桥梁。而在和平时期，各种符合帝国利益的肮脏龌龊、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自然也是由蝙蝠卫来做。既然蝙蝠卫出手了，别说让这些信徒停止诵经，要多少个几日，让他们跳起脚来骂娘都未必做不到。

老哈瑞斯将事情安排下去后，自己便智珠在握的走到人群中和相熟的议员旁若无其事的攀谈了起来，而没过多久，不远处虔诚跪拜在三角星广场上的十余万信徒中便陆陆续续发生了四、五起斗殴事件，起因都是莫名其妙的诸如“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就干你，你试试啊，试试就试试”之类。

紧接着单纯的斗殴事件又开始快速升级，被干了的人脸上带着血渍被人高高的举了起来，同时还用法兰克口音、莱恩口音高喊我们法兰克人、莱恩人被欺负了，是自己人的快帮帮忙，他们帝都人仗势欺人等等。

旁边立刻便有两国信徒站起身来想仗义执言帮老乡一把，却不料对方竟然嚣张跋扈到连帮忙的人一起干的程度，同时还宣称来再多法兰克废物莱恩肥猪都歇菜，哪怕是你们的国王伦特.莱恩又或杰夫.伊利亚德来了我们也不怕，因为我们是帝都圣城人，是圣皇直属子民，你们法兰克国王莱恩国王都不过是我们圣皇的仆人而已。

值此帝国中央衰落、纲纪败坏之际，如此给力的鸡血宣言立刻得到了在场的诸多帝都圣城人的叫好和声援，纷纷加入战团大声辱骂法兰克人和莱恩人，用语之恶毒与阴损、参与之踊跃，让混乱的始作俑者——几名操着法兰克口音、莱恩口音以及帝都圣城口音的右卫蝙蝠都始料不及。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骚乱和暴力成星火遍地之势，便已不再需要蝙蝠卫有任何推波助澜之举了，只需要专心阻止那些想要灭火的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