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进忠、李新武为首的南镇抚司,在北直隶这边大肆行抓捕之事,在朝野间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然此事虽说在朝中引起激荡,但是叫人费解的是,北直隶治下各府县的士绅、地主,却只有极小部分群体,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尽管此事使得朝中不少御史言官,纷纷上书弹劾,然预想中的大风暴,并没有因此形成,甚至秦进忠、李新武他们,还接受了天子的召见。
“建斗,你是最早跟着本伯的。”
在秦府宅邸正堂,秦兴宗面露笑意,端着手里的酒盅,看向卢象升说道:“从秦家村,到京东新城,再到京城,这两年多的时间,你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虽说本伯此前从未提及此事,但心里却是都明白的,不过对此你并没有任何怨言,相反却任劳任怨地做着。
这杯酒,本伯敬你。”
“伯爷谬赞了。”
卢象升见状,忙端起手边酒盅,微微垂首道:“虽说在伯爷身边,总有着做不完的事情,但是在这两年多的时间,学生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要说敬酒,那也是学生敬伯爷。”
在旁的孙传庭、陈奇瑜见状,心里都不免生出唏嘘,没待在秦兴宗身边做事,他们对秦兴宗的印象,还停留在纨绔子弟、飞扬跋扈的状态下。
甚至是当前的环境中,以秦兴宗、魏良卿、顾宗杰为首的人,那依旧还是先前那样的评价。
可是真正待在秦兴宗麾下的,在相处之下,他们却发现外界的评价,是多么的荒谬,是多么的愚昧啊。
别的姑且不提,单单是兴建起来的秦家村与京东新城,那里面所筹建起的各类产业,就帮助朝廷解决了很多问题。
眼下戍守辽东的边军,已然收复了整个辽西之地,凭借着秦家村这边,所出产的水泥,在辽西前线营建起稳固的防线。
即便是在这两年多的时间内,建奴组织起无数次进攻,想要攻破大明在辽西构建的防线,以威胁到大明的安定,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好啦,这些客道的话,咱们之间就不说了。”
在喝完酒盅里的美酒后,秦兴宗面露笑意道:“幸得天子信任,建斗、玉铉、伯雅,你们三人都当上知府了。
虽说跟你们先前担任的官职相比,低了一些,不过本伯想要说的,在地方为官,跟在朝为官,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
至少对现阶段的大明来说,叫你们去顺天府、保定府、永平府出任知府,是想叫你们能真正做出一番实事来。”
这两年的时间,为什么秦兴宗选择待在启新学院,默默地培养各种人才,根本原因就在于大明做实事的人才太少了。
倘若大明有一帮肯做实事的人,那绝对不至于说,会闹到这等境遇,幸好有东林党、阉党之争,使得秦兴宗得以有大把的时间,来讲自己的主张,传授给更多的人,以培养出相应的人才。
“伯爷,学生接下来要出任顺天府尹,这需要承受的压力可不小啊。”
卢象升面露忧色,看向秦兴宗说道:“学生可是听说,这两年来,振兴商会那边,培养了不少财会方面的人才。
虽说学生尚未赴任,但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言顺天府衙这边,出现很多问题,许多账目都是有问题的,所以……”
“的的的,建斗啊,本伯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打本伯的秋风。”
秦兴宗一听这话,看着卢象升在这里装模作样地装可怜,当即挥手道:“行啦,咱们之间就别来这一套了。
你的心思本伯明白,不就是想要人吗?
你们也别说本伯偏心,你们仨,本伯都备下了一份厚礼,等你们赴任后,便能知道是什么了。
至于别的,那本伯就不管了,毕竟这三府知府,是你们仨去当,而不是本伯去当,本伯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了。”
作为秦兴宗所划定的区域,先叫启新学院的学子,能在北直隶扎下根,并一步步地改变北直隶治下各府县的情况。
等什么时候这些事情做好了,那相对应的,启新学院的学子,也都经历了相应的磨练,到时再进行扩张,组建成人才梯队,这样大明才能一点点的改变。
“如此,学生等便谢过伯爷了。”
卢象升他们听后,脸上皆露出了笑意,抱拳对秦兴宗一礼道。
真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没想到在耍无赖这方面,像卢象升这些良才,也都信手拈来了。
“建斗啊,你出任顺天府尹,所领顺天府,刚好是我永定府与保定府的连接。”陈奇瑜此时笑着说道。
“为了确保永定府这边,所要筹建起来的对外港口,能够更快地运转起来,我觉得有必要,先在上述三府之地,修建起互通有无的驰道体系。
这是我闲暇时,所绘制的驰道图,你跟伯雅都可以先看一看,看看咱们能否在各自府县治下,同时开工,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区域内的驰道修建起来。
等顺天府三地做出相应的成效,那北直隶治下其他府县,也就能顺势推广开来,改变了治下驰道体系,能促进整个北直隶的发展。”
陈奇瑜的这番话讲出来后,卢象升、孙传庭遂聚在一起,开始认真去看眼前的驰道图,反而把秦兴宗给晾到一边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秦兴宗并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相反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卢象升他们,便是启新学院的领头羊。
他们能否在顺天府等地,做出一番成就出来,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代表着以后启新学院的发展。
只要北直隶治下各府县,能按照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发展起来,那么从启新学院出来的学子,以后的道路才能越走越宽。
等真到了那种境遇下,大明也必将会在这帮新学派的人才带领下,走上一条全新的套路,以避免先前的种种悲剧,再度在这片神州大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