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简直认不出坐在眼前的闺蜜。
李涟漪满眼无光,她的眼睛里仿佛很空洞。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涟漪大概提了提。
“……她挪了公司账面上二十万,我得在最短的时间把钱堵上,不然人家就要报警了。”
苏珊只觉得头大。
她是做跑业务的,跑业务是能赚点钱,可她赚的这点钱在这个城市里显得是那样的杯水车薪。
也才刚刚毕业没有多久,租房又是喜欢吃喝的年龄。
她翻了翻自己的钱包。
然后拿着手机说:“我给你转两万,你拿着先应急。”
现实生活不是言情小说,出身平平的女孩子哪有可能一出手就几万几十万的?
就这两万也是她攒了很久预备给自己留个后手的。
涟漪缩在椅子里,她选的位置不好。
咖啡厅靠门的位置,进进出出总是有人开门。
那门一开始,风就被带了出来,刮到她的身上。
她又是个一有压力就会生病的人,额头现在隐隐发烫,涟漪握着咖啡杯,一种难堪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身无一物。
她如果帮助母亲?
还是要眼睁睁看着母亲去蹲监狱?
苏珊还能拿出来两万块钱,而她就只有那一万。
此刻的她无比后悔,后悔当时离婚她为什么装清高?
装清高被雷劈了吧。
但凡手里有一点钱,她都不会被逼到这种绝境当中。
“不行,我透几万块的信用卡……”苏珊想着,这是唯一能解决的办法。
涟漪伸出手抓住苏珊的,她特别想哭。
“别!”
千万别!
她知道高利贷不能借的!
借了就更加还不起了。
“你没问问阿姨,钱她拿去做什么了?”苏珊也不太明白,沈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挪用公款呢?
“不问了,我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借给我钱。”
“真的?谁啊?家里亲戚吗?”
“嗯。”涟漪神色有些扭曲。
“涟漪,我觉得你还是问清楚阿姨……”苏珊觉得这钱的去向必须得问清楚,不然还有下次怎么办?
谁家都不是开银行的。
“我知道了。”
“我表哥那头……”
涟漪听闺蜜提起苏显晟,糟心极了。
她承认自己当时心态不好,她想牢牢抓住苏显晟的,可惜……现实总是打人脸。
“我和他不合适……”
“是他配不上你。”
李涟漪为了省钱,是走回家的。
走到家附近感觉身后有目光如影随形盯着她,她也懒得回头去看。
可这人生啊,就是这样的神奇。
“你这人有毛病……”李涟漪被人堵住去路,她彻底火了起来。
她好好走她的路,谁那么没有眼力见的堵她?
抬眸,结果发现堵她的人除了霍景祀还能是谁。
“让让。”她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心中也是想从信用卡套钱这事儿。
她劝苏珊的那些话她都懂,可人被逼上梁山了,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利息再高,那欠银行总是还得起的吧?
大不了她以后就去做公关,辛苦个一二年的总是还得上的。
“聊聊?”霍景祀抬抬下巴,指指他住的那一侧。
涟漪看着他这一身人模狗样,心里就来气。
你说她离婚的时候,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有过失的人是她吗?
然后脑子冷静一想,你还别说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吧,她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就更加郁闷了。
老话儿常说,人倒霉喝口水都能塞牙,这话她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她抬腿就想走。
霍景祀从怀里掏出两沓钞票。
李涟漪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儿,看了看那钱就跟着他去了。
她怕他什么?
怕他卖了她?
还是怕他动她?
去了对面。
她进了屋子里,人都要气炸了。
她妈住在这里,霍景祀怎么也会住在这里?
这里都是旧小区,他总不可能投资投到了这种地方来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
在对上阳台摆着那望远镜她的脸色就更加黑了。
“你可真不要脸!”她的话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
这叫什么?
偷窥也犯法的吧?
“喝什么?”霍景祀问。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快点说,我没时间和你兜圈子,我们不熟。”
她拉着脸,一副晚娘面孔。
“哦,听说你妈挪了公司的钱,那家公司准备告她。”霍景祀悠悠闲闲开口。
“你干的?”涟漪警惕看了前夫一眼。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他做的,他怎么会知道?
“你看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
“你不闲,你跑到这里租房子干什么?偷窥别人有意思吗?怎么最近李云波又不能吸引你了,你又改成对我这个前妻留恋不舍了?”李涟漪恨不得跳脚踩死他。
王八蛋!
臭不要脸!
她原本是打算和他相忘于江湖的,但是……
想起自己要用钱,又想起她之前放弃了夫妻财产,她现在就有点后悔。
如果他愿意给她一些,她也是可以伸手接着的。
为了保住她妈,什么脸不脸的,脸面不会比人更加重要的。
“缺钱缺到都去陪客了?想当年我追你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轻浮的一面呢?”霍景祀低声嘲讽出口。
他是一看到她的脸,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混蛋!”李涟漪上手准备去抓他的脸。
霍景祀揪住她的两手,将人推到墙上:“怎么叫人说中了,觉得心虚了?”
“我爱陪谁就陪谁,轮不到你来管我,别说陪客就是陪睡只要钱给足了,我马上就脱衣服。”她一句不肯相让。
“你还要脸吗?”霍景祀问。
“我要脸做什么?留着给人打的?你听不到那种声音?”她问。
“什么?”他一愣。
“啪啪的打脸声。”
他被她给气笑了:“你妈的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干你什么事儿?”她说说话,就要抬腿攻击她。
她不把他踹成太监,她和他姓。
霍景祀用腿固定好她,觉得她可真泼啊。
以前她哪是这样儿的?
人都说男人婚前有欺骗性,他觉得李涟漪才是一身保护色。
他和她结婚了一年多,都不晓得她是这样的脾气。
她现在是不装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