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野又笑,“开玩笑的。”
而这一次,许青栀却有些回不来神。
真的,只是开玩笑吗?
她神情有些复杂。
*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三日。
这日,一觉醒过来,外面天气阴沉沉的。
许青栀做了一个噩梦,疲惫的进浴室里洗漱,出来的时候,窗外已经狂风大作,风雨交加。
她站在窗边看了过去。
这个初秋的第一个雷阵雨来了。
打了一个哈欠,她看了一眼时间。
她嗜睡得厉害,有时候一觉睡过去就醒不过来,还是秦牧野每天按时过来喊她起床的。
一般是十一点。
而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
她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一圈,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慢慢喝着。
就听到大厅里“哐当”一声,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门板砸在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许青栀动作一顿,直觉性不觉得是秦牧野,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就听到有人喊她:“许青栀,你给我出来!”
是秦襄带着哭腔的声音。
许青栀心里一紧,赶忙放下牛奶杯走出去,就见到秦襄风尘仆仆,一身被风吹雨打吹得凌乱的站在大厅里,一见到她,就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你这个祸害!”
她恶狠狠地瞪着她,眼圈又红又肿,不是是被风吹得还是哭的。
“你快跟我走!”
“你干什么?”许青栀皱了皱眉头,“秦襄,你是不是疯了?”
“牧野快被我爸打死了!”秦襄更加用力的吼了回来,眼泪都被逼了出来,“他为了娶你,手腕都被我爸砸骨折了!你以为我想过来找你吗?我真是恨不得你死了算了!”
冷风从门外吹了过来,激起许青栀一身凉意,她抿唇,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从衣架上取了大衣,披在穿着睡裙的身上,匆匆的往外赶去。
秦襄跟在她的身后,看她怀着孕跑得飞快,心里又气又紧张:“许青栀,你疯了,你给我慢点!”
许青栀冲到了车里,就要发动车,秦襄赶到副驾驶,她一踩油门,跑车利剑一般冲了出去。
见许青栀脸色苍白,秦襄抿了抿唇,重话也说不出来,扭过头去,声音沙哑:“我这个弟弟从小一根筋。他小时候喜欢呓呓,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当做不知道,现在喜欢你,就非要娶你,今天家族聚餐,那么多的人,他当着亲戚的面,就一定要在饭桌上把你和他的事说开。”
“我不喜欢你,你什么人整个锦城的人谁不知道?可是牧野就不听话,他从小就不听话……”秦襄心疼得厉害,捂着嘴呜咽了两声,“我也不想来找你,可是我怕不来,他都要被我爸爸打死了。”
许青栀的喉咙干涩得要命:“他的手怎么了?”
“我爸以前是当兵的,牧野从小就野,被他当沙包揍,今天他把话说开了以后,我爸不同意,他偏要顶嘴,我爸一个椅子砸过去——”
“他难道不会躲吗?”
许青栀的嗓音也忍不住大了一些。
“他就是脑子有病!”秦襄也忍不住骂。
许青栀花了十来分钟就把车停在了秦家的门口。
屋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喊,还有男人暴怒的吼声。
“秦海生,不许打了,你再打,小野要没命了!”
“你给我让开!就是你惯着他,他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
秦牧野父亲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秦牧野,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娶妻娶贤,你给我找了什么玩意儿回来!”
许青栀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些,她从车里下来,没有接秦襄递过来的伞,裹紧了身上黑色的大衣走进去。
偌大的秦家,佣人们缩着脑袋躲在角落里,谁也不敢言语,只有客厅里的哭叫声彻响。
佣人们见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见到是她,神色惊讶又复杂。
许青栀走进去,就见到远处秦牧野跪在大厅的地板上,他一只手腕奇怪的扭曲着,是像秦襄说得那样,被砸断了;白皙俊美的脸此刻鼻青脸肿的,额头上破了一个洞,地上流了一滩的血。
她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赶到。
秦海生指着秦牧野的脸,在妻子的阻拦下,问道:“秦牧野,你知道错了吗?”
秦牧野跪在地上,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许青栀听到他说:“我一定要娶许青栀。她现在只有我了,我不会放弃她!”
秦海生生得一张儒雅的面孔,却是个暴脾气,他点了点头,连说三个好,然后一把推开妻子,从不远处的书架上取下一个装饰用的古董花瓶,就往秦牧野头上砸去。
“小野!”
母亲崔歆然惊叫了一声,就要赶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得一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外扑在了秦牧野的身上,秦牧野往前倒去,那花瓶砸碎在那个人影的背后。
秦襄跟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吓得魂儿都要没了,惊叫道:“许青栀!”
秦海生砸错了人,整个人静了一静,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见到护在自己儿子身后的女人,微微变了脸色。
“天啊天啊天啊……”
崔韵然吓得脸都白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牧野反应过来,反手抱住许青栀,“栀栀——”
“……”
许青栀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话要说,然而一张嘴,一道血迹就从她唇角溢了出来。
秦牧野眸孔剧烈收缩,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