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她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陆霁渊是打算在这个高架桥上,把她赶下车!
“陆霁渊,你才主动吻了我就赶我下车?”
这男人有精神分裂吗?
“下车。”
陆霁渊一个冷眼扫过来,仿佛盛晚棠再不下车,他就能把她踹下去。
盛晚棠相信这个男人绝对干得出来这样毫不绅士的事情!
“陆霁渊你简直不可理喻!”
神经病!
她刚才就该扇他一巴掌!
盛晚棠愤恨的下了车,也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算了,他刚才吻她,算是和她之前那一车扯平了。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玩不起。
盛晚棠当然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陆霁渊是因为好感而亲她。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鬼知道!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陆霁渊揉着额角,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灌进来,吹在脸上,拂去那一阵异样的燥热和口干舌燥。
他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亲她前的一瞬间,脑子里出现她亲他时的触感,想再清晰一下。
如此想,也就如此做了。
他以为那一瞬间令人沉沦的美好是错觉。
但,不是。
大概是因为她披着乖巧皮囊却满身反骨的模样,鬼迷了心窍。
陆霁渊讨厌情绪失控,也不想看到那个令他失控始作俑者。
于是毫不犹豫的将人赶下了车。
易九通过后视镜看后排面色阴沉的男人,看到第三次的时候,被陆霁渊抓了个正着。
“有话就说。”
易九斟酌了一下,“四爷,您就这样把盛小姐放在路边,是不是有些……不安全?”
他并不知道隔板升起后的事情,只以为老板是突然把盛晚棠给丢下去了。
陆霁渊冷漠的眼风扫过来,问易九:“你想下车陪她?”
易九浑身一凛,立刻摇头:“爷,是我多嘴了!”
可是爷,人家亲您的时候您也没抗拒啊!
以为是铁树开花了,结果是错觉。
回银月庄园的路上,盛晚棠接到了盛母林芝的电话。
“盛晚棠,我们盛家辛辛苦苦养你二十年,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一回来就欺负我的女儿!”林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不用想也知道,盛梦月添油加醋的向林芝告了状。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从我嫁给陆霁渊开始就两清了。”盛晚棠的表情很淡,“而且,是她先搅黄我的工作。”
“梦月心地善良,如果你没让她不生气,她会搅你工作?”林芝讥讽,“盛晚棠,你给我记住,这辈子都亏欠梦月!”
盛晚棠庆幸自己对他们已经失望透顶,才不会被这些言语和行为所伤到。
“盛晚棠,再有下次,我就让老太太替你这个假孙女买单!”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不停的有刺骨的寒风往里面吹,盛晚棠狠狠的闭了闭眼。
-
转眼到了月底。
夜幕降临,盛晚棠换了身低调衣服前往rich酒吧。
rich是帝都数一数二的会员制酒吧,日进斗金,在圈内二代们夜生活的首选地之一,更有人把成为rich会员作为一种身份地位的肯定。
进入酒吧,盛晚棠直接上二楼的包厢,没注意远处拐角的两道身影——
“四爷,怎么了?”
易九发现陆霁渊突然停了脚步,疑惑询问。
陆霁渊没说话,目光停在几米外的一个女人上。
那人穿着一身低调白t牛仔裤,一顶棒球帽挡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一截白皙小巧的下巴和嫣红饱满的唇。
身形纤瘦,身姿卓丽,仅仅是一个身影,就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脸,但陆霁渊不会认错人。
那是……盛晚棠!
众人口中规矩乖巧的盛小姐,不仅偷偷见前未婚夫,还来rich这种销金窟。
看起来还非常的轻车熟路。
啧,表里不一的女人!
陆霁渊将轮椅停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准备守株待兔。
不对,是守株待妻。
陆霁渊垂眸掩盖住眼底的玩味,像是发现了一个新鲜有趣的玩具。
盛晚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输了私人包厢的门锁密码,开门进去。
偌大的包厢里只坐在一个人。
女人五官精致娇美,肤如凝脂,手里正拿着一冰激凌在吃,眉眼透着一股娇俏的味道。
唯有唇色的苍白看得出,身体有几分羸弱。
沐如依是沐家独女,从小被如珠似宝的宠大,是圈内出了名的金娇贵女,身边还有一头极为护主的狼犬,鲜少有人敢招惹她。
——不过,那是沐家出事之前。
“新婚快乐呀宝贝!”沐如依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盛晚棠坐。
盛晚棠提着陆霁渊就生气,端起茶几上的奶茶一边喝一边狠狠道:“快乐什么?姐妹局不提狗男人!”
沐如依才不安慰她,“还不是你自讨苦吃。盛家对你又不好,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报恩把自己的婚姻赔进去。况且——”
她顿了顿,“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盛家亲生女儿。”
盛晚棠早在五年前就知道她不是盛家亲女。
——十五岁那年,盛晚棠无意中发现,按照遗传学原理,盛昆和林芝根本不可能生出她这个血型的孩子。她偷偷取了盛昆和林芝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毫无血缘关系。
在那以后,她坦然的接受了盛家夫妇对她的各种责难,也收敛了锋芒,披上了这么一层乖巧好拿捏的假皮囊。
只是这些年,她尝试寻找亲生父母,却毫无线索。
“你要报恩,直接给钱多好,钱货两讫。咱们也不差钱。”沐如依看完rich上个月的账目,净利润过了百万,还算满意,调侃盛晚棠,“外界一直在猜rich的幕后老板是谁,恐怕想破头都想不到咱们温柔端庄的盛小姐身上吧?”
“那也想不到rich的合伙人是以纨绔骄纵出名的沐小姐。”盛晚棠嗔怪的看她一眼。
她随即打开桌面上的密封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实验室新药实验数据,看完后不满意的嘟囔:“这次的实验效果不理想,细菌和催化酶都要换。”
沐如依一个文科生听着这些就头疼:“姐妹,饶了我!你去和你实验室的人说这些,感恩!”
沐如依啧啧两声,“真搞不懂,你的理想是做顶尖的造型师,还做什么科研。”
“造型师是梦想,科研是责任,不冲突。”盛晚棠知道她对此不感兴趣,换回之前的话题,“盛家夫妇贪婪,给他们钱只会让他们扒着我不放,我就算把整个rich送给他们都喂不饱。”
她想要脱身,最好的办法是让盛家夫妇认为她没有了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