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已经快十点了。
林麦看了一下手表,笑着对陶之云眨了眨眼:“咱们该去砸场子了。”
陶之云会心地笑着点头。
为了今天去砸马涛和他初恋的场,她们可是做了精心打扮。
林麦一身白裙飘飘,陶之云一身黑裙飘飘。
单独看,两个都很美。
两个人走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奇奇怪怪,还有些渗人。
此刻的马涛,刚骑着自行车喜气洋洋地接了穿着大红套裙的初恋到了新房。
这次婚礼办得十分隆重,请了不少同事和一些亲友,屋里挤满了人。
属于陶之云的厨房,连隔壁邻居的厨房都挤满了马家本家的几个妇女。
那几个妇女在马母的指挥下,正挥汗如雨地做着婚宴上的菜。
马家的亲戚都是乡下人,生活自然比城里人贫苦。
几个一脸菜色的妇女见马涛一家三口脸上有肉,穿着新衣服,羡慕得要死。
更重要的是,马涛离了婚,居然还能再娶媳妇,这家底可真厚实!
只是这新媳妇长得远不如前面那个叫陶之云的媳妇漂亮,而且还瞧不起人,不怎办么爱搭理他们。
和马家妇女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陶之云的街坊同事。
陶之云的前夫在她的公房里结婚,那些街坊邻居八卦地跑来看热闹。
结果一看新娘长得普普通通,都挺失望。
他们以为陶之云的前夫和陶之云离了婚,怎么也得娶个比陶之云长得漂亮的女人。
没想到竟然是这货色,给陶之云提鞋都不配!
大家围在门口议论纷纷,都替陶之云不值,居然输给了这种女人。
全然忘了,当初陶之云和马涛闹离婚时,他们可都指责陶之云离经叛道,不知好歹。
连这么好的男人都不要,八成外面有野男人了。
结果两人离了婚,她前夫却马上再婚了。
这就是他们之前认为的好男人!
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人十分不解:“这女的长成这样,是怎么抓住小陶前夫的心的?”
林麦和陶之云带着厂里的保卫前来赶人收房时,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林麦在心里不屑冷哼。
马涛的初恋是怎么抓住马涛的心的?
因为她绿茶啊,男人都喜欢绿茶。
所以陶之云知性大方又怎样,美貌如花又怎样,善于持家又怎样,收入高又怎样!
终不敌绿茶婊的茶言茶语。
马涛就是被他初恋的茶言茶语迷得神魂颠倒。
新房里热闹非凡,马涛和他的初恋笑盈盈地招待宾客。
保卫科长带着十来个穿着制服的保卫硬往里面挤,嘴里不停地喊着:“借过,借过!”
那些挤在走廊上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和同事,像壁虎一样,将身子紧紧贴在墙上,保卫科长和他的手下这才挤进了陶之云的房间。
马涛和温红梅以及所有宾客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渣男马涛只愣了两秒,就反应迅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好烟走到保卫科长一票人跟前。
脸上堆笑道:“抽烟,来,抽烟。”
保卫科长手一挥,把他手里的烟给打掉在地上。
他脸色不善道:“抽个屁的烟,我是来收房的。
屋里所有人,立刻,马上,带着你们的东西离开。
如果在五分钟之内没有离开,我们就会以强占他人住房为由,将人扭送到派出所!”
那些宾客一听这话,立刻作鸟兽散,跑了一大半。
那些宾客,除了几个从乡下请来的马家本家人,其余的全都是马涛的同事。
他们是知道马涛占的他前妻的房子结的婚。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心里明白,春蕾服装厂的保卫科长并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他们。
而是真的能以强占他人住宅罪把他们扭送到派出所,所以才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他们之前一直以为马涛的前妻太过软弱,而马涛又太有手段。
所以哪怕离了婚,也可以霸占前妻的房子不用归还。
原来他前妻不是软弱,而是在这里给他迎头暴击。
不然怎么解释,春蕾服装厂的保卫会选在今天要收回房子?
请来的客人跑了大半,剩下的几个客人因为是从乡下来的,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此没跑。
虽然没跑,可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都惊慌失措,一脸惶恐。
出了这个变故,马涛和他的初恋温红梅尴尬极了。
保卫科长见他夫妻俩没有离开的意思,断喝道:“怎么?你们想被扭送到派出所?”
温红梅慌了,嗫嚅着道:“我这就收拾东西,求你们给我们一点时间。”
说罢,就想开衣柜,把她和她女儿的衣物拿出来带走。
虽然她人是今天才嫁过来的,可母女俩的衣物却是早就先送了过来。
自从和前夫离婚后,温红梅就和女儿蜗居在城中村一间潮湿的破房子里。
那间破房子防不住风,挡不住雨,只比睡大街强那么一点点,她母女俩住得苦不堪言。
现在有好房子住,温红梅自然迫不及待地把东西先送了来。
马涛却叫住她:“红梅,你别收拾!”
保卫科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怎么?你这是要霸占着房子不归还了?”
他冲着自己手下的那群保卫挥了下手:“把他给我捆起来,直接送到派出所去!”
那群保卫刚要动手,被突然闯进来的保卫科人员吓懵了的马父马母顿时清醒过来。
全都挡在了马涛跟前,凶狠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儿子!”
保卫科长不屑一笑:“你儿子霸占我们厂职工的房子,触犯了法律,我们谁都敢动你们的儿子!”
说罢,让保卫连同马父马母一起抓起来,扭送到派出所。
马父马母哪肯束手就擒,和抓他们的几个保卫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马涛急了:“住手啊,你们住手,我这房子是租的,凭什么离开?”
马父马母一听这话,顿时变得理直气壮。
马母狠狠推开想要抓她的两名保卫,叫嚣道:“这房子是我们租下的,你们谁有权利赶我们走?”
林麦和陶之云一直站在大门外没进来。
这时听到马涛信口雌黄的话,陶之云按捺不住,硬挤了进来。
气愤道:“谁把房子租给你住了?你还真不要脸,连这种塃话都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