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拼死一搏
刘府中，刘天佑在刘福的精心照顾下终于醒了过来，而刘天佑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刘福书生和白牡丹成亲了没有。
刘福摇了摇头。
“为什么，书大夫不是已经把婚事提前了吗？”刘天佑问道。
“不清楚，我听书小大夫说白姑娘离开书家了，现在不在杭州。”刘福说道。
“怎么会突然离开杭州？发生了什么事？”刘天佑觉得有些蹊跷，毕竟和书生成亲是白牡丹最大的心愿，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可能舍婚事而去，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而上一次意外，是二郎神率天兵天将攻打百花谷，难不成这一次二郎神又再下凡？
“师父呢？”不待刘福回答，刘天佑急忙问道。
“师父在闭门静养。”刘福说道。
“我去看看师父。”刘天佑挣扎着坐起来。
“少爷，您身体还没好，要不要多休息，过两天再去看师父，我每天都给师父送饭，师父没事的。”刘福着急地说道，刘天佑对自己的身体不爱惜，但看在眼里的人却很心疼。
“休休休，到时候休到黄花菜都凉了，还休。”刘天佑白了刘福一眼，挣扎着起了床，一摇一晃地朝绝情的房间走去。事实上他心里着急非常，但无奈脚上却走得不快，是以一下子有些心急如焚，而刘福跟在后面却又无可奈何。
“师父，您还好吗？”刘天佑走到绝情门前，轻声朝屋里问道。
“是佑儿吗？进来。”绝情听出了刘天佑的声音，对于这个弟子，即使他在闭关修炼，也是非见不可的。
得到绝情允许，刘天佑推门走了进去，刘福站在门外，不敢去打扰绝情师徒的谈话。
“师父，您身体怎么样？”刘天佑走进屋子，从桌上倒了杯水，递到绝情跟前。他虽然在外胡作非为，但对绝情却非常尊敬，毕竟绝情也很宠爱于他。刘天佑知道绝情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受伤，绝情不可能闭关修炼，而绝情此时闭关，白牡丹舍婚而离开杭州，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绝情喝了口水，刘天佑赶忙把杯子接过来放回到桌上，尽管他现在身体也不那么方便，时不时地还要咳嗽几下。只不过绝情了解他的病情，是以也没有去追根问底。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天佑走回来坐在绝情身旁问道。绝情看着刘天佑一脸严肃的神色，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瞒他，而事实上他也不怎么隐瞒刘天佑。
“和白牡丹起了点冲突，受了点伤。”绝情说道。
“师父，您是不是因为徒儿的事，才去找牡丹麻烦，让牡丹和书大夫成不了亲？”刘天佑看着绝情问道。
绝情又转头看了刘天佑一眼，他知道这个弟子不笨，只是太过痴情，而有些时候，太过痴情并不一定是好事。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绝情叹了口气说道。
“师父是什么意思？”刘天佑问道，绝情回答得模棱两可，刘天佑并不知晓绝情和哥舒琉璃之间的协议，是以无法理解绝情的话。
“为师去找白牡丹的麻烦，阻止她和书大夫成亲，确实是为了你。不过这个主意并不是为师想出来的，而且也不止为师一个人找她的麻烦。”绝情说道。
“不是师父想出来的？”刘天佑听到绝情说不是绝情的主意，脑袋里的疑问更大，如果只是因为他的缘故，那么杭州城中会出此下策的只有他父母和师父，以及哥舒琉璃。而刘员外夫妇是凡人，根本不可能拿白牡丹怎么样，绝情和哥舒琉璃虽然是妖是鬼，但他俩的法力和白牡丹相去甚远，想要阻止白牡丹也不是件易事。而此时白牡丹被迫离开杭州，刘天佑也猜到找白牡丹麻烦的不只是他师父或者哥舒琉璃，一定有更厉害的人从中作梗。
刘天佑看着绝情，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毕竟事关白牡丹，他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绝情见刘天佑不打算放弃，也只能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告诉刘天佑。
“如果为师没猜错的话，这是上官瑶的主意。”绝情说道。
“上官瑶？”刘天佑的疑问就更大了，上官瑶平时深居书府，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况且之前书生和白牡丹大婚时不还是她把白牡丹扶到书生身边的吗，怎么可能现在却又阻挠白牡丹和书生在一起？他实在是想不通。
“嗯，上官瑶知道混元红尘对书大夫的情意，所以先去说动混元红尘杀白牡丹。她也知道，光凭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是杀不了白牡丹的，所以她又借故来刘府探视你，实则却是要引为师出手，和混元红尘哥舒琉璃一起击杀白牡丹。”绝情说道。
听到上官瑶竟然有如此狠毒的主意，刘天佑不禁吓得全身发冷，以前他在杭州城中为非作歹时都没觉得这一生害怕过什么，此时听绝情说起来，这个曾经弱不禁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可是上官姑娘看起来不像是能想出这种主意以及能做出如此凶残之事的人。”刘天佑皱着眉头分析道，上官瑶在他印象中确实不是那么狠毒的人。
“不管此事是否是她想出来的，但毕竟是她从中撺掇，也许她身后还有高人相助。”绝情说道。但上官瑶背后还能有什么高人相助呢？书大娘也不赞成书大夫和白牡丹的婚事，可就算是书大娘和上官瑶加在一起，也不一定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这简直是一石二鸟，毕竟白牡丹法力高强，而混元红尘和绝情联手，白牡丹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可她为何要这样做？”刘天佑不解地问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上官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希望白牡丹和书大夫在一起，而又不敢戳破白牡丹的身份，所以只好挑起我们和白牡丹之间的恩怨，借我们之手除了白牡丹。第二就是上官瑶对书大夫的感情占了上风，所以她要阻止白牡丹和书大夫在一起，进而取而代之。”绝情说道，不愧是在人间呆久了的人，把上官瑶的心思猜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上官瑶如果知道了牡丹的身份，只怕是再没有胆量和牡丹去争，而如果上官瑶爱上了书大夫，想要杀了牡丹取而代之，她应该知道，就算师父您加上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也不一定是牡丹的对手。”刘天佑说道，以他和绝情的关系，绝情是不会在乎他说这些的，更何况刘天佑说的也是事实，以他们三人之力，拼死一战顶多和白牡丹两败俱伤，想要击杀白牡丹就没那么容易。
“是，只是她不会想到为师会和哥舒琉璃联手。她以为我们为了阻止白牡丹和书大夫在一起，会杀了白牡丹，她以为杀了白牡丹对你的病情会有帮助，所以为师会不遗余力出手相助。为了不让上官瑶起疑，为师就暗示会和混元红尘联手，不过为师暗中又和哥舒琉璃配合，关键时刻保白牡丹一命，既破坏了她和书大夫的婚事，又不至于伤她性命。”绝情说道。
绝情他们三人没有杀了白牡丹，让刘天佑额头上惊出一身冷汗。
“所以你们和牡丹两败俱伤？”刘天佑问道。
“也差不多。混元红尘现出本体，想置白牡丹于死地，白牡丹心软，没有断混元红尘九尾，结果自然不敌我们三人联手。最后混元红尘要杀白牡丹时，为师出手将混元红尘打成重伤，白牡丹被鬼留风救走。”绝情说道。刘天佑知道鬼留风的身份，他也知道鬼留风倾心于白牡丹，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是一厢情愿，而白牡丹真正爱的，却又另有其人。
刘天佑知道他对白牡丹的感情，要是白牡丹真的死了，他也不会苟活，绝情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不会取白牡丹的性命。只不过上官瑶却不会顾及他的存在，上官瑶明知他情系白牡丹，但为了阻止书生和白牡丹成亲，毅然挑拨混元红尘和他师父联手置白牡丹于死地。上官瑶看似弱不禁风，但实则心思果断，这不禁让刘天佑有些后怕。
可白牡丹没死，她始终还会回杭州来，只要书生没有变心，他们始终还会在一起。刘天佑看了看绝情，他虽然有此担心，但却不至于和绝情去说，他总不至于让他师父去杀了书生。他师父是妖，书生是人，绝情要是杀了凡人，恐怕二郎神要杀的人就不再只是白牡丹了，而如果被二郎神盯上，他自问没有这个能力去保护他师父，反倒是他这一生都由他师父保护着。
“那师父好好休息，徒儿就不打扰您了。”刘天佑看着绝情说道。
绝情嗯了一声，目送刘天佑出了房门，毕竟此时他身体尚未恢复，也不是他可以四处走动的时候。
书府中一切归入平静，书生依然守着药房，书大娘和上官瑶依然提心吊胆地等着端午的到来，而书童一连几天都呆在彩云坊里，有了书童在身边，胡灵儿做起事来也相当开心。
“童儿，你大哥不着急婚事了么？”夏夫人见女工们都走远了些后，看着书童悄声问道。
书童打量了下四周无人，也压着声音说道。
“牡丹姐姐最近不在府里，白圈圈过来说要等牡丹姐姐回来，所以大哥还在等牡丹姐姐。”书童说道。
“那既然牡丹要回来的话，他们成亲也是迟早的事，拖是拖不住的，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夏夫人神情焦急地说道，但是她看书童和胡灵儿都一副茫然的样子，也知道两个小辈不会有什么好的主意，所以哎了一声之后就自己一边发愁去了。
书童看着夏夫人无奈着急的背影，他其实很想安慰夏夫人让夏夫人不要着急，毕竟曾经夏天和书生亲如兄弟，也就是说夏天也算是他的兄长。自从夏天去世之后，书生就把夏员外夫妇当作父母对待，是以书童也把夏员外夫妇当做自己的父母，而看着自己父母难受，他心里自然也不好过。可是，关于书大娘上官瑶和白牡丹之间的恩怨，他还是不敢轻易告诉夏夫人，不是因为他不体谅夏夫人的着急，只是他和书大娘以及上官瑶之间的计划太过凶险，如果不能请白牡丹入瓮，那就势必会假戏真做，他们不但所有计划会付诸流水，而且书生未来的性命也是前途难测。书夏两家已经失去一个男丁，此时再不可以失去另外一个，不然两家都断了香火，那会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所以书童看着夏夫人着急的神情，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咬紧牙关，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
“童哥哥，你别多想了，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想得到办法的。”胡灵儿看着书童一副神伤的样子，以为书童是因为白牡丹和书生还是会成亲的事而烦恼，所以才想着办法安慰书童。
“嗯，我知道，谢谢你灵儿。”书童回过神来，看着胡灵儿欣慰地说道，他们的计划既然不能告诉夏夫人，那自然胡灵儿也不能透露，毕竟这种计划告诉了胡灵儿其实是对她不利，再怎么说白牡丹是妖，那不是他们凡人能斗得过的。
“谢什么，怎么这么见外。”胡灵儿害羞地嗔怪道。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啊。”书童见胡灵儿羞涩，所以故意地逗着胡灵儿说道。
“油嘴滑舌。”胡灵儿也假装责备了书童一句。
“你不正好喜欢嘛？”书童故意逗趣道，胡灵儿知道书童也是故意，所以一下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两人就互相往对方身上撩着水打闹起来。
只不过好景不长，书府中没安静几天，所有人的心思又都提了起来，因为白牡丹又回到了书府。
“书大哥。”就在百安堂中除了闲坐翻阅医书的书生外，再无他人的时候，白牡丹轻轻地走进百安堂，脚步之轻，连一向耳聪目明的书生都没有察觉。
“牡丹？”抬头见到白牡丹，书生喜出望外。
“你没事吧？”书生赶忙走上前去拉着白牡丹的双手上下打量道。
“我没事。”白牡丹笑着说道，但其实从她脸上的那阵煞白以及浑身没有一点气势来看，她的伤完全没有恢复，而即便她是妖，但是在书生面前，怎么能够瞒得了书生。
其实在百花谷中，白圈圈和鬼留风也不愿意白牡丹这么快再返杭州，一是因为白牡丹伤势并未痊愈，若是再遇什么不测，她难以抵挡；二是端午是她们妖界最虚弱的时候，以前她法力尚在，所以不在乎端午成亲，可现在她重伤未愈，要是到时出了什么岔子，只恐怕她会小命不保。只是不管白圈圈和鬼留风怎么劝，白牡丹都不会改变心意，因为她明白，白圈圈和鬼留风之所以这样劝她，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所处的真实状况。他们都以为书生会无止境地爱着她，包容她，他们也都认为书家人人都把她当作珍宝一样看待，只是她很清楚，外人不知道的是，如今不仅书大娘不愿意她和书生在一起，就连上官瑶也直接和她坦白，不愿意她和书生在一起。而对于其他人，虽然大家对她依然友好如初，可是在那些笑脸的背后，白牡丹又感觉到与以往有一丝的不同，就像书大娘虽没直接表明不让她和书生在一起，可事实却摆在眼前，所以她必须尽快返回杭州，毕竟人间有句话叫夜长梦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书生看着白牡丹问道，他也听到了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不在杭州的消息，绝情又闭了关，所以猜到白牡丹受伤一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他原本以为白牡丹又碰上了二郎神，但若是碰上二郎神那便是九死一生，就不可能是单单受伤那么简单，所以这一切只会是混元红尘所为。可是，即使他爱的是白牡丹，而又真的是混元红尘伤了白牡丹，他又应该怎么去找混元红尘呢？又怎么去责备混元红尘？混元红尘会告诉他，因为她也爱他，并且比白牡丹只多不少，更何况混元红尘对他可谓恩重如山，他又拿什么去责备混元红尘呢？他想要知道真相，可是却又害怕知道真相。
“都没事了，书大哥不用担心。”白牡丹摇了摇头，并没打算告诉书生实情，毕竟一边是混元红尘，白牡丹知道书生会为难，而另一边是绝情道长，因为刘天佑的关系，她也不会告诉书生。虽然事情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但毕竟不用亲自说出，两人之间的相处会更容易得多。
“走吧，我扶你到屋里休息。”见白牡丹不愿多说，书生自然不会多问，看到白牡丹脸如白纸，书生也是格外心疼。
“牡丹姐姐回来了？”当书生扶着白牡丹走入内园时，正好撞上园中的上官瑶，上官瑶看到白牡丹突然出现，心里也是大为惊讶，只不过她一切都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没事一般。
“嗯，阿瑶还好吧？”白牡丹也笑着回问道。
“我还好，多谢牡丹姐姐关心。”上官瑶笑着说道。只是书生不再等两人多做交谈，上官瑶话没说完，书生就扶着白牡丹往白牡丹房间走去。其实白牡丹也已经没有话再和上官瑶说，她们面上虽然相安无事，但心里却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上官瑶亲口告诉过白牡丹，她不希望白牡丹和她表哥在一起，可是白牡丹的心思，她不用告诉上官瑶，因为她一定要和书生在一起。
书生把白牡丹扶到房间坐下，握着白牡丹的手满是心疼。
“要不咱们就把婚礼推迟些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时，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书生轻声说道，他知道白牡丹这么着急回来是为了什么，毕竟在百花谷中休养，即便是二郎神想要杀她，也必须劳师动众倾尽整个天庭之力。而至于其他人，想在百花谷对付白牡丹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所以百花谷对白牡丹来说无疑是最适合养伤的地方，但白牡丹终究还是放弃静养返回杭州，书生自然明白白牡丹的想法。
“不，书大哥，就端午吧，说好的日子一改再改，不吉利。”白牡丹赶忙说道，她怕书生又一语成谶，本来她和书生的婚礼就一直不顺，此番好不容易书生再不顾书大娘的反对，坚决和她成亲，如若这一次不成，那她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可是，你的身体......”书生欲言又止。除了白牡丹的身体之外，人间传说端午时节妖会虚弱，而白牡丹又偏偏为妖，所以书生满心顾虑。
“书大哥不用担心，如今红尘姑娘和绝情道长也重伤未愈，二郎神不可能在杭州城出手，所以这个时候对我们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白牡丹笑着说道，她实在害怕夜长梦多。
“那好吧。”看白牡丹这么坚持，抛却了所有拼死都要和他在一起，这个小小的理由书生不可能不满足，所以在犹豫片刻之后，书生决定端午成亲。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一下，咱们就在端午成亲。”书生爱怜地说道。
“可是，大娘她......”书生的话让白牡丹心花怒放，可一想到要拜高堂，白牡丹的脸上不禁又露出一丝愁容。
“你不用担心，我请夏叔夏婶主婚好了。”书生拍着白牡丹的手说道，书夏两家亲如一家。
“如果夏叔夏婶也不答应呢？”白牡丹看着书生问道。对于白牡丹的担忧，书生也是一愣，他想不到夏员外夫妇会不答应他的请求。
“那我们便不需要主婚人，我依然会娶你为妻，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娶。”书生看着白牡丹说道，接着把白牡丹搂入怀中。白牡丹不畏生死，一生托付，他便也会不畏险阻，全她心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