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被抢了酒杯很不开心,瞪着宋词,“干嘛抢我的酒!”
“你喝醉了,我们回家,要不然我让宗砚俢来接你。”宋词语气平淡地说着,但言语里的威胁意味很浓。
果不其然,听到宗砚俢来接她这几个字,楚伊瞬间站得笔直,抓着包包往外跑。
宋词无奈跟上去,旁边的男人也大步追过去。
酒吧门口,楚伊迅速坐进出租车,她还保留着些许理智,“阿词这是你男朋友吧,我不当电灯泡,我先走了!”
宋词要坐进车里,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
“陆承御你放开!”宋词火气浮现,用力甩开男人的禁锢。
然而就是这么个瞬间,出租车开走了。
“阿词有误会好好解释,我走啦!”后车窗降下,楚伊盯着身后纠缠的男女,朝他们摆手。
宋词想追上来,男人冷着声开口,“车牌我记下了。”
宋词这才不再挣扎,可面对这个男人依旧没有好脸色。
楚伊收回视线,靠坐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两道身影。
有误会说开就好了呀。
这样真好。
可……
可她和宗砚俢,怎么就说不开了呢?
她和宗砚俢之间的关系明明很简单,可如今怎么就变成了一团乱麻,理不清了呢?
深秋的夜风很凉,于窗口灌进来,吹在楚伊的身上,酒精更加猛烈地上头。
楚伊的眼泪瞬间湿了眼眶,白皙的面颊上挂满了泪水。
纤瘦的肩膀压抑地耸着,像是在控制悲伤的流露。
司机师傅沧桑的双眼淡淡的瞥了眼后座的女孩,无奈地叹口气。
楚伊抽抽搭搭的状态下听到师傅叹气,醉酒让她话变得多起来。
她扶着副驾驶的椅背凑上前,眼睛红红的,像是被抛弃的可怜虫,“师傅,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司机师傅常年在酒吧门口拉客人,见过太多为情所困,为爱买醉的小姑娘,心早就麻木了。
他双手轻轻控制着方向盘,闻着车子里浓郁的酒气笑出声,“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吐车上五百块。”
楚伊一听更加委屈了,“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五千块!”
“别了,吐塑料袋里吧。”司机顺手将一个黑色塑料袋塞进楚伊手里。
楚伊单手攥着袋子,另一只手抱着副驾椅背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在宗砚俢面前没这么放肆大哭。
在闺蜜面前也在一直隐忍克制。
如今面对陌生人,她不知怎的,再也控制不住那股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悲伤。
司机师傅被楚伊这哭声吓到,赶忙安抚,“你别哭啊,旁人会以为我把你绑架了!”
绑架两个字是楚伊的伤心处,乍一听到师傅的话,不仅没控制住她的眼泪,反而让她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司机被哭声吵得心烦意乱,顺手点开广播,试图转移楚伊的注意力。
舒缓的钢琴曲飘荡在深夜的车厢内。
电台主播温柔的声音,像是潺潺流水般抚平浮躁的心。
“这里是fm98心灵之声,大家好,我是主播阿青。”
楚伊哭声弱了两分,被广播里的内容吸引。
“好,我们收听今晚第一通情感电话。”
电台里有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感情史。
从初恋到结婚。
从校服到婚纱。
美好得让人羡慕。
楚伊抹着眼泪,下巴垫在副驾的靠背上,听得无比认真。
司机师傅长长地出了口气。
好了,小醉鬼终于不哭了。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看到女孩收回了手,开始打电话。
“我们接听下一位情感热线,喂你好?”
“你好……”
带着浓重的鼻音声,从出租车的电台与后排座上同时传来。
司机师傅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越过后视镜看后面的女孩。
“请问这位……似乎刚刚哭过的小美女,有什么情感问题。”
她抱着电话,抽抽搭搭地顿了顿,“我能……我能吐槽吗?”
“当然可以。”电台男主播温润如水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过来。
“我要吐槽我老公!绝世大渣男!”楚伊红着的眼瞬间蹿出两朵小火苗,用力拍了下副驾的椅背。
司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顿时冷汗都冒出来了。
“呃,可以,你说。”男主播也被吓了一跳。
“他……他……”说了两个他字,楚伊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他答应娶我,却把我晾在家里,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这个确实不太好。”男主播斟酌着措辞,没想到接到了这么劲爆的电话。
“我才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同样被绑架!他……他反而更关心那个女人!”
“他总是半夜去照顾那个女人,屁大点事他都担心的不得了!拿那个女人不要的礼物送我!还冤枉我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来的……让我想想!”
“你慢慢……”
“你别打扰我!还有他和那个女人吃情侣套餐!还给她切牛排!”
楚伊掰着手指头,细数让她难过愤怒的瞬间,越说便越觉得心酸。
“啊,您老公简直可以凑足十宗罪了,您没跟他离婚吗?”主播听到有这种男人,就差拍桌子跳起来了。
“离婚……快了,很快就离了!”楚伊抹了把眼泪,眨着水盈盈的眼,“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绝,她朝窗外挥了挥手。
司机师傅被逗得哭笑不得。
他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这小丫头舍不得离婚,却在这段婚姻里委屈得不行。
后来因为楚伊的通话时间过长,被强行掐断。
楚伊晕乎乎地盯着屏幕,不死心又往回拨,但是没拨通。
几乎是楚伊拨打电台热线的同一时间,王特助开着车子送宗砚俢回家。
连续出差加班,如今结束一场饭局,宗砚俢满身酒气,头有些不舒服,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
王特助将电台广播打开,然后里面传出的声音,差点吓得他方向盘一拧,撞在马路牙子上。
而后排正在休息的男人,听到广播里传来的熟悉嗓音,猛然睁开幽暗的双眸。
王特助想调频,被宗砚俢制止。
随着广播里对话内容一条接一条地流出,王洪觉得车厢的氛围压抑得快要爆炸。
他都不知道,他们家老板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
宗砚俢幽暗的眸子盯着前方的某一处,静谧的车厢里唯有小女人哭诉痛骂的声音。
许久,广播结束,王特助长长地出了口气。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回花园别墅。”
王特助以为老板有其他事要做,便调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