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回到星河湾,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想办法。
当年恒宗集团的股份是从宗爸爸手中转让过来的,宗砚俢说得对,她确实不能动这些股份。
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抱枕里。
随后猛地抬头,在网上发布了房屋低价出售信息。
星河湾这套房子总价值在二千五百万左右,楚伊拍了照片,并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准备出售。
王特助根据老板的要求,最近一直跟踪少夫人的消息。
当看到少夫人挂出星河湾房产出售消息时,心凉半截。
一休cp似乎要走到头了……
硬着头皮将消息汇报给自家boss,却见男人支着额头坐在桌前,似乎没听到他的话。
“老板?”王洪凑近两步。
宗砚俢阖着眼,皮肤苍白得厉害,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
周身的气势不似往日那样强势冷漠,浑身被一股淡淡的颓靡笼罩。
王洪刚想转身离开,叫老板休息一会,结果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响。
王洪回头时,便见到宗砚俢摔下椅子倒在地上。
“boss!”王洪吓得声音变了调!
他立刻叫了救护车。
恒宗集团顿时兵荒马乱。
楚伊还在跟看房者联系,因房价低于市场价格,想看房的人不少,但基本都要求分期支付。
楚伊头疼的抓耳挠腮。
忽然接到王特助的来电,她犹豫一下按下接听。
听着对面那头的声音,楚伊脸色渐渐苍白。
“老板在办公室昏倒了。”
“星河湾距离医院最近,少夫人您能来医院一趟吗?”
楚伊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抓起玄关处的包包往外奔。
怎么会忽然晕倒了?
脑海里忽然浮现白日在办公室时,宗砚俢吃药的场景。
他生病了……
一种茫然的恐慌在心底滋生。
要多严重才会让人晕倒?
她不敢去想,急慌慌朝医院冲。
车子开得很快,甚至闯了两个红灯。
宗砚俢在住院部十五楼,楚伊到的时候,电梯前挤满了上下楼的病患和家属。
她看了眼电梯的数字,一咬牙从步行梯往上爬。
几乎是一口气爬上来,她没有停息,往病房跑去。
短时间的剧烈运动,让她大口地喘息着,脸色过于苍白,几乎有种眩晕的感觉。
楚伊来到病房门口,手扶着墙壁缓和着呼吸。
却在抬眸间,越过玻璃窗看到病房内的景象。
单人住院部的病房与走廊都很安静,白色窗帘浮动秋日的冷风。
病床上,男人手背上挂着点滴,他面色苍白,半阖着眼,似乎是刚从昏迷中清醒。
他转头看向坐在床边,双眼通红的女人,想说话,嗓子却干哑得发不出一个声响。
“砚修你醒了!”林洛莲紧张地握着男人的手,眼中的泪滴淌下来,“你在办公室晕倒,吓死我了!”
宗砚俢闭了闭眼,掩去眸底那一抹失望和落寞。
他想要将手从林洛莲的手中抽出,但却被林洛莲死命地抓着。
“很凉,你别动,我给你暖手。”
他想说不用,嘴唇蠕动半晌,可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想将手抽出,身体却虚弱到一点力气也没有。
楚伊站在门外,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看到林洛莲因紧张而焦虑到流泪的脸,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原本不匀畅的呼吸渐渐平稳,连带着刚刚的慌乱一并压下。
她侧过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隔绝了里面的视线。
医院的风和墓地一样,很凉,凉到让人心颤。
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急冲冲地来医院?
有医生在这里,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走廊尽头的电梯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楚伊眼神一紧,转身进了上了一侧的楼梯。
她躲在平台上,留意着病房处的变化。
宗慕橙以及宗爸宗妈,甚至是极少露面的墨太太都来了。
程相宜推开病房时,见自己儿子的手被握在林洛莲的手中,气不打一处来,“呦,这么快就醒了。”
林洛莲立刻站起身,松开男人的手,战战兢兢地开口,“叔叔阿姨,墨太太,沐橙。”
程相宜淡淡地应了一声,“王洪呢?”
王洪此刻正好办理完入院手续,见到满屋子的人。
没见到他们少夫人,倒是看到林总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洪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宗先生,宗夫人,墨太太,宗小姐。”
“嗯,医生怎么说?”宗爸问。
“劳累过度导致,喉咙发炎引起发烧,好好休息吃药无大碍。”王洪如实汇报。
程相宜悬着的心着陆,嗔怪地看了一眼儿子,“非要抢那个项目,出差整整一周不睡觉,咱们家缺钱吗?”
宗砚俢抬起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眉宇间依旧是遮不住的疲惫。
他视线时而看向门口,但那里很安静,没人进来。
病房的门敞着,王洪刚刚说话时站在门口,所以楚伊清楚地听到房间里的说话声,心情跟着复杂起来。
出差一周没睡觉。
他是有多拼。
楚伊蹲在台阶上,抱着膝盖默不作声。
程相宜拿着手机欲言又止,问王洪,“伊伊知道了吗?”
宗砚俢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王洪身上。
王特助瞬间亚历山大,“呃……已经通知少夫人了,她应该有急事,还在路上。”
王洪不敢说他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楚伊,只能帮忙打圆场。
“我再问问少夫人到哪了。”王洪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
程相宜瞥了眼唯唯诺诺站在一侧的林洛莲,不想让楚伊遇到她,便朝宗慕橙招手,随后挽上墨太太的胳膊,“沐橙,洛莲,你们跟我出去买点水果。”
林洛莲是不想去的,她也清楚程相宜的用意。
但是在程相宜不容拒绝的目光下,只能点头应下。
宗赫带着王特助出去找医生,病房里只剩下宗砚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