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回到楚伊住的小别墅。
一路上,她被男人牵着朝院内走。
入户大门的密码没变,他顺利解锁。
宗砚俢将她按坐在沙发上,他在她身前蹲下,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沙发边沿,“伊伊。”
楚伊有些闪躲他的视线。
似乎是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场景,或者能猜到他要说的话,因此让她有些紧张。
房间静谧而温暖,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沙发上,将两人笼罩。
“看着我。”他虎口钳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他。
“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你是唯一让我心动的女人,会牵着我的思绪,让我哭,让我笑,只有你有这个本是,让我上一秒难过,下一秒又笑得像个傻子。”
“这辈子不会有另一个人会如此牵动我的心了,我想牵着你,从这一秒,走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我会信任你,忠诚于你,爱你,爱我们的家。”
“所以,最后一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你的身边,好不好?”
彼时,金色的阳光洒满室内,将两人笼罩在温暖之中。
楚伊看着他深情而悠远的眼,眼泪已经不知何时爬上脸庞。
一颗又一颗掉在他的手上。
她没有说话,可心里的声音早就代替她回答。
早在那日在公园里,她就已经想清了。
这辈子无论宗砚俢身在何处,或者爱上了谁,她可能都没法办法彻彻底底地放下。
所以,她逼自己走,离开他远离他,才有可能真的忘记。
可后来真的离婚了,看他削瘦,看他难过,看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无一不折磨着自己的神经。
她根本不敢想,他把所有的爱意温柔送给其她女人。
她真的会疯掉。
如果把宗砚俢比喻成深渊,那么她的回答便是。
你是深渊,我也跳。
看了眼茶台上的日历,下周便是宗砚俢的生日了。
她抹掉眼泪,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像是想到什么,她语气依旧是淡淡的,“那……我考虑一下。”
男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她不再是将自己封闭,拒绝他靠近的状态。
他现在所求不多,不奢求她立刻回到他身边。
只求,她让他出现在生活里,允许他的靠近,不拒绝他的好意。
这样,就够了。
宗砚俢并未在这里停留太久,这期间他手机像是被轰炸一般响个不停。
网上关于两人离婚的消息愈演愈烈,他急着回去处理。
楚伊站在门口,目送那抹背影离开。
一大早便折腾了这么一出,心中的枷锁瞬间卸下,身体和心都很累,回卧室后很快睡着了。
一个半小时后,手机响起。
连珊珊急吼吼的电话传来,“伊伊!”
楚伊缓了半晌才分辨出自己已经回家了。
“怎么了?”
“你有没有去恒宗的临时股东大会。”
“临时股东大会?”她看了眼手机,确认没有任何恒宗的来电或者信息,“没有啊,怎么了?”
“因为网上你跟宗砚俢离婚的消息被爆,股价跌停,而且竞争对手开始散布宗砚俢行为不检的消息,导致好多跨国合作叫停。”
楚伊一惊,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急匆匆往外走。
“什么时候的事?”
她知道网上舆论对恒宗很不利,可完全没想到事态会发酵到这种地步。
“就刚刚,我叔叔是你们的股东,已经去开会了,说是董事会要弹劾宗砚俢,而且还有个事,我不知道真假。”
“你说。”楚伊感觉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
“名为云时资本的集团,悄无声息收购了大量恒宗的股份,已经持有百分之十一,如果后续继续有股东倒戈,恒宗可能会易主……但我也只是听说,不是确定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楚伊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似曾相识的手段。
当年她可以凭借近百亿身家入主恒宗,就是因为恒宗内部出了奸细,和外人里应外合,恶意打压集团压低股价,最终只能砸钱挽救。
商场上,对手层出不穷,谁也不知道哪里会冒出冷箭。
如今,这发冷箭,又出来了。
楚伊拦了车子朝恒宗出发。
她持有的股份,在恒宗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和表决权。
只是,宗砚俢为什么没联系她?
到了恒宗,直接走电梯上楼,推开总裁办公室,里面没有宗砚俢的身影,却看到了宗赫和程相宜。
“爸妈。”脱口而出的称呼,让楚伊根本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但这声久违的爸妈,让程相宜眼睛一红,“你怎么过来了。”
楚伊没时间解释,“宗砚俢呢?”
宗爸宗妈面色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最终程相宜一拍大腿,“也瞒不住的,伊伊,砚修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楚伊脸色顿时无比苍白,“为什么?”
“警方给的理由是,砚修涉嫌违法参与稀有金属开采案,但你不用担心,律师那边已经在走流程了,很快人就能出来。”
楚伊虽然没见识过太多商业上的竞争,可眼下恒宗受创,领头人被关押。
如果没人出头带领,无疑巨大重创。
楚伊跟着宗赫参与了股东大会,因为有上一代领头人在此,不用担心,她只是很担心宗砚俢。
但这个临时股东大会,气氛剑拔弩张。
几个大股东纷纷挺直腰杆子站出来,指责宗砚俢这么多年的不当。
“这几年他经手的大案子,有多少是赔钱的,我们投的是钱,又不是空气!照我看,这个总裁的位置,是该换人了。”
“我们恒宗海外合作那么多,那些老外最注重合作方人品问题了,你说说他,一会跟之前的林总监纠缠不清,现在又跟个什么小明星打得火热,结婚都不知道收心,这叫什么事,啊?”
“而且楚伊,不是我作为长辈的说你,你作为妻子怎么不管管呢?竟然任由发展。”
楚伊靠在皮椅上,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冷冷一笑。
“注重品质?啧……”
楚伊语气一顿,继续道,“黄先生,想必您岁数大了不记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三年前年会上,是谁把女儿往砚修的房间里送的,现在倒打一耙说起砚修的不对,谁给你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