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不解地看着他。
见他面色如常,只是坐在那里,甚至将刚刚脱掉的裤子拿了起来。
她面露不耐,“外面还在下雨,我们早点结束早点下班回家。”
说着,她就要去扯开他手中的裤子。
然而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时一不解地蹙眉,俯身时,一眼撞进他幽暗似火的深眸之中。
她浑身一个激灵。
他这样的反应,这样的眼神,她不明白就怪了。
尴尬地站起身,视线偷偷打量他两条大长腿,带着审视。
“你没看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小女人。
她太容易挑起他身体尘封的欲望。
那种一个眼神就能撩得他欲火焚身的反应,让他费解。
时一抿了抿唇,匆忙放下手中的软尺,"我出去看看其他房间的灯什么的关没关,你自己……冷静冷静。"
说完急匆匆地往门口走。
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男人默默出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眼自己腿根的位置,眉宇闪过无奈。
然而不过几十秒,时一又回来了,她满脸苦涩地探进一个脑袋。
“宗砚俢,完了……”
男人一愣,看着她委屈的脸蛋,莫名心头一紧。
“我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她这间办公室是套间,外面还有一道门,是会客区。
男人眸色顿了顿,将裤子穿好,大步走出去,试着拧动门锁,果真是被锁上了。
“有没有备用钥匙。”他问。
“有。”她答。
“去找。”他说。
“可是钥匙在外面的行政办公室。”她快要哭了。
“手机。”他摸着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西服外套扔在了外面的休息室,手机在衣兜里。
时一脊背一僵,对上男人的视线后,她小脸垮了下来,“放在了包里,包在女休息室……”
所以,他们两个人被锁在了办公室里。
锁门的人是大厦保安。
保安知道这家模特公司的老板是外国人,从不要求员工加班,所以他巡楼时发现办公室的大门没锁,但外面的灯都关了,以为里面没人,就将门全部锁上了。
男人又试着压动门锁,但这点力道显然是打不开的。
“怎么办,我们不会被关在这里一晚上吧。”时一唉声叹气地说。
宗砚俢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若无其事道,“似乎也只能等明天有人上班开门,或者,等着被人找到。”
时一揪了揪头发,气急败坏地回到沙发上坐下,“怎么会有人找,胖达肯定以为我和艾森他们出去浪了,我不回去他不会走。”
宗砚俢走到饮水机那里,接了杯热水给她,“那你前夫呢,他不会找你么。”
时一抱着热水杯,翻了个白眼,“他找我做什么,他没那个闲心。”
似乎是这句话,让身侧男人心情大好。
他唇角微微勾起,“胖达对你前夫很尊敬。”
“嗯,胖达过去跟在他身边,离婚后他怕我照顾不好女儿,让胖达过来帮我。”时一将纸杯递到唇边,手上忽然一顿。
她偏头看向宗砚俢,借着头顶的光,眸色微闪,"宗砚俢,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很感兴趣。"
“这么明显吗?”他淡淡地问。
时一放下杯子,认认真真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追我。”
“有这个打算。”他回的无比自然流畅,没有被人发现了小心思的紧张感。
但时一可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她心里都炸锅了。
你看你看!
我就说你暗恋我,打我的主意!
我的直觉没有错!
她重新拿起杯子,“承认得倒是挺痛快。”
“时小姐给我这个机会么。”他身体朝她的方向倾过去。
时一哼了哼,“休想。”
男人浓眉微微扬起,唇角勾着笑,“为什么?”
女人想了想,翘着长腿双手撑着下巴,声音透出少见的迷茫。
“因为感情这东西,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的。”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认认真真看着他。
深灰色的瞳仁,像是覆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人无法猜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语气里那一丝淡淡的忧伤,却不难捕捉。
“我知道你介意提你前妻的事,但我不介意说我前夫。”她忽然笑了。
“我过去爱了他很多年,多到占据了我一半的人生,我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可你看,如今我和他依旧分道扬镳。”
“这世上哪有什么矢志不渝坚如磐石的爱啊,没有的。”
“只有钱不会消失,即便钱消失了,也可以换来珠宝黄金大房子,漂亮的高奢衣服,是有回报的,除了爱。”
“爱没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只剩一地残垣断壁,让她的心颓靡成寸草不生的荒原。
宗砚俢静静地看着她,此刻的时一,和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想起这段日子的相处,她表现得贪财,爱占小便宜,又有些好色。
似乎这些不太光彩的外表,是她面对外界猜疑和自身对世界的怀疑的保护色。
而此刻,这个看起来落寞,孤单,没有一丝安全感,不信任任何人的她,才是剥去层层保护壳后,真实的她。
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至少这一刻,宗砚俢觉得,自己的心是酸酸的。
他压下眸子里翻涌的情绪,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刺青纹路。
“所以啊,你要是想跟我睡,我同意,但你要跟我谈感情,免了。”
时一忽然恢复了往日里的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模样,朝男人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忽然,男人的手伸过来,箍住她的腰。
时一浑身紧绷得像压紧的弹簧,警惕盯着他,“你……你想干嘛!”
男人眸子里涌起不解,“不是你说的么。”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她连呼吸都屏住了,听他沙哑的声音在耳畔一字一顿道,“想跟你睡。”
那一瞬间,女人灰色瞳仁剧烈收缩。
因为太过于慌乱,她一把推开男人的手,身体重心不稳,直接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啪唧一下,屁股墩在了地板上,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宗砚俢眉头紧蹙,立刻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小心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事?”
时一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依旧万般防备盯着他。
男人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逗你的,嘴炮打得倒是响。”
时一瞪了她一眼,离她远远的,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趾高气昂的开口,“我是你老板,放尊重点!”
“刚刚是谁说的,要潜规则我。”他似笑非笑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