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岚见男人被质问,没有丝毫不耐,反而事无巨细地告知,甚至安抚着女人那肉眼可见增长起来的怒意。
她心口有些闷,笑着道,“这位小姐,还希望您不要误会。”
楚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针锋相对,明明她过去很能忍。
但现在,一刻都忍不了,她直接笑着反问,满脸单纯,“嗯?误会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说。”
宋岚,“……”
宗砚俢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看向宋岚,“宋医生,刚刚我说过了,今后不再需要诊治,所以一会王特助会跟您那边的财务结算款项,不送。”
简单‘不送’两个字,直接表明了立场。
宋岚很淡定地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再会。”
说完,拎起自己的背包,将几份测试报告抱在怀里,最后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转身离开。
走得潇洒,仿佛没有一丝牵挂。
总裁办的门被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宋岚被王洪送到了电梯口。
电梯即将到达的那一刻,她偏过头看向王洪,“王特助,刚刚那位女士?”
王洪是个知分寸的,淡淡一笑,疏离却又恰到好处的回答,“宋医生,boss的私事,不是我一个下属能过问的。”
宋岚淡淡颔首,进入电梯离开。
而办公室内。
宗砚俢看了眼女人依旧往外看的目光,忍不住捏她的脸蛋,“送了什么饭,是酸菜鱼么,好酸。”
楚伊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宗砚俢,对于你昨晚说的四年没碰女人,我保持怀疑态度。”
男人刚坐下身,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自顾自打开饭盒,是两人份的饭。
她不止来送饭,还特意过来陪他吃饭。
男人无奈一笑,将筷子递过去,可她没接,“小姑奶奶,宋医生这几年和我接触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每次都有王洪在身边。”
楚伊一听他提王洪,更气了,“你别提他,刚刚他还想把我往休息室里带,如果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会心虚吗?王洪跟了你这么多年,对你可是一等一的衷心。”
她越想越气,其实问题不大的,工作或者日常接触异性,她当然能接受。
可刚刚宋岚故作聪明的那句‘别误会’,就是有问题。
忽然,鼻息间一抹温热传来,她视线下压,看到他夹着一块南瓜送到了自己嘴边。
“先把气放一放,吃完饭再说。”他耐心地哄着。
楚伊最终在他的视线下败下阵来,张嘴吃了。
但也只让他喂了一口,就乖乖自己吃饭。
她现在心里又有了别的疙瘩,他看心理医生,是心理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吗。
一顿饭快吃完,她才试探地问,“你……为什么会看心理医生?”
“失眠。”他扯着纸巾,给她擦拭嘴角,视线也落在了她粉嫩的唇边,语气里没什么波澜起伏。
仿佛在说着什么事不关己的小事。
楚伊按住他的手,“很严重?”
她眼里闪烁着紧张和小心翼翼。
他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随后长臂一伸,将人抱到怀里,下颌蹭着她肩头,有些疲懒,“每天最多睡三个小时。”
这一刻,楚伊感觉心尖被针扎了一下。
她环住他的脖颈,“治疗后这个样子?”
“嗯。”
她神色黯淡,抿了抿唇,“那你怎么忽然不看了?还是看看吧,人不睡觉身体会熬坏的。”
他抓住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因为我的小夫人,好像不开心了。”
楚伊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打趣她,立刻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
然而腰被他有力的手臂钳住,她动不了分毫,就听他低低的浅笑从胸膛里溢出,“逗你的,因为现在不失眠了。”
楚伊狐疑地看着他,以为他在和她开玩笑。
然而一抬眼撞进他涌动深情的眸,他用无比认真的声音说,“因为你回来了,因为你是最好的解药。”
楚伊眨着眼,脸上还保持着刚刚生气的表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待到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她神情有些微妙。
想着两人为数不多睡在一起的夜晚,他好像真的睡得很好,吃了起得早这一点外。
微微叹了口气,手轻轻摸着他的额角,“宗砚俢,苦吗。”
把自己困在过去,苦吗。
四年无数个失明的夜晚,苦吗。
他将下颌垫在她肩头,轻轻吻住她脸颊,“只要结果是甜的,过程怎样,都好。”
只要你回来,不苦。
只要你一直在,不苦。
楚伊的心忽然就酸了,那股酸涩冲上了鼻腔,冲到了眼眶。
她环抱住男人的脖颈,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刚刚还跟你发脾气。”
他眼睛弯了弯,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颈,“这叫发脾气吗?”
“这不叫吗?”她反问。
“这应该叫吃醋,希望宗夫人以后多多吃醋,我很喜欢。”
楚伊被他捏到了痛脚,立刻推开她,抬手在他胸口不轻不重打了一下,“贫嘴。”
他的笑不再止于眼睛,嘴角也弯了,低低的笑意在房间里弥漫。
两人在办公室呆了一会,楚伊趁着他看合同的时间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冷淡的色调,落地窗正午的阳光拔高了室内的明暗。
身后的书柜里摆放着她看不懂的书籍,结果在书柜的最右侧,发现了新大陆。
竟然是她这几年上过的封面杂志。
她打开柜门仔细翻看,结果这几年的所有杂志都在。
她抽出一本指着上面那张脸道,"宗砚俢,你什么时候收集的?"
“昨天让人找全。”他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
楚伊抱着杂志走过去,“啧啧啧,宗大总裁的深情人设,这下被打破了,你之前不近女色,结果如今办公室放女人杂志。”
她眯着眼笑得像个小狐狸。
男人闻言,将他拉到身前,浓黑的眼底泛着波光,浅浅一笑,“我从不给自己树立人设,所以没有打破一说,而且我不止要在办公室放你的杂志,我要在任何属于我的地方,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