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原第一时间扑上去把书信从水盆中给捞了出来,但还是晚了,书信大半都泡在了水里,已经湿透了。
“没关系没关系,就只是湿了一半,我用火烤一下,很快也就能干了。”
说着,江离原拿着书信,放在蜡烛下烤火,烤着烤着,江离原发现不对劲,惊喜叫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苏软软和齐沉舟都被他忽然的大惊小怪给吓了一跳,凑过去奇怪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江离原兴奋地说道:“你们看,仔细盯着纸看。”
依照江离原说的,盯着纸看了一会儿,苏软软慢慢睁大了眼睛。
因为她看到,纸上的字竟然一个个的都浮了出来,一个个的都呈现出非常规则的正方形,这些正方形完整地铺成了一张纸。
齐沉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瞬间也明白了过来,“这纸上的字,都是被一个个拼凑起来的。”
“没错,纸上用了一种特殊的物质,难怪纸上的字和武平侯的字迹一模一样,因为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的确是武平侯的亲笔字迹,但这些字都是从武平侯平时所书写的书信上剪下来,最后拼成了这样一张所谓的通敌书信,这背后之人,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用这样一种隐蔽而又高深的方式,伪造了一份假的通敌书信用来嫁祸武平侯,如果不是刚才的那一阵风,书信无意中飘到了水里,他们就算是研究好几个晚上,也研究不出来这其中的奥妙。
齐沉舟马上说道:“有了这个证据,不是就可以直接翻案了?等天一亮,咱们就把这个证据拿过去……”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软软给打断:“还不行,这个物证的力度还不够,再等等。”
苏软软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而现在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燕璟那边能不能顺利地找到蝴蝶,希望一切都来得及,不然她下的这一盘棋就白费了。
而在苏软软这边取得进展的时候,武平侯已经准备启程回京了。
不过在回京前一晚,一只飞鸽停在了军营之中,武平侯的心腹之一的孟参将像往常一样,将飞鸽脚上绑着的书信给拆下来,结果这么一看,脸色瞬间一变。
此刻,军营内气氛融洽,这次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整个西营上下都是一派欢声笑语,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回去等待他们的肯定都是封赏。
武平侯虽然治军严厉,但一向赏罚分明,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从来都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将士,因此西营上下都对武平侯忠心耿耿。
还没走近,就听到主将营里传来了如雷贯耳一般的笑声,用脚猜都知道,这笑声的来源是罗副将。
罗副将跟着武平侯征战沙场多年,立下过不少战功,这次大获全胜,又能够提前班师回朝,他高兴得不行。
正和武平侯说着回去之后,要喝上十坛美酒,再去珍宝楼吃个痛快的时候,孟参将匆匆走了进来。
“侯爷,不好了!”
罗副将听到不好这两个字,立马就不高兴地板起一张国字脸,“这大好的日子,说什么不好的,小孟你赶紧给我改嘴,多不吉利啊!”
孟参将哪儿还管得上这些,双手呈上信件说道:“侯爷,帝都飞鸽传书,大齐太子在蕃坊被毒害,大理寺抓住了下毒的凶手,结果这凶手却招供说是侯爷您花重金买通她下毒害死齐太子……”
话还没说完,罗副将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了起来,瞪大铜铃一般大的眼睛,“狗屁,开什么玩笑,侯爷在边疆一心抗敌,会闲着没事干,去害那什么齐太子?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陛下定然也是不会相信的,那污蔑侯爷的家伙在那里,老子去拧断他的狗头!”
坐在旁边的狄军师拿着一把羽扇,拍了下罗副将的手臂,“罗将军稍安勿躁,侯爷一心为国为民,这次大败大金和大齐,立下赫赫战功,有人眼红,想要借机陷害侯爷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只是区区的口供,陛下想来也不会轻信的,孟参将,信中可还提及了什么?”
孟参将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台上的武平侯,相比罗副将的暴躁如雷,武平侯一脸的平静如水,喝了一口酒,点头示意孟参将继续往下说。
“大理寺还向陛下呈上了一份书信,说是从大金的使节团偷出来的,这封书信上,写的是……是……”
罗副将是个急性子,见孟参将结结巴巴的,心急得不行,一把将他手里的信件给抢了过去。
这么一看,罗副将气得就要把信件给撕了,“简直是一派胡言,侯爷怎么可能会通敌卖国求荣!”
狄军师眼疾手快地将信件给拿了过去,看过之后,也跟着皱眉,“先是下毒之人招供,再是这一封所谓的通敌书信,侯爷,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呀。”
“管他是不是什么有备而来,他奶奶的,老子这就去把那个招供的家伙劈成两半,还有那个大理寺,办的什么狗屁案子,老子一个个的都把他们的脖子给拧断了,竟然查案子查到侯爷的头上来了,还敢诬陷侯爷卖国,老子非弄死他们不可!”
武平侯扫过去一眼,开口道:“行了老罗,大理寺隶属于陛下,是你可以随便动的吗?”
罗副将气不过,“但是这群人竟然敢污蔑侯爷你卖国,侯爷这咱们怎么能忍啊?”
“别人想污蔑本侯,只要陛下不信,有谁敢动本侯吗?”
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罗副将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也是,侯爷您为大魏出生入死,这些所谓的狗屁证据,陛下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没关系侯爷,反正咱们明日也要启程回京了,到时候侯爷您和陛下说清楚就行了。”
“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都早些回去休息吧,居山留下。”
居山是狄军师的表字,等其他人都退下了,狄军师才担心地说道:“侯爷,这所谓的人证物证都摆在跟前,万一陛下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