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孩子的头特别大，这生孩子，都是头先出来的，头太大导致三娘子怎么都生不出来，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身上的力气都被耗尽了，而且又怎么都请不来太医，所以就……”

听到这里，苏丞相抓住了关键点，皱眉道：“请不来太医？陈太医不是就在这儿吗？”

一个婢女跟着跪下来，哭着说道：“相爷明鉴，三娘子难产，奴婢没法子只能去三小姐的院子请陈太医，可谁知二娘子却挡在门口，说是陈太医要给三小姐看病，得要先治好了三小姐，才能轮得到三娘子，奴婢前后跑了三次，直到二小姐亲自过去，在门口跪了许久，才把陈太医给请过来的，这前后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三娘子……三娘子就不行了！”

苏丞相豁然看向张氏，“真的像这婢女说的，是你挡在门口，不让陈太医去给曹氏接生？”

张氏马上跪了下来，替自己反驳：“不是这样的相爷，当时软软因为落水而昏迷不醒，而且老夫人也是在的，妾身是怕如果陈太医被请去了曹妹妹的院子，软软这里会出什么状况，妾身想着曹妹妹这也不是第一胎了，生第二胎定然也是有经验的，等软软这边情况稳定了，就马上让陈太医过去，可谁能想到……此事也是妾身思虑不周，请相爷责罚！”

听到张氏这么说，苏丞相的脸色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软软落水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挽如第一时间站出来回话：“爹爹，此事都是我不好，今日是花灯节，我想着带软软一块儿去河边放河灯祈福，谁知河边的人太多了，导致软软不小心被人给挤到了河里，是女儿的错，请爹爹责罚！”

“爹爹，是我自己愿意随大姐一块儿出去的，而且也是我自己没站稳，才会不小心跌入河里，这与大姐无关，爹爹你不想罚大姐好不好？”

说着，苏软软伸出一只小手，揪住苏丞相的衣角，带着撒娇的口吻，小幅度地左右摇晃。

自己的心肝小宝贝儿都开口了，苏丞相自然不会再计较，不过他还没说什么，原本趴在曹氏尸体上哭泣的苏青玉，忽然就毫无征兆地扑了过去。

一把抓住苏软软的领子，力气非常大，几乎是嘶吼着说道：“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我娘和弟弟！苏软软，我要你偿命！”

苏软软本身就因为落水，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冷不丁被这么一拽，往前踉跄了两步。

苏丞相脸色一变，正要把苏青玉给扯开，不过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十二几乎是在同时，出现在苏软软的身边，抓住苏青玉的手臂，往后那么一拧，只听得清脆的咔嚓一声。

紧跟着，十二抬腿，一脚踹中了苏青玉的肚子，一下子将她给踹出了几米远。

而同时，苏丞相的反应也快，上前一步，挡在了苏软软的跟前，然后再转身查看，“软软，有没有受伤？”

苏软软摇了摇头，“爹爹，我没事。”

虽然苏软软说自己没事，但苏丞相还是动了怒，“苏青玉，你娘刚离世，你为此伤心过度，身为父亲也能理解你悲伤的心情，全家上下都为此而难过，但这并不是你可以随性妄为的理由，你娘还有你弟弟的死，都与软软没有任何关系，你若再胡言乱语，做出伤害软软的事情来，就别坏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给你死去的娘亲的面子而责罚你了！”

苏青玉趴在地上，听到苏丞相的话，哭着笑起来，指着苏软软的方向，字字诛心地发问：“倘若不是因为她霸占着陈太医，倘若陈太医能早一步到，我娘至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吗？我弟弟又怎么会因为在娘胎里耽搁太久，而一出生就没了气息呢？就是因为她，让我娘和弟弟一尸两命，难道我不应该质问她吗？”

一听这话，苏挽如马上站出来为苏软软说话：“曹姨娘的死怎么能怪在软软的头上，当时软软因为落水昏迷，情况也十分危急，而且她在里头根本就不知道曹姨娘这边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她一醒来，听说曹姨娘早产的事儿，不顾身子没好全就赶过来了，二妹妹你却这般恶人先告状，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吧！”

“胡说！我当时在兰阁门口那边哭着求陈太医能出来，可兰阁里的人各个都像是聋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他们甚至还把我给扣起来，还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嘴巴，苏软软就是怕我娘如果生个男孩儿出来，会威胁到她在相府的地位，什么不小心落水，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这一定也是她故意的，就是想扣住陈太医，进而害死我娘和弟弟！”

春花原本就是个急脾气的，听到有人这么污蔑自家小姐，当即也红了脸，上前一步反驳：“你简直是胡扯！我家小姐是相府嫡女，就算是曹姨娘能平安生下个小公子来，也不过是个庶出，如何能动摇我家小姐的地位？而且当时小姐被送回府里的时候气息微弱，昏迷不醒，满府上下都瞧见了，我家小姐怎会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一个姨娘？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苏挽如跟着说道：“爹爹，软软不小心被人给挤下河是千真万确的，我当时是在旁边，而且除了我之外，还有秦太傅家的公子秦钰楼也瞧见了，而且还是他跳下水救了软软，还将人给送回来的，爹爹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把秦公子叫过来一问便知。”

苏丞相自然是不会去怀疑苏软软，不过他还没说话，苏老夫人先开了口：“此事与软软无关，说起来也是我这个老太婆没有做好，但生孩子本就是要去鬼门关走一趟的，曹氏没能垮过去，这只是一个意外，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排好曹氏的后事。”

这分明就是在给苏软软推卸责任！

苏青玉恨得咬牙切齿，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常妈妈给捂住了嘴巴，在她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小姐，三小姐她是嫡出，没有必要更没有理由费尽心思地去害曹姨娘，老夫人现在是在保你，你若再胡言乱语，届时就再没人会为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