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迎接太子的仪仗队伍,已经出城好几日了。
但是,江南城里,关于太子的话题,一直络绎不绝。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般好看的人,如小话本里的天神一般,俊朗非凡。”
有小姐说起前太子,现在的太子:姜玉郎,眼里一片仰慕,一脸绯色,娇羞至极。
玉陌是前太子,不过如今皇帝下了旨意,元瑾为闲王,只是玉陌到底还没有举办册封仪式,为了区分,大家称呼玉陌:玉太子。
“是吗是吗,好可惜,我居然没有看到。”一旁有小姐一脸的惋惜。
“我也没有,听见到的人都说,惊为天人。真好奇玉太子长何模样。”
“咱们江南居然住着这样的人物,居然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听说。”
“是啊,江南卧虎藏龙。”
“玉太子平时肯定都不出门的,若不然,那般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一出现一定会引人注目,哪能藏得住。”
“就是,还有那个仙子才女,居然是玉太子的未婚妻。”
“听之前见过仙子才女的人说,他们最是登对。”
“真是想不到,仙子才女居然是施家的小姐。”
“就是,这施小姐传言身患恶疾,一直养在深闺,谁能想到,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仙子才女。”
“是,说起来,这施家,作为江南城的大商户,一直名声在外,没想到,教养女儿也是如此有一套。”
“若是施家当家主子和夫人没有遇难的话……”
“哎,谁能想得到。”
“更想不到,自小有婚约的人,居然是太子。”
“对,怪不得玉善堂能做那么多的善事,原来都是施家在支持。”
“听说玉太子是经商天才,施家能有如今的财力,都是玉太子的功劳。”
“施家遇难的时候,大家还道一介孤女可如何生活,如今倒好,直接就成了太子妃。”
……
江南的传言,离开的玉陌并不知道。
仪仗队一路都是走的官道,一路上引起不少讨论和围观,也有地方官的邀请。
玉陌一律推辞了。
一路浩浩荡荡,却没有和任何官员有过连接。
仪仗队已经走了三日了。
途中歇息时,主仗马车前,男子走下来,长身玉立,面容俊美无俦,凤眼凌厉,侧脸如刀削。
他迎着阳光而站,脊背挺直,一身刚毅之气,任谁也认不出来,这潇洒如松的人,是那个羸弱久病的孟大公子。
玉陌手上拿着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目光冷凝。
召来姜大人,“还有几日到京城?”
“回殿下,按照现在的速度,还有五日。”姜大人一身正气,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称呼玉陌,态度是半点也不含糊。
这些日子,玉陌已经习以为常,点点头,“江南那边可处理好了?”
“是。”
“京城那边可以开始放消息了。”玉陌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是月璃亲手替他带上的祥云琉璃玉。
琉璃玉,玉琉璃。
是他和她的名字。
玉陌想起月璃,心中一片暖意。
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着远处,眸光幽远:
阿璃,听到那个消息,你一定不能太难过。
姜大人听着吩咐,知道玉陌说的是什么事,“是。”
“注意闲王妃的动向,再有异动,格杀勿论。”
玉陌皱眉,想到胡惜云做的事,语气无比冰冷。
身上的王者气势,霎时间弥散开来,姜大人头更低了,心中却是骄傲无比。
“是。”
姜大人离开,一旁,女子一袭蓝衣,头戴面纱,缓步走过来。
她抬眼,眼神飘忽,不敢直视玉陌。
相叠在身前的双手,不停地搓着,显示她此刻的紧张。
“有事?”
玉陌的声音,没有温度,听不出情绪。
周围的人都离得远远的,仪仗队中的探子们,不时瞥过来一眼,郎才女貌,无比登对。
“无事便回吧。”
玉陌语气淡淡的,说完,向着马车而去。
身后的人心中一急,快走两步,“大哥。”
说话的,俨然就是在江南待了许久的孟思恒。
玉陌回过头,孟思恒不敢看他,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我们真的要成亲吗?”
玉陌看着她,没有回答。
孟思恒绞着手指,“大哥,我不想伤害阿璃,也……也不想让……让……他们失望。”
这个“他们”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原本以为很艰难的话,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难,孟思恒松了一口气。
从知道真相开始,她就不敢和玉陌说话。
眼看着就要进京,再不说怕没有机会了。
“你……”玉陌似乎没想到,孟思恒会如此说。
他知道孟思恒和月璃要好,如今发现,孟思恒是真的将月璃放在心里的。
孟思恒低头,“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阿璃,阿璃的心里也只有你,若是她知道我们……她一定会伤心的。大哥,一定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
玉陌看着孟思恒,顿了好一会,安慰她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孟思恒一听,点点头,一扫这几日的阴霾,长叹出一口气。
这些日子,在她身上发生的变故,一个接一个,每次她都觉得自己要熬不住了,但是依然熬到了今天。
从一开始到了江南,兴冲冲地去了万秋寺,人去楼空,小院子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的灰。
她还记得那一瞬间,心里的失落感和难受。
在江南待了几日,四处打听着,亦是没有任何清竹的消息和下落。
而后,那些人找到了她,跟她讲了一个小话本里才会发生的故事,告诉她,她就是里面的主人公。
她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却不想,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全都是那边的人派来的。
还有她一直信赖的丫鬟慧心,从小看着她长大,佐证了他们的真实性。
她一时接受不了,一病不起。
怪不得,孟家二老对她的态度并不似普通父母那般,孟夫人还好,孟老爷每次见着她都有些躲闪,她从前不知,如今明白,原来如此。
还有那些夫子,不光教她普通小姐需会的技艺,还教她看时事断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