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个月前,林麒云接到皇上的密令,让他即日启程回京述职。
自从秦湛回京任职后,两个人也时常通信,秦湛也跟他说了一些京中的形势。
南疆自从跟大虞表示了休战的决意后,两国之间一直在为休战协议商讨中。
这一年多以来,西南军那边丝毫不敢懈怠,每日还是坚持操练。
有传闻说,南疆的皇帝虽然主和,但是二皇子等其他各方势力还是蠢蠢欲动,尤其是二皇子,他还是主战的那一方。
因而,两国的谈判始终还没出了结果。
原定的那些赔偿,大虞也是迟迟未能收到。
就连南疆那边欲派公主过来和亲,也是未能定下来。
自去年入冬后,更有传闻说,南疆的二皇子已经悄悄潜入了大虞的京城,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秦湛向皇上举荐了林麒云,称他作战英勇,是个人才,请皇上招他入京辅助自己。
皇上同意了。
林麒云收到皇上的密令后,带着亲近的随从,约有二三十人,一路从西南往北,进京。
在路过昆州和永州交界的齐云山时,他们碰巧遇到了一帮土匪。
一路上为了方便赶路,他们都是穿着便衣,也算是那帮土匪倒霉,他们劫谁不好,偏偏去劫持林麒云他们这一帮人。
林麒云原本为了赶路,不想理这些地头蛇。
但是听当地的老百姓说,这帮土匪无恶不作,他们那里很多清白人家的姑娘都被他们掳上了山,糟蹋了。
林麒云问:“州府为何不管?他们为何不派兵镇压?”
百姓说,他们的知府大人是个怕事的,压根不敢去镇压。
所以才造成那帮土匪胆大妄为。
林麒云思虑过后,决定帮这里的老百姓一把。
带着他的贴身随从,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那个土匪窝剿了。
救了了很多被困的女子。
他把那些女子遣送回家,唯独只有一个女子不动。
他问她:“为何不回家?”
她答:“我本是新嫁娘,我如今这个样子,已是无家可归。”
说着,女子便给他跪下了,哭着道:“将军,若你不嫌弃贱妾,你就让贱妾跟着你吧?”
林麒云皱了皱眉,一脸为难。
他说他要进京,还有要事,然而女子却是铁了心要跟着他,他没答应,她便去自寻死路。
在她拎起裙子准备去撞墙的时候,林麒云突然瞧见了她脚上穿的那双红色绣花鞋。
绣花鞋已经很脏很旧了,但依然能看得出来那上面绣着的花纹。
很眼熟。
林麒云连忙拦住她,问她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这个女子,便是逃婚后,被齐云山的山匪绑架到山上,被折磨了近一年的姚玉儿。
现在的她,早就是破败之身。
她知道,她已经无路可走。
昆州、永州都回不去了。
原本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山上度过去了,没想到,却突然来了一位长得这么俊的将军。
姚玉儿一瞬间看到了希望。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赖上他了。
因此,他问的时候,她把自己的身世说得非常惨,更没说自己逃婚,只说是自己在远嫁的路上,被山匪掳上山的。
“回将军,贱妾名叫玉儿,姓姚。家在昆州。父母、亲人都不在了……”
听说她家住昆州,林麒云心里有些失望,原来她并非是当初救他的那个姑娘。
也许是因为她脚上穿的鞋子让他有些莫名的熟悉感,所以,最后他还是同意把姚玉儿带着上路,只不过,他也说了,等到了京城,他就不会再管她,让她自寻出路去。
这一路上,姚玉儿时时紧跟着他身边,时不时地还会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
他是男子,倒是可以不在乎名声,但她到底是女子,男女有别。
有些话,林麒云也不好直说。
没想到,现在快到京城了,姚玉儿竟胆大直接地提出此种要求,林麒云不由得生怒。
说完那些话后,他便冷漠地转身,下楼去找他的随从睡大通铺。
那些人见他一个人回来了,不由得调侃道:“将军,你那位小娘子呢?”
林麒云刷地一下冷下脸:“休的胡言乱语!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今后谁若胆敢再多说一句,小心我割了他的舌头!”
他的一番话,让那些士兵全都不敢再乱言,一致齐声道:“是!”
……
谢薇喂马的时候,有些无聊地坐在一旁的墩子上,对着黑色的骏马喃喃自语道:“你说,我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秦湛。
谢薇来京城的消息,她还没告诉秦湛。
主要是她还没想好应不应该跟他说,她怕说了,万一打扰了他怎么办?
他此时所处的位置那么危险,万一有人查到了她,给他惹了麻烦又怎么办?
诸多顾虑,以至于这一路上谢薇都在逃避这件事。
如今,已经在天子脚下了,不得不想出一个结果。
然而,谢薇还没想清楚,突然有一个人闯进来,指着那匹马问她:“你是谁?从何而来的这匹马?”
谢薇转头看向那人,这一看,更觉得眼熟了。
“你是?”
林麒云一脸沉冷地盯着谢薇,又问一遍:“我问你,你从何而来的这匹马?”
谢薇挑了挑眉,“怎么了?跟你有关系吗?”
林麒云沉下脸,“当然有关,这匹马,是我一个朋友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谢薇心中有些诧异,难不成他跟秦湛认识?
可这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啊?
“巧了,这匹马,也是我一位朋友所赠。这位兄台,会不会是你认错了?这天下的黑马多了去了,你怎么肯定这匹马是你那位朋友的?”
林麒云轻哼一声,“这匹马,是我亲自挑选,赠送给我朋友的。我岂会认错?”
“哦?你朋友姓什么?名谁?”
“我朋友……”
林麒云话说一半,似乎发现不对劲,转个弯问:“那,姑娘你的朋友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谢薇好笑地扬起眉:“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那我凭什么告诉你?”
谢薇双手环胸,觉得这人真是一根筋,还挺固执的。
“得了,看样子是谈不拢了。”
谢薇站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姑娘,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