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三年春,黄杨大师与唐国国师李青山在道判离亭里下棋。
黄杨大师问李青山:“夫子究竟有多高?”
国师李青山想了一下,答:“夫子应该有好几层楼那么高吧。”
黄杨大师若有所思:“二层楼,就已经很高了,竟然还有好几层那么高?嗨,那是真高啊!”
二层楼,说的自然是书院的二层楼。
这也是通往书院不可知之地的捷径。
相传, 这里面隐居有十二位先生,他们都是夫子的得意门徒。
其最低修为者,都是五境至最后得知命境。
而超越五境者,之上的超凡与无距境,也更是有几人。
仅从这里看。
夫子既然能教出如此多的世间有名的强者。
那么却也其实,当得起有好几层楼那么高。
但是...
现在...
当夫子借剑, 仅以一击, 便斩杀同为无矩境的黄金神龙,当夫子登天堵门,当夫子化月,照亮了这世间的黑夜,他们这也才真正的意识到。
原来。
夫子不仅仅只有好几层那么高。
而是有天那么高。
“好一个夫子。”
“好一个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这规则,也果然是用来打破了。”
“能够在凡人之躯,在短短的数千年时间之内,便已成长到了与天齐平,且还尤胜天半子的程度。”
“真不得不说。”
“咱们这位夫子,果然了得。”
李长生满脸钦佩地说。
眼下,他已取得了夫子化月以后最大的好处,因为如果没有夫子补全天地规则,将自己的道,融入天道之中,以身化为明月,那么,这个世界也不可会晋级。
而不晋级。
无矩境(神通境)便已是天花板了。
而且, 夫子化月,也还有一个好处, 他堵住了天荒所谓的神国之门,也堵住了天道昊天神干预人间的触手,使之其已不可能再降临。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为外来户,降临者的李长生,才方敢放开手脚,且无所顾忌。
否则,就以《将夜》世界,昊天神的敏感,且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人间的尿性。
恐怕李长生才刚刚提升一点点武道修为。
且不要说是神通境。
哪怕就是破虚境。
哪怕是天人境。
但凡你只要修行的不是这一个世界的法门,且还掠夺了这一个世界的天地元气为己用。
那么不好意思。
冥王会亲自找上门来。
小气。
没错,这将夜世界的天道,昊天神,本就一个小气鬼。
祂视苍生为禁脔。
也容不下这个世界,有任何的超越了五境的存在,来与他一同分享可操纵这个世界规则。
祂视规则, 唯自己所独有权柄。
祂发动永夜,祂降下冥王,不断地收割着这个世界, 已超越了五境的大修行者,也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认真说起来,李长生是要感激夫子了。
因为如此没有夫子,他就得继续蛰伏。
如果没有夫子,他就最多只能以【一念满级】,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神通境的巅峰,而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打破极限,拥有与化月以前的夫子,至少也是并肩的修为。
“《战神诀》脱胎于《战神图录》,是【大唐双龙世界】创世神灵战神所修行的功法。”
“它的极限,本就是神灵境。”
“而我眼下,也终于拥有战神之体了。”
“想必,即便是在人间,遇到化月以前的夫子,又或者是昊天神的降临之躯,也应该有一战之力了吧?”
至此。
李长生也终于在《将夜》异次元里面,拥有了自保之力。
“唔。”
“就看在你这老头的人品,而且还帮过我的份上,等我有一天,能够打上天荒,掠夺这个异次元本源的时候,我会放过你的。”
“嘿嘿嘿嘿...”
“只撸太阳,不好月亮。”
他傻笑着。
“你笑什么?”莫山山问。
‘书痴’莫山山问。
她撅着嘴,且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正搂着自己的李长生。
夫子升天了。
大家都很难过,我也很难过,难道你都看不见吗?
李长生顿时哑然一笑。
“没有。”
“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带你去天上看一看。”
他解释地说。
“啊?”
“你想要我死吗?”
莫山山更生气了。
这苟男人,怎么能这样。
昨晚上腻味的时候,还叫人家小甜甜呢。
这一大早的,也才刚刚提好裤子,就要送人家去死了吗?
“不是。”
“我没有。”
“我是说,我要亲自带你去天上玩...”
李长生连忙解释。
去看了看夫子的尸体(月儿)与昊天神的真身(那一团永恒的昊天神辉)。
这也没毛病啊!
“哼!”
莫山山嘟起嘴来:“还说不是想要我死,你不是想要我死,你干嘛要送我上天?”
李长生;“......”
.
此刻。
将夜大陆往南,一片汪洋之上,有一道人驾驭着一叶扁舟,也正在向大陆驶来。
他是陈某人。
道门清静境。
书院的十二先生,陈皮皮的父亲。
也与此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西陵神殿的后台,未可知之地,知守观的观主。
十六年前,柯浩然因情劫难渡,感人间寂寞,而选择战天而死,可西陵神殿却传出谣言,说是柯浩然因为杀戮太多而入了魔,被天地所不容,这才遭到了天诛,是罪有应得。
而这,也因此得罪了夫子。
夫子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他仅以一根木棍,便杀上了西陵神殿,斩尽了未可知之地,知守观的所在,桃山之上的漫山遍野的桃花。
而陈某作为道门的主宰,他自知自己不可能会是夫子的对方。
于是,便请来了天下的另一个未可知之地,佛门悬空寺的讲经首座,两人一起联合起来,对抗夫子。
可惜事与愿违。
夫子太强了。
悬空寺的讲经首座,才刚刚踏出山门一步,便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夫子,手中的小木棍,给敲得抱头鼠窜。
扭头就逃。
他缩回了以佛祖肉身与佛祖棋盘所化而成的悬空寺。
便至此以后,再也不敢下山。
而观主陈某人,就有些惨了,他可没有佛祖的肉身守护,于是,便被夫子给被放逐到了南海,只要敢踏出大海一步,踏足大陆,便会遭到夫子的小木棍的敲打。
而这一敲打,便是十六年。
当然,这十六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干。
天天在海上漂浮的他,久而久之,便感觉到有一些寂寞了,他需要一个人来陪,所谓男儿本色嘛,于是便凭借着自己在道门至高无上的地位,轻松的搞定了南海的圣女,在小船上过起了没羞没躁的二人生活。
这一来二去的,事情搞多了,结果,就又搞出了一个人来。
而这个孩子,也正是陈皮皮。
这家伙,出生在万里碧波的大海之上,父亲是道门至尊陈某,母亲是南海圣女,可他却并没有能享受到父爱与母亲。
因为陈某压根就不能上岸。
所以,也为了避免在小船上,奶孩子这样的闹剧的发生,陈某便早早的,托人将陈皮皮给回了西陵。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连自己孩子,居然也会拜入夫子的门下。
这一瞬,就是十六年,今日,他终于踏足大陆了。
陈某看着这眼前的黄沙。
他眼前不又浮现了,当年夫子以一根小木棍,赶自己下海时的情景。
而那时他,又是多么的绝望。
可如今,夫子终于升天了。
而且也结束了他数十载的南海飘零。
“哈哈哈哈...”
“好。”
“这感觉不错。”
“今日,我终于可以脚踏实地了。”
他闭着眼睛。
细细的体会着脚底下的黄沙,淌过自己的脚缝隙的感觉。
“唰。”
他睁开了眼睛。
那小木棍又来了。
只是,眼前的小木棍,已再也没有了夫子神念的支持。
“当年,你就是用这根小木棍。”
“将我驱逐于南海。”
“如今你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难道,你还要以这根小木棍,继续阻拦我吗?”
陈某大笑起来。
他挥了挥手。
小木棍顿时已失去了灵性,跌落在了沙滩。
这一波...
这一波是赢嘛了好吗?
陈某他消失了。
他的每一步踏出,都是数千里外,而当他踏出了数十步以后,西陵,西陵神殿,西陵神殿的大教堂。
教主熊楚墨此刻也正在纠集着一帮西陵神殿的属下,他们正在商量着,这夫子既然已经升天了,那么这夫子所庇佑的唐国,还有必要存在吗?
哦。
还有...
那小女娃。
现在也管那小女娃到底是冥王之子也好,光明之子也罢,但是总之,既然如此重要,那也得应该,掌握在他们西陵神殿的手中吧?
“唉。”
“可惜啊!”
“夫子虽然走了。”
“可他还有十三个弟子留了下来,而且这十三个弟子,除了这新收的最小的弟子以外,其他的也都传闻个个都不俗。”
“是啊!”
“除此以外,那夫子所留下来的惊神阵也还在,那朱雀大街上的人字符也在,咱们虽人多势众,可以纠集各国,可是细算起来,好像也胜算不大也。”
有人支持。
就有人反对。
而正在此时,这神殿的大门‘咔咔咔’已经被人给硬推了开来。
是陈某。
他走进来以后,只说了九个字。
“夫子逆天,当举世伐唐。”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已过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而一个星期,也足够西陵神殿,来纠集各国的大军,当然,也还是各国的大修行者。
唔。
比如剑圣柳白。
剑圣柳白是南晋剑之主,五境之知命境,但他这知命境却非是一般的知命境,他不是不能突破五境,而是不想突破,因为他要养剑,要养世间最强之剑,如果说这个世界,五境有门槛的话,五境之上,他也尽可斩之,而除了夫子以外,他自认了天下第一高手。
嗯。
按理来说,像这样的一个人,他应该是不会听从西陵神殿的使唤才对的。
可是,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此行,有两件事情,是他必须要去做的。
而不做,则念头不会通达。
第一:找出冥王之女,并且斩杀掉,完成夫子也未能完成的遗愿,替这世间的太平,扫清最后的一点点的障碍。
第二:他要去问一问,那浩然剑的第二任主人,凭什么,夫子借剑,不来借他剑圣柳白的大河剑,而选择了找这样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借一柄前主人早就已经败于昊天之下的败军之将的剑呢?
说穿了。
他剑圣柳白,就是不服。
.
而也就在此时。
长安城。
那位受佛祖的嘱托,而带着佛祖棋盘,赶来大唐的悬空寺讲经首座。
他也终于到了。
这位悬空寺的讲经首座,乃当世佛宗第一人,修得肉身与精神皆成佛,其肉身刀枪不入,且金刚不坏,乃号称‘人间之佛’。
当然,他也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肉身太过于笨重了,且行动缓慢,所以,即便是其身为五境之上的大修行者,这一路走来,从荒原极西之地的悬空寺,走到这大唐国长安城,也近乎于用去了其一个星期的时间。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诸位施主,别来无恙否?”
悬空寺讲经首座。
今日他堵住了书院的大门。
“咋...”
“你这大和尚,到底想要干什么?”
书院众弟子都有些怒了。
这老师夫子才刚刚升天了没几日呢。
居然就已经有人打上了门来。
这还了得?
所以,也几乎不用请。
很快,这书院的门口,除了宁缺,因为要照顾从苍穹之上跌落,又已经晕过去了桑桑以外,其他师兄与师姐们,此刻,也正冲着这悬空寺的讲经首座,怒目而视呢。
“诸位施主息怒。”
“贫僧我此来,可并非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天下苍生,诸位施主,还请将冥王之女交出来。”
这位悬空寺的讲经首座,他也明知道,所谓的冥王之女,其实也就是光明之女,是那昊天神留在人间的一缕分身,可他就是不说。
大家都装糊涂嘛。
而只要能够占据大义,他也不愁对方,敢包庇那冥王之女。
“我cmnd***,贼秃驴.....”
“什么冥王之女?”
“这里没有。”
“滚。”
书院众弟子异口同声。
他们可不会惯着对方。
而且,让他们交出,老师千辛万苦才留下来的小师弟的小侍女,那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书院,可没有这个习惯。
而且,即便是要杀,那也得等自己老师,留在那小侍女体内的人间之力,已经不起作用了,对方真正的黑化了以后,否则谁若是敢来书院要人,那么谁就是他们书院的敌人。
“你...”
“你们都疯了吗?”
“如此执迷不悟。”
“唉。”
“看来,也只能将你们打醒了。”
这位悬空寺的讲经首座,此时,已一脸的悲天怜人,这是又要做裱纸,又要立牌坊吗?
切。
你强闯就强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