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吃饭,吃完饭别忘了送小琳上学。”
“…是不是哪不舒服?”女人俯下身,用手背按了按王锦额头。
“没事,妈。”王锦半眯着眼睛,努力振作起精神,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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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女人吃着碗里的白粥,时不时抬头看看王锦和王琳,“你俩是不是要交伙食费了?”
“嗯。”王琳低下头,“秋天刚开学,一人一百三十块,这是一个月的。”
“噢…两个人就是二百六,二百六…嗯…等会儿啊。”女人放下碗筷,穿上外套下了楼。
过了一阵,她虎虎生风地走了回来。
“看,全新的哦。”她得意地微笑,手中钞票甩的哗啦作响,“我特意去银行换的。”
“到时候他们的钱都皱巴巴,你们就把他们都比下去了。”
王锦沉默着收下,他注意到女人的耳环不见了。
五点半应该是早市正热闹的时候,看来她去银行之前还去了一趟那里。
“看我干什么?你这小孩。”女人甩了甩头发遮住耳朵,用手指戳着王锦的脑袋,“行了,我吃饱了,别把钱弄丢了啊。”
王锦点点头,望着女人钻回卧室用被子蒙住头,过一会儿又偷偷跑过来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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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您歇着,我再去买点鱼。”
“我妈今天早上来过吧?去了那个摊?谢谢哈。”
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王锦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把自己那份伙食费也花了出去,他再次骑上电动车。
尸体是肯定会发臭的,酸菜只是用来掩盖异常的气味,真想把这五天拖过去,不得不用上冰柜。
想要不留下购买痕迹,废品收购站绝对是最佳选择。
半个小时后,王锦看着面前的冰柜,又看了看那辆二手电动车,开始考虑怎么往回搬。
“哟,锦哥!”远处传来一阵卡车轰鸣,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人影跳下来,满头黄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妈的…”王锦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装没听见。
这时候跟混混扯上关系,自己的可疑程度会在瞬间攀升几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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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锦哥?你咋不理我?”人影快步跑过来,追上王锦。
面对这矮了足足一个头的初中生,混混完全没有身为年长者的自觉,反而一口一个哥叫的自然又亲切。
“咋了这是?家里要冻东西?”
“闭嘴。”王锦深吸一口气,把鸭舌帽按在对方脑袋上,“要么滚蛋,要么装车。”
“诶,好嘞。”混混连忙点头,把小皮卡上的破烂全都卸下来,又吭哧吭哧把冰柜抱了上去。
紧接着,又轻车熟路地把王锦的小电驴扛了上去。
砰。
车门被关上,混混对副驾驶上的王锦赔了个笑脸,又探出脑袋。
“老头儿,你今天没见过我们,记住没?”
废品站的老头望着散落一地的破旧家具,忙不迭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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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哥最近有空吗?咱们都挺想你的。”
挂在反光镜上的塑料观音像轻轻摇晃,车载音响放着很没品味的dj情歌,混混也跟着观音像一起摇头晃脑。
“说真的,没你出马,我就得成天去别人家搬家具抵账,怪辛苦的,又卖不了几个钱。”
混混叹了口气,“最近条子管的严,说是第多少次人口普查来着?社区看着呢,咱们也没办法闹太大动静。”
“又有活了?”王锦闭目养神,眉头微微皱起。
“嗐,欠账不还的人可有的是,要不怎么说现在的人越来越坏呢。”
“那个词叫啥来着?世风…什么,日…日…”
眼看着混混半天也没日出来,王锦轻轻摇了摇头。
“我最近没时间。”把副驾驶的座位往后调了调,他半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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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半,早市刚刚结束,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便推着小车,来到了地下仓库的入口。
“刘叔。”带着塑料手套的王锦迎了上来,他在围裙上蹭了蹭手,接过了推车。
“今天没上学?”
“请了一上午假,把酸菜缸刷刷。”王锦笑笑。
“哈…真懂事。”刘爱国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突然,他皱起眉头,抽了抽鼻子。
“什么味儿?”
“酸菜缸?”王锦眯了眯眼睛。
“不,不对。这味可挺奇怪,有点熟悉。”刘爱国抽了抽鼻子,“上个月给我妈守灵的时候闻到过。”
“啊…那应该是我点的熏香。”王锦笑笑,“酸菜缸放太久都发霉了,给我呛的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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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吗?应该是。”刘爱国点点头,不打算继续深究,“推车用完拿回来就行啊,不用着急。”
“好嘞。”王锦点点头。
嘎吱,嘎吱。
嘭。
王锦推开仓库门,把袋子里露出的半条胳膊踢到一边。
他刚才在清理这个。
女人做过的美甲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搬运的时候划开了袋子,让里面的液体渗了出来。
“九…十,对得上。”把指甲单独包起来,王锦抬起三具尸体。
女人和男人竖着放,孩子横着放,刚好能填满底层,这是他提前估算过的。
安放完尸体,王锦开始往里面排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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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当然是不够的,勉强把尸体盖住,剩下的还要在缸里腌成酸菜。
哗啦——
王锦抬起桶,半化开的冻鱼成堆落下,盖在白菜上面。
难闻的腥味扩散开来。
又往里面倒了两桶鱼,眼看着冰柜半满,王锦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开始腌酸菜。
这些酸菜必须失败,还要失败的很彻底,最好明后天就开始腐烂,这样才能成为充足的借口。
王锦把女人手上脱落的指甲丢了进去,丰富的细菌和指甲上带着的腐肉会解决一切的。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孩童坐在小马扎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十二岁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对死者毫无敬畏之心,为了亲近的人能随意杀戮,无视道德与法律。”
“这样的人,天生就应该亵渎那些崇高的,杀死那些空泛的,击碎那些虚假的,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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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亏你如今还坚守着底线呢…否则世界上就要多个高智商的反社会罪犯了。”
“这算是种恐惧吧?你的‘底线’,是对自己成为那种人的恐惧。”孩童翘起二郎提,脚尖上下晃动。
“有人说过你很中二吗。”王锦从孩童屁股底下抢走了马扎,坐在上面歇息。
“切…噢对!你还记得这个吗?”孩童并没有恼怒,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兴致勃勃地站在王锦面前。
他从兜里掏出按键手机点开账号,翻出密保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最讨厌哪种人。
“英雄。”王锦摘下手套。新
“哈!答对了!”孩童双手插兜,开始在充满腐朽气息的地下室里转悠。
“最讨厌的不是坏蛋,而是英雄啊。”
“我其实不太清楚为什么要设成这个答案,只是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出来,又觉得很酷。”他又停在王锦面前,“你现在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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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部分杀人放火的坏蛋都没找到我头上,而舍小家为大家的英雄,刚好把我给舍弃掉了。”王锦说的很自然。
“真是小家子气的回答啊,太令人失望了!”
“是的,就是这么小家子气。”王锦脱掉雨靴,认真清理干净自己的痕迹,“我就是小家子气的人,如果哪天轮到我拯救世界,我肯定掉头就跑。”
“救世主很多人都能当,但‘王锦’就这么一个。”
“啊…就不能稍微当一下吗?”孩童脸上写满了失望。
“可以啊。”王锦收起马扎,“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节假日不调休,一年有两个月带薪休假,随时能陪在想陪的人身边——如果这样的话,当多久都行。”
“好现实!你怎么变成这么现实的大人了!”孩童用手捂住脸颊,哀嚎着钻进了地面。
王锦摇摇头,后退着离开了仓库。
跟孩童瞎扯淡的时间里,他已经调整好了一切。
仓库虽然凌乱,却不再有他的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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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他就没来过这里了。
这些酸菜,冰柜,都是他们一家三口自己鼓捣出来的东西。
菜农和废品收购站的老头或许能意识到不对劲,可他们拿不出证据。
处理尸体很不容易,王锦也清楚自己的布置拖不了太久。
警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高手很多,一旦被察觉到异常,发现尸体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现在勉强安全了。王锦轻轻松了口气,关上仓库大门。
迈步走上楼梯,王锦跟两名穿着制服的人影擦肩而过。
“诶,小孩,你知道六楼那户人去哪了吗?”
其中一名戴眼镜的瘦高男人按了按手里的圆珠笔,向王锦提问。
“谁?刘志远?”王锦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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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楼不就一户人家吗,就那个当初中老师的,还有个小胖儿子。”
“不知道,好像是孩子生急病去医院了。”王锦缓缓摇头。
“嗐…这边上户口呢,我给他打个电话。小孩你先别走啊,问你几个问题。”
瘦高男人一挥手,身旁那个年轻的女人便俯下身,笑眯眯地对王锦问了些“家里几口人”之类的弱智问题。
王锦笑着回应,同时把手伸进裤兜,挂断了刚要响起的电话。
手机是死去男人的,其他人打来王锦可以用录音和伪装声音糊弄过去,可惜现在没办法接。
“唉…没接,发个短信吧。”
嘀咚。
提示音被王锦的咳嗽声迅速掩盖过去,他迅速敷衍完了提问,跟二人告别后转身上楼。
“这小孩…”听着王锦远去的脚步声,年轻女人恋恋不舍地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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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瘦高男人把笔记本架在胳膊底下,推开单元门。
“长大了肯定很俊。”女人迈步走出,“可惜家里穷啊,你没闻到吗?他身上有怪怪的味道。”
“回去你给法医小秦描述一下,说不定是什么动物尸体的味道呢。”男人拉了拉衣领,“我感觉他不太像好人。”
“凭啥这么说人家啊,他还小呢。”
“直觉。”瘦高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小陈,你还得练。”
“是是是…师傅最厉害了,再厉害不也得出来查户口。”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楼道里的窗户旁边,拎着手弩的王锦缩回身子。
——
午休铃声刚刚结束,王锦从教室办公室里走出,坐回后排靠窗的位置上。
他这时候还没经常性迟到,在老师眼中算是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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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必要的关注对现在的王锦来说很碍事,比如缺席了会被询问,课上睡觉会被喊起来。
好在王锦把坐着睡觉这项技能掌握的炉火纯青,整整一下午都没被发现。
学校生活很平静。
王锦在四班,隔壁五班是王琳,再隔壁的六班是那个小胖墩和他爹刘志远的班级。
由于王锦昨天向主任提前请了假,父子二人的缺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