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更像是炼金术师。
略微思考后，王锦迅速找出了这句话的问题。
这跟“外神也是一种怪谈”类似，是用人类的视角，人类的体系，强行解释更高层次的存在。
“两个问题。”王锦伸出手指，他知道女神的脑细胞撑不了太久，“首先，你对‘炼金’体系怎么看？”
“其次，如果外神更像炼金术师，炼金术师的力量来源灵界，那为什么身为‘灵界之主’的伊恩，永远也成不了‘外神’克图格亚。”
王锦的提问给女神乱糟糟的思路指明了方向，正在用力抓头发的她拿过点心，一边自己吃一边塞向王锦。
就这样，世界真相的一角和小熊饼干同时被王锦接收着。
“我的看法嘛…”女神思索着，“毕竟来源特殊，所以有些地方还是蛮值得研究的。”
“来源…来源。”王锦念叨着这个词，“说清楚点？”
“不行，”女神交错双手食指，委屈巴巴地摇头，“这是‘保密协议’，是交换漫长和平的‘货币’。”
“我找炼金术师去问？”王锦戳了戳女神额头。
“那我就管不着啦，”玛格丽特咬住王锦的手指，微微用力，“前提是你消停躲好，别再被找到。”
“嗯…”王锦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有些‘知识’本身就很危险。
“第二个问题，伊恩为什么没办法成为外神，我现在要回答了。”电话亭小姐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什么决心。
“升格。”她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我就知道！”王锦猛地一砸床板。
——
三天前，红雾神国。
“塔纳利昂怎么样？”冒险家——单独会面的时候，扮演他的通常是王锦——向着记录官小姐提问。
无名岛上开过庆功宴后，海伦陪着父女团聚的猎人小姐回了灵界。
“一团糟，不过情况算不上坏。”海伦苦笑着揉揉脑袋，灵体状态的她仍旧没摆脱宿醉，“拉缇被带走审判，这里暂时由莱恩神管理。”
“鹰雅和鹰潭呢？”
“喝酒，父女俩一起喝酒。”海伦叹了口气，“还拉着我喝。”
“鹰潭叔一直在给拉缇当侍从，他现在还没办法太顺畅的说话，就是一直在念叨‘对应’，‘对应’，也不知道对应什么。”
——
“胡六和二三对研究成果只字不提，可他们的团队还有另一个人。”
“起步阶段帮助他们熟悉灵界的鹰潭，他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对应’，他几乎失去语言能力却依旧牢牢念叨着这个词。”
王锦伸出两只手，一上一下，“你说‘来源’涉及到‘交易’，跟你做生意的是‘外神’，而‘外神’和‘炼金术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更进一步解释，就是‘对应’。”
他微微活动上方的左手，右手也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
王锦沉默几秒，把两只手拍在一起，“想变成这样，就得靠‘升格’，对吗？’”
“也不是，升格还不够。”女神叹了口气，“这不还是两只手吗？只是离得近了点。”
“曾经有人这么做过，”她也学着王锦的动作拍了拍手，“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王珏。”王锦脑子里嗡一声。
沉默几秒，他叹了口气，躺在床上。
不仅仅因为提到那个混蛋爹，其实王锦对这个名字已经脱敏了。
他难过是因为两只手始终有空隙，自己帮不上女神太多。
就没有办法吗？让下面这只手和上面那只手不分上下的办法。
“咳。”女神清了清嗓子，她的脸有些红，她抓住王锦的手。
十指相扣。
王锦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坐起身，看着已经不分上下的两只手掌。
啪！
女神打了个响指，王锦脑中关于这次十指相扣的记忆迅速模糊起来，她同时岔开话题。
“炼金体系是‘向外探寻’，怪谈体系是‘向内探寻’，想认清世界的真相，内与外缺一不可，但我就不明白了——你找这东西干什么？”
“我知道真相，可日子还是照常过啊，也没有怎么样。”她在说自己。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感兴趣，”王锦摇摇头，“但‘知道’总是好的，至少要知道你在面对什么，知道他曾经面对过什么。”
“做决定的前提就是‘了解’，我在这方面有强迫症，知道的越多越好。”
“所以，”女神得意洋洋，相当臭屁地笑了起来，“是为了我？”
“不然呢，”王锦看着她的笑容，紧跟着笑了起来，“我从来没想过拯救世界，我只想让身边的人都过得开心。”
“而你，你是个女神…我想实现愿望就得加把劲了。”
女神的脸越来越红，少年轻轻笑着，“不过难度不大。”
——
船是在两周后造好的。
其实本应该再快点，可惜越来越多的人靠拢过来，船队和飞艇几乎把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连烈阳厅过来送贺礼的小船都差点被挤翻，还好有萨雷斯的船队维持秩序。
人人都想看新任幽海船长是什么模样，有没有传闻中的三个脑袋六条胳膊，一顿吃几个小孩。
大部分人很失望，船长很年轻，可他一个脑袋两条胳膊，跟他们一样。
小部分人没那么失望，船长身边有很多…呃，年龄不那么大的姑娘——至少第二个传闻可能是真的。
王锦懒得跟他们废话，想留下的人自愿上岛，每人分得几块土地。
看热闹的人要交钱，不然奇克就放箭轰。
箭神最近心情很不错，躯体重塑计划进行的很快。
理查德也很开心，不过他们的喜悦下浮着一层阴云。
“这是干什么？”王锦面色复杂地看着理查德，传奇乐手正把他的小提琴包放下，
放在王锦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