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 提前到达的航班
作者:波波漆      更新:2022-03-21 23:13      字数:5136

于少爷的意识在几个小时后恢复了过来,终于知道疼了。

好在除了手臂的枪伤以外,他并无大碍。

可对于这个结局,于老爷子似乎不怎么接受。

私人医生在检查后,发现子弹打穿了于少爷的筋骨,这怕是要截肢。

所以,一方面,于老爷子遵守诺言,当场给高咏的账号转了五百万,可送养女送嫁妆的事却全然不提。

可喻戎觉得,就算他提了,高咏也一定不会要,没什么可惜的。

书库内那个复杂的玻璃仪器,被吴帐尝试着拆了下来,打算带回总部,换点奖金,这次也不算白来。

而那块多面体玻璃球,则抢先一步被那黑人抢去。

喻戎相当在意那玻璃球上红得发黑的标记,断定这玩意一旦失控,那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绝对不能带去市区。

但他并没有去抢,在黑人离开没多久,他就联系了叶子艺,让她派一批人盯住它,最坏的情况也是在海关将其截下,问题应该不大。

“感谢你们的帮助,让我儿子重新恢复过来。”

过了一会儿,于老爷子的气稍微顺了顺,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于激动,稍微冷静后,便出来招待外面的神棍队伍。

尽管他们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终究是自己请来的,有必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各位的路费,我都会报销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预订宾馆。”

话是这么说,可大部分人还是要脸,报销了路费后就灰溜溜地跑了,而那群穿西装的,连路费都没报就率先逃离了现场。

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规则调查员和记忆搜查员一伙6人。

他们不走,是因为要留下来等人,喻戎和高咏还在宅子里没出来呢。

前者正陪着私人医生给于少爷做手术,想办法把他的手保下来。

而高咏,则被于老爷子拉近了一个单间,打算跟他聊点什么。

房间内,于老爷子一脸凝重。

“小伙子,你叫高咏对吧?”

高咏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语气平淡:“对。”

“嗯,我查过你的底细,你和外面那些人都不简单。”

“……”

高咏默不作声,在他看来,既然事情解决了,钱也给完了,那现在说这么多废话纯属多余。

于老爷子也并不生气,他接着道:“我打听到,你女朋友绝症,所以缺钱用,是也不是?”

话音未落,高咏顿时抬起头,瞪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

于老爷子说着,撩袍坐在了对面。

“你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一些,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儿子,但开枪的事得另算。”

他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保镖把东西递过去,而保镖端着的瓷盘上,放着一张黑色金边卡片。

于老爷子接着道:“在日本,有一处地下斗角场,那是,有钱人的游戏,参赛者,都类似……咳咳!被辐射的怪物。无法报名,只能内推,致命,但是能搞到你想要的特效药,它能救你的对象。我把这个名额,给你。”

听到这,高咏猛地站起了身,接过保镖递来的东西,看看上面的内容,又看了看老爷子,半信半疑。

“真的?”

“不假。”于老爷子咳了咳,接着道:“这是报答,报答你救了我儿子;同时也是报复,报复你伤了我儿子。是福是祸,看你本事了。”

两人聊到这时,喻戎敲门走了进来。

“好消息,令郎的手保住了,我帮忙缝合了一下,你的私人医生在打石膏,以免活动时又伤筋动骨。”

“谢谢,太谢谢你了,这……你,怎么称呼?”

于老爷子激动地迎了上来。

喻戎摆摆头:“不客气,我得走了。”

“等等……来人,把礼金……”

“没必要……”

喻戎打断了于老爷子的话,正打算说下去,高咏却从他身旁路过,率先离开。

待高咏从他视野消失,他这才接着道:“真的没必要,我不缺钱,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喻戎又寒暄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这……”

于老爷子看了看喻戎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招呼一旁的保镖上来。

“哎……人情咱可不能亏欠咯,去查查,他家是做什么的。”

“没问题,您放心。”

“嗯……走,先去看看我儿子。”

……

喻戎离开于家后,高咏和苏见秋早就没了踪影,视野的尽头,一辆轿车渐行渐远。

不过有些惊讶的是,柳夜阑和吴帐、林妙还在门口等着自己。

柳夜阑此时已经带起了眼罩,察觉到喻戎出来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小碎步迎了上去。

“走,去玩。”

旁边的吴帐正在叫出租车,见喻戎出来,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和林妙打算去趟总部,你呢?”

“天快黑了,我打算先找个地方过夜。”

听到这话,林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喻戎,又看了眼一旁的少女,长长地“咦”了一声,嘴角疯狂上扬。

“迫不及待?”

“什么迫不及待?”喻戎没听明白林妙的意思。

林妙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解释,吴帐突然伸手朝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上去。

喻戎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什么污言秽语,我才不……”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电话那头是叶子艺。

“喂?”

喻戎率先打了个招呼,下一刻便察觉到,另一边的环境似乎有点吵闹,不是开会吗,刚才还好好的,发生什么了?

“喻戎,我这边出了点小意外,会议多半得延迟,你先回赣北吧。”

叶子艺此时正躲在墙角,她身后是一场大混战,吵闹得不行。

“你才是奸细!你全家都是奸细!”

“我为组织流过血,我为组织卖过命!”

“信不信我揍你啊!”

“我告你袭击国家公职人员!你信不信!”

“我就袭你怎么啦,我就……”

“许天辉你什么意思,你不打声招呼就到我的管辖省抓人!”

“呵,谁知道你是不是同伙呢?”

……

叶子艺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所以说编辑队伍质量参差不齐呢,我这边出了点问题,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

喻戎大概听出来了。

“嗯,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抱歉啊,等我回去再补偿你。”

叶子艺说完,先一步挂了电话,而后杀意盎然地参与了混战。

“都给我安静点!”

叶子艺突然发怒,直接冲向居中稳坐的许天辉,抬起高跟鞋踹向了他的胸膛。

许天辉反应速度也挺快,迅速往后退,但动作终究比不上叶子艺灵活,还是让她踢中了腹部。

“唔!”

“啪嗒!”

他被踢飞了出去,掀翻了沿路的椅子,吓得一旁的几人也纷纷后退几步,会议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没想到叶子艺真敢动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大动静。

虽然听说许天辉在当她编辑的时候,两人结下了梁子,但也不至于下死手吧?

“呼……爽。”

叶子艺看着在地上挣扎,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许天辉,得意地露出一抹微笑,而后敲了敲桌面。

“行,我们接着开会。破坏调查行动的应对草案,这两天必须得有个结果,别忘了,高层的老东西们还等着要报告呢!”

喻戎到达机场时,天已见黑。

柳夜阑依旧跟在他身旁,只不过,她显然是把这一程当旅游了。

比如,柳夜阑把附近的免税店都逛了一遍,明明这些东西在赣北随便找个超市就能买到,还更便宜。

“送你,墨镜。”

她兴致盎然地给喻戎递过去一只墨镜,顺便也给自己换上一副。

喻戎也不好意思打击对方的积极性,他就像哄孩子一样,对方想干嘛就干嘛,一直持续到登机。

只不过,登机的路上,喻戎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瞄到一股恶意的注视,可等他扭头望去时,那人已经消失了。

“奇怪……”

他皱眉,想再仔细搜寻一番时,身后的柳夜阑推了下他。

“人多,别停下,挡路。”

喻戎点头,不得不就此作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刚才那个偷窥自己的人,好像面貌挺抽象。

但一时半会儿回忆不起来,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就要上飞机了,顺天的一切再与自己无半分瓜葛。

飞机起飞没多久,夕阳彻底落下,夜晚悄然降临,黑暗包裹着夜空上孤零零的飞机。

喻戎坐在窗户旁,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起了呆。

可没多久,机舱广播系统突然开启,传来了机长的通知。

“嗯,各位乘客,现在是机长为各位报告。我们将准时抵达赣北,准备降落。谨代表副机长与全体组员感谢大家搭乘航班……”

听到这,喻戎一脸懵逼。

看看手机,更懵逼了。

“柳夜阑,飞机起飞多久了?”

柳夜阑正忙着吃零食,随便敷衍道:“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之间。”

“十五分钟……”

喻戎默念了一句,再次看了下手机。

“那这降什么落?降个寂寞……”

正当他以为是机长说错话了的时候,他透过窗户,居然发现,视野的尽头,俨然出现了指挥塔的灯光。

更诡异的是,周围的乘客看起来相当镇定,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喻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想起手机上的卫星定位定位,并焦急等待着地图上定位坐标的出现。

终于,在反复定位后,他能确定,这里根本不是赣北,自己依旧在以900km的时速于荒郊野岭上空飞驰。

可此时的俯冲降落却又是怎么回事?错觉?难不成,自己是在做梦?

“眼球,你在吗?”

这种情况下,喻戎唤出了那颗医生的眼球。

“本大爷还以为你能应付呢,放心吧,这种情况我见过,喻戎,你待会千万不要下飞机!”

“等等,你见过是什么意思?”

“好吧,其实,是我本体的脑子见过。”

“你的脑子,不是在斯维尔德洛夫手上吗?”喻戎下意识想到了这个人。

一旁,柳夜阑若无其事地看着那个眼球,微微歪着脖子。

“带宠物,上飞机?”

没等喻戎做出回应,突如其来的震动转移了他的注意。

飞机降落了,而手机定位键头,依旧在不断移动着坐标。

他不知所措,抓住了正要起身的柳夜阑,嘱咐她系上安全带。

而喻戎,则跟着众人走向舱门,一探究竟。

投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灯火通明的航站楼,而航站楼里,却没有一个人影。

他很好奇,为什么众人没有察觉出问题,难不成,他们的认知发生了改变?

“喻戎,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去!”

眼球隐去身形,跟了上来,不断撞着喻戎的胸口。

喻戎没有回话,他眼睁睁看着舱门打开,第一个乘客迈向台阶,然后在空气中消失。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了一声骇人的尖叫,又或者是喻戎的内心本身就在尖叫。

“等等,别下去!”

“喻戎,快松手!”

他试图抓住第二个人,那一刻,强大的气流突然将其包裹,若不是眼球的提醒,他及时松手并紧握附近的把手,喻戎此时已然被卷出门外。

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在面前消失,喻戎心脏狂跳,无能为力。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被标记的诡异物品,而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仿佛有一张贴图黏在了视网膜,展现这虚假的事实。

“医生,你不是见过吗?问题的根源在哪?”

他一边焦急地问着,一边朝来时的路寻去,希望能找到线索。

柳夜阑默默地看着喻戎从身旁经过,她摘下墨镜,注视着窗外一个个掠过的人影,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表情。

喻戎加快脚步在机舱内穿梭,随意扫视之下,他发现了一处未被关紧的货架。

投过缝隙,喻戎注意到一条违和的黑色。

喻戎立即走了过去,正要打开那货架,却突然停下了已经抬起一半的手臂。

因为此刻,他感受到了一股恶毒的注视,那注视穿过货架隔板与喻戎四目相对,令人汗毛炸起。

但喻戎终究没有犹豫,太久,他果断地抬起了挡板,而映入眼帘的,则是一颗不洁、怪诞、邪恶、病态、腐烂的头颅。

恶心的液体从脖子的断口蔓延开来,惨白的七窍流淌着脓液,引得喻戎一阵反胃。

他立即抽出手杖里的刀刃,毫不犹豫地砍向了那罪恶的根源,而下一刻,那头颅却消失了。

刀刃砍了过去,直劈在了下面的座椅,喻戎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架,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