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苏夏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
醉酒的人,一觉醒来大都会头疼。
可苏夏头不疼,只是有点懵。
她愣愣盯着头顶已经合上的房顶看了半晌,忽然有点不确定昨晚的事是不是她做的梦了。
一晚上缺水,嘴唇有点干。
苏夏下意识舔了下唇,唇角忽然传来细微的刺痛。
倏地一愣。
苏夏抓紧被角,像是为了证实,她又舔了一下,细密的痛感再次传来。
一瞬间,混乱的记忆随着这真实的刺痛全部涌进脑海。
星辉、告白、还有他的吻……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心脏像是被谁握了一下。
开始狂跳!
苏夏猛地拉起被子盖住脑袋。
私密的空间容易让大脑清醒。
苏夏憋着气一点一点在被窝里将昨晚的细节从头扣到尾。
然后,成功把自己扣成了一只烧红的小龙虾……
她蜷着脚趾回忆昨晚的细节,最后却总是会快进到最后的那个吻……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偏偏她喝醉了大脑跟不上节奏,而像是为了确认什么,又作死地缠着他主动。
最后就是把撑在上方的他激地乱了分寸。
悸动缠绵间……咬破了她的唇角……
呼——
苏夏猛地掀开被子,脸上烧的几乎能煎蛋,可也还记得……她好像也咬破了他的舌尖……
啊啊啊啊——
这个初吻的体验也太……太血腥了!
苏夏胡乱踢了两下被子,正在懊恼,枕头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拿,可看到从手腕滑落的衣袖,整个人僵了一下。
等等!
昨晚她被亲到大脑缺氧之后,好像就直接睡着了!
那……这身上的睡衣,谁帮她换的??!!!!
“喂……”苏夏匆忙间接通了电话,可脑子还在想着睡衣的事情,然后整个人都快不能好了……
“糖糖。”
话筒里传来电流般磁性的声音。
苏夏一个激灵,猛地将手机拿到眼前,看到备注后,头皮一紧,脚趾扣着床单,说不出话了。
“糖糖?还没睡醒吗?”盛飏好耐性的在电话那头问。
苏夏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可都因为身上的睡衣而心理防线崩塌……
“醒了……”苏夏紧张中下意识舔着越发干的唇角,结果又不小心碰到伤口,“嘶——”
“……还疼吗?”电话里的人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像是知道她怎么了,声音又低了几度。
仔细听,甚至能抓到一丝笑意。
“不疼!不疼了……”苏夏赶紧应声,可否问完才记起“伤”的可不止她一个,“你呢……还疼吗?”
舌尖……应该比唇角更疼吧?
还疼吗这种问题,在确认关系之后的第二天问,实在太容易引人遐想。
特别是两个人还互问,就更离谱。
盛飏很轻的笑了一下:“我还好。”
苏夏闻言,刚松一口气,就又听到他似乎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继续开口——
“只是喝水、吃饭都会想到家里……牙口有点好的小朋友。”
“……………………”
苏夏转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在内涵她吻技生涩!
“那、我的嘴巴也被咬破了呢……”苏夏不服。
明明是两个菜鸡!
为什么,就自己一个人来承受这个“血腥”的后果!
“嗯。”盛飏低声应,然后笑着建议,“所以还是要多加练习。什么技能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就是这样!”苏夏理直气壮地说完,才觉得不对劲,“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夏说完,又怕他误会:“但……我也不是不练习的意思……哎呀——”
听筒里传来一声低笑。
他似乎心情很好。
“你笑我。”苏夏红着脸闷声控诉。
“没有。”盛飏说,“只是觉得,有点可爱。”
苏夏:“……”
她没想到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现实中冷淡眼中不着风月的飏神,说起情话来,是这么的……撩人。
苏夏压了下滚烫的脸颊,唇角的弧度几乎压不下去:“你打电话来干嘛呀?”
本来这话问的就矫情。
像是情侣间的小撒娇。
苏夏以为他又会说两句甜言蜜语,结果就听到他不徐不缓的声音响起,一一交代——
“怕你睡太久胃不舒服,本来打算喊你起床的。”
“粥已经在楼下煮好了,保温放着,别忘了吃。”
“床头放了药膏,消炎止疼的,记得擦。”
“还有,我约了个制作人,下午会去公司找你们谈新专辑的制作。”
一听跟工作相关,苏夏立马坐起身:“你怎么会……”
“嫌我多事?”盛飏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
“当然不是!”苏夏扬声,“只是……”
“如果没记错,我还是ilimitado的队长吧?”盛飏低笑了一下,“你们出道,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苏夏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跟你邀歌吗?”
“……”这回盛飏没立马回答,只是很轻地啧了一声,声音拖着,似乎在笑,“这事儿,我得先去问问sunlight。毕竟,我跟她合作最默契。”
“……”
苏夏一默,忽然有点不知道从哪儿开口:“那你去问吧……我觉得,她应该也会同意的。”
“是吗?你很了解她?”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苏夏却莫名神经一紧:“没。我乱猜的。而且……就算她不愿意也没事啊……”
苏夏顿了一下,闷声咕哝了一句:“我觉得,我们合作……也会很默契!”
声音莫名带着点执拗。
像是在跟谁较劲。
盛飏却直接听笑了:“糖糖,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
吃自己的醋吗?
苏夏才恍然回神自己简直是在纠结一个伪命题:“没有!就是之前不是合作过《木兰》嘛,我觉得我们合作也挺好的……”
“嗯,是挺好。”这回盛飏承认的倒是直接,“就像是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一样。默契十足。”
“这么看来,我还是和你更有默契一点。”盛飏慢条斯理地问,“糖糖,你觉得呢?”
他的尾音打着卷儿。
对面声音有些嘈杂,苏夏几乎能想象他现在应该是在哪个休息室或后台,唇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
像是忙里偷闲地在逗着家养的小奶猫。
苏夏一瞬间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觉得……sunlight也挺好的。”
她就像是个养了双胞胎的老母亲。
见不得哪个自己受委屈。
可明明又都是她,她还隐隐会对另一个自己产生醋意!
苏夏觉得再纠结下去,她都快人格分裂了。
可刚想挂电话忽然又记起一件事。
“对了,那个……”苏夏指尖揪着被角,刚退烧的脸又红了起来,“就是,昨晚我的睡衣……是谁换得啊……”
眼睛一闭,话就问出了口。
可好几秒过去,对边都没有动静。
良久,耳边才真真切切传来一声低笑:“你觉得呢?”
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啊!
她要能觉得出来,还用问吗?
“你……”苏夏听着他的低笑,几乎快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鬼使神差的,她下意识扯开衣领,垂眸往里看了一眼。
同时,耳边响起他的低叹声:“糖糖,在你面前,我自制力没那么好。要是我换的……你觉得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跟我打电话吗?”
“……………………”
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苏夏虽然知道即使是他换得,也不会真的发生什么。
毕竟,她还没成年呢!
但顺着他的假想,苏夏唇角忽然一疼,让人脑热腿软的画面又涌了上来。
同时,刚刚下意识扯领口的动作也实在让她难以面对。
苏夏再次拉起被子,将自己团了个严严实实,闷闷的声音倔强地从被子里传出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要真是你换得、那我还没看过呢……太不公平了……”
“……”
后台人来人往,盛飏就站在一个角落,身边围了一大圈的工作人员。
来往的前后辈,看到他,都会或善意或敬仰的打个招呼。
盛飏握着刚挂断的电话,却半晌才回神。
然后偷偷打量的工作人员们就看到,那个在无数人心中神一样的男人垂眸看不清神色,一向凌厉疏离的侧脸却冰雪消融般的勾起一个笑意。
下一秒,接过身旁助理手中的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喉结在光下划出锋利的弧度。
“飏哥……你不是说舌头上火溃疡吗?要不,还是少喝点水吧。”齐鸣关切的提醒,“这水一次次冲到伤口,多疼啊!”
盛飏含着水,抿着舌尖上的伤口,在细密的痛感中眯了下眼,然后一点点咽下。
“这叫,温故而知新。你不懂。”
“……”
作者有话要说:齐鸣:我常常因为懂得少,而与这个故事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