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谋士跪在地上,畏惧于墨钦鉴的暴怒,却还是忍不住尽责的道,“殿下,此事大大的不妙啊,翼城那边还有我们不少的部署,要是让九皇子安然无恙的到了翼城,那我们可就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啊。”
墨钦鉴烦躁的一脚踢开挡着路的椅子,不耐烦的吼道,“这种事情,本宫还用你来提醒么?”
而跪在地上的另一个人,那个报信的侍卫却是焦急的道,“殿下,不可啊。如今圣上震怒,各方人马都被密切关注,若是殿下这个时候出手,岂不是自投罗网?到时候,恐怕圣上那里,会对殿下您不满了。”
“本宫知道了。”
墨钦鉴深吸一口气,勉强将满腹的戾气压抑了下来,面色却是扭曲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道,“让那些人都原地待命,没有本宫的命令,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露了马脚。”
“是!”侍卫躬身领命,倒退着退了出去。
“还有,密切监视墨景睿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本宫汇报。”
侍卫连忙停下来,拱手道,“卑职遵命。”
墨钦鉴一把将手中捏着的一方镇纸捏的粉碎,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墨景睿,算你命大,竟然这样都死不了!不过,本宫倒是要是看看,你有多少运气,可以一直挥霍!”
和他轻柔的语气不同,他双手攥的紧紧的,青筋暴起,直将那镇纸捏成了细粉,狠戾的气息渐渐的蔓延开来,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一封奏折送了出去,效果倒是出奇的好,此后一直到翼城的地界上,路上都风平浪静,除了偶尔遇上真正的灾民劫道之外,竟是没再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
那些被活捉的杀手,受尽了严刑拷打,被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最后经不住酷刑,招认了他们是翼城的知府派来刺杀九皇子的。
“翼城知府?郭兴业?怎么回是他呢?”
听了属下汇报的那些杀手的招供内容,墨景睿皱起了眉头,面色有些疑惑。
陆雨涟见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名叫的郭兴业的是确有其人,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个翼城知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墨景睿神情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怎么说呢。这郭兴业我倒是听说过,而且,他还是咱们朝堂上的一个名人。”
“名人?”陆雨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这出名,可是有好有坏的,就是不知道这郭兴业是属于那种了。
墨景睿点点头,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对她解释道:“传闻,郭兴业是出身贫民之家,寒窗苦读十数载才考中了进士,可是,因为他家较为贫寒,没有钱财来疏通人脉,所以一直被闲置着,并未出仕。”
要说,这古代最费钱财的事情,一个是读书,另一个就是当官了,当然,是在当官之前的打点。
“那他怎么会成为知府的?难道他想办法挣到了钱?”陆雨涟有些不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郭兴业倒是算个人才了,并且没有其他的读书人,那样迂腐的思想,比如读书人不能从商之类的。
墨景睿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有些好笑的接着道,“当然不是。他一直努力苦读,哪里会什么赚钱的法子?后来,他对这样的官场气愤不已,不甘心就此被埋没,便在一次父皇出宫祭天祈福的时候,拦了父皇的御驾,当街告御状。”
“父皇对他这样不畏强权的有志之士心有所感,便当场任命他补了翼城知府的缺,要知道,这翼城虽然离得京城比较远,但是,这里还算是相当繁华的城镇,翼城知府倒也算得上是个肥缺了。”
陆雨涟听的津津有味,赞叹道,“那这么说起来,这个郭兴业,倒是个有想法有志气的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呢?”
墨景睿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啊,就因为翼城离得京城较远,他久不在父皇面前露面,父皇估计早已忘了他是谁了。那郭兴业又是个耿直不懂得变通的,得罪了不少人,竟是一直留在翼城知府的位置上任职,不曾再调动过。”
说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眉间隆起一座小山丘来,像是在苦思着什么。
陆雨涟更加不解了,“那这么说来,虽然有些不公平,但是不正是说明了郭兴业是个清正廉明的官员吗?这可是好事啊,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挺苦恼的?”
墨景睿压低了声音,道,“这是随便查一查便知道的事情,但是在我安插在江南这一带的心腹离奇死亡或是失踪之前,我曾经得到过他们的消息,他们怀疑这个郭兴业,暗地里有一座非常豪华奢靡的府邸,里面陈设非常的富丽堂皇,比之皇宫都毫不逊色。”
“不过,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也并不确定这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看不惯他的为人故意陷害他的。”
陆雨涟冷眼旁听,倒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个郭兴业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是又想不出来具体哪里奇怪。”
“不过,”她话锋一转,道,“根据我多年(看影视剧)的经验,我觉得人无完人,这样一个名声好的就跟孔圣人再世一般的人,总是有些假惺惺的感觉。”
墨景睿点头赞同了她的观点,果断的决定道,“不管如何,冤枉也好,真金不怕火炼也好,都必须先要将这个人查个清楚明白再说。”
陆雨涟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连忙求证道,“说起这个知府来,我倒是想起泉州的那个太守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你为什么要让皇上杀了他?”
墨景睿闭上眼睛,倒在马车里,懒懒的道,“不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
哼!明知道小涟也在隔离区,竟然敢申请焚城令?谁敢动他的小涟一根头发,他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虽然雨势并不愿大,但是,对于一个频发水灾的地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等到赶到了翼城的城门口时,陆雨涟差点哀嚎出声。
“这鬼天气,潮湿闷热,弄得人觉得自己都已经发霉了一样,真难受。”
墨景睿好笑的咧了咧嘴角,正要好好的安抚一下,就听到外面传出了一声厉喝声。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陆雨涟皱了皱眉头,掀开车帘悄悄的向外望去,就见翼城的城门口,到处都有重兵把守着,每一个进出城的人都被严格的盘问搜查。
为了在赶路的时候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马车内部虽然非常的舒适,但是外边看来平凡无奇,赶车的人也都乔庄改扮,一副普通富户人家的护院模样。
她心中猜测,想来是这些守卫狗眼看人低,故意刁难吧。
显然,坐在车夫旁边的尉尘言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登时横眉立目怒视着拿着兵器上前逼问的守卫,厉声道:“大胆!九皇子驾到,你们竟然敢不跪拜?”
出乎意料的,那些守卫们闻言,却是没有半分畏惧之色,反而更加蛮横的道:“放肆!你们竟然敢冒充九皇子?你当大爷我不知道呢?九皇子受了重伤,还在修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翼城?”
“真是活腻了!还不赶紧滚?不然大爷把你抓起来,治你个谋逆之罪!”那些守卫大声的呼喝着,有的嘴里竟然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墨景睿气的脸色铁青,面色森寒的笑道,“才几日不四处行走,本殿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落魄到了,随意被一帮守军欺辱谩骂的份上。”
说着,他便要起身下车。
陆雨涟连忙一把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道,“墨景睿你先别急,这里不对劲。你重伤的消息虽然并不是秘密,但是也不至于人尽皆知啊。可是你看,他们好像早就收到了消息一样,应对自如,丝毫没有犹豫,想必是早就有了准备。”
闻言,墨景睿顿时冷静了下来,道,“还是小涟你细心,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陆雨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
“你们别在这里狡辩了,你们分明就是一帮刁民,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九皇子会来赈灾的消息,故意冒充,还不给大爷赶紧滚!”
“不能放他们离开!兄弟们,把马车里的人给老子拖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冒充皇亲国戚是什么下场!”
听着那些守卫们越来越放肆,陆雨涟冷笑一声,道:“这些人敢如此嚣张,想必是上面有人护着,看来,无论咱们说什么,他们也都会颠倒是非,说咱们是冒充的。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武力来镇压了!”
“好!”墨景睿赞同道。
反正冒犯皇子,他们也都是死罪,算不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