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百忙之中,请各位前来,有两件事……”
等众人都落座之后,赵御屏退了侍茶的女子,亲自动手为在座的人添了茶。
“这第一件事,是因为昨日得罪了永清伯,我特意请各位来做个见证,给永清伯赔罪!”
说着赵御招了招手,一旁的二哈将怀中的匣子拿了过来,递给赵御。
赵御接过匣子之后,来到永清伯面前,翻手将匣子打开。
五十两一锭的银子,整整二十锭。
“昨日在裕恒米店,下官得罪了永清伯,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赵御说着,将匣子推到了永清伯的面前。
“好说,好说。”
看着满匣子的银子,永清伯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银子,伸出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将银匣子一把揽到自己怀中。
那模样,生怕谁跟他抢似的。
不同于永清伯的没心没肺,几位巨商则是强颜欢笑。
他们心知肚明,如果单单只是为了赔罪,赵御请的人为何不是官场中人,而要请他们这些巨商?
所以,第一件事只是个由头,第二件事才是赵御请他们来喝茶的目的。
“既然永清伯满意,这件事就此掀过了!”
赵御看着恨不得将两只眼睛都贴在银子上的永清伯,诡异一笑。
“那……镇抚使大人,这第二件又是何事?”
其中一个富商微微颤颤的起身,对着赵御抱拳问道。
除了抱着银子傻笑的永清伯之外,其他人都在这人话落下的一瞬间,竖起耳朵。
“第二件对各位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赵御环视了一圈,神秘兮兮的说道。
天大的好事?
看着赵御脸上的笑容,几位富商的心里都没来由的一惊。
“还有好事?!”
反倒是永清伯, 听到赵御说还有好事, 眼睛终于离开了怀中的银子。
啪!啪!啪!
赵御轻轻拍手, 茶室外候着的靳一川,将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拿了进来。
接过锦盒,赵御打开玄机扣, 从其中拿出一副装裱好了的匾字。
“各位可看好了……”
赵御将卷轴放在茶室中间的案牍上,缓缓展开。
千古义商!
卷轴之上, 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写的是个什么鸟玩意?!”
其他人都在心里琢磨赵御这一出在唱什么戏的时候, 一旁满心期待的永清伯却撇撇嘴。
他大字都不识一个, 这玩意对他来说,自然没有那一匣子银子来的实在。
听了永清伯的话, 赵御心中冷笑不已。
不怪皇帝想要除掉这家伙,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大乾国丈?
“各位, 本镇抚使是个不通文墨的丘八, 敢问几位, 这几个字写的如何?”
赵御乐呵的看着围上来的巨商们, 笑着问道。
“好!笔走龙蛇,勾勒之间自有一股磅礴大气!好字!!”
“不错, 墨浸流畅,一气呵成,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
围上来的富商们, 不管懂得不懂得,反正都是一顿马屁拍了上来。
眼看着众人的马屁都拍的差不多了, 赵御直接说道:“我也就不与各位卖关子了。”
“这四个字,乃是当今皇帝钦赐, 命本镇抚使送给在座诸位的!!”
“啊?!!”
当赵御话落下的时候,围着卷轴的五人, 都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一步。
皇帝钦赐,千古义商!
这对于他们行商之人来说,那就不仅仅是祖坟冒烟,而是祖坟失火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人在震惊过后,赶紧屈膝下拜,对着案牍上的卷轴磕头不止。
“切……”
只有抱着银匣子的永清伯,看着磕头如捣蒜的众人,不屑的撇撇嘴。
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亲家公随手写的几个字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
等众人都起身之后,赵御这才重新添了茶。
“这皇帝陛下御赐匾书却仅此一个,在座的各位想要将其收入囊中,就要各凭本事了!”
赵御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之后,轻描淡写的说道。
来了……
巨商们心中一动,这才是赵御今天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不过,这一份天大的荣耀,他们也不可能放着不要。
在场的除了永清伯之外,其他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自然明白眼前这卷轴上,不仅仅只是千古义商这四个字而已。
这就是一块天底下最耀眼的金字招牌,而它背后蕴含的价值几乎不可估量!
“还请镇抚使大人明示!”
几人纷纷起身,眼神灼热的看着正在喝茶的赵御。
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赐下这等恩宠,肯定是有附带条件的。
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如今大乾北直隶雪灾还未过去, 朝廷所需不过粮银。
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倒是不介意将皇帝御赐的这匾书收入囊中!
“既然如此, 那本镇抚使就直言了。”
赵御看着众人热切的眼神,随即淡淡的说道:“如今北直隶大灾,各位也是心知肚明。
既然各位有心为国出力, 我只说两条……”
“第一,从今日开始,各位粮行米价恢复到初雪之前,以济民之苦,解陛下之忧……”
赵御说完第一条之后,抬头看向各位巨商。
这些家伙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肉疼之色。
谁都知道,这个时节的粮米,比金子都贵重,商人趋利,不在这个时候捞钱,更待何时?
可同样的,皇帝这一幅匾书可不是有多少钱就可以买到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第二,各位都是殷实之家,如今大灾未过,数十万灾民嗷嗷待哺,各位可否慷慨解囊,分君之忧?”
就在所有富商都还在衡量利弊的时候,一旁抱着银子的永清伯却站了出来。
他这才听明白,这个狗东西给他赔礼是假,要掏走他口袋里的银子才是真的!